夜色中，路燈亮起。

    破桌的街道里，年輕的男男女女三五成群，結伴而行。

    雖然巫苗苗身上的衣服帶著一些漢服的特點，但當她把盤起來的長發散落下來，披散在身后，映襯著一身黑色，宛如要與黑夜融為一體一般，就像她所想的那樣，并不是特別引人注目。

    像她這樣，穿著長裙的年輕女孩子雖不多見，卻也不是完全沒有。

    她們手里拎著一個小包，或者身上背著一個挎包，跟身邊的人笑笑說說，一副很開心的樣子。

    巫苗苗一路走來，耳朵豎得高高的，將一切聲音收納耳底。

    “我今天這身衣服怎么樣？”

    “很漂亮。我的呢，你覺得怎么樣？”

    “你的襦裙也挺漂亮的。”

    ……

    “不是吧，你又想吃宵夜？我們才剛晚飯沒多久誒。”

    “哎呀，晚飯是晚飯，宵夜是宵夜，走嘛走嘛，我就是想吃麻辣燙。”

    “拜托，你剛才還說著要減肥。”

    “老公~”

    “服了你了，走吧。呆會兒，別又說自己胖了。”

    ……

    “感覺現在穿漢服的小姑娘挺多的。”

    “一個時代一個想法，管那么多干嘛？”

    ……

    “呆會兒我們去看什么電影？”

    “最近不是上了一個新片嗎？剛好帶你去看。”

    ……

    “你跟你老婆吵架了？”

    “別提了，她整天嫌我賺錢賺得少。簡直無語了，她呆呆在家里就帶一個孩子，一毛錢沒賺，還好意思嫌我賺得少？有本事，自己賺去。”

    “哥們，別跟女人一般見識。走，我請你喝酒。”

    ……

    “現在的小孩子，一個個精得要死。太難帶了！”

    “你還好，你兒媳婦好講話，不像我家的，我怎么帶都是錯。要是真惹我生氣了，我才懶得幫她帶，直接回老家，愛干嘛干嘛。”

    “現在的兒媳婦可比我們當年腰板硬多了，動不動就回娘家。”

    “是啊，很難管，說什么都不聽你的。老嫌我們老的帶小孩子觀念跟不上，教壞了孩子，要是那樣，還要我們帶干嘛？我就是心疼我兒子，賺錢太辛苦了，要不然誰理她。”

    ……

    “你家孫子真可愛。”

    “呵呵！你家的也挺機靈的，一看就像孩子他爸，以后賺大錢孝順你。”

    ……

    間或，還有許多小商小販的叫賣聲，有人詢問價格，覺得太貴了，討價還價的聲音；也有誰家的寵物跑得太快，主人在后面喊；更有小孩子哭著撒嬌，非要媽媽買冰淇凌，可媽媽哄著那東西有小蟲子，不能吃。各種各樣的聲音，每一個聲音里都有不同的故事，而這些聲音向她展現了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巫苗苗有些震驚，雖然腦海里的記憶不太清楚，但她總感覺——不該是這樣的。怎么可能會那么熱鬧？女人可以出門嗎？女人可以和男人在大街上手牽手嗎？兒媳婦嫌棄婆婆，不是不孝，會被休掉嗎？

    茫茫然，尤其是當她一次又一次看到四周人的穿著打扮，有一種世界觀被重新刷過的感覺。一遍又一遍，能夠刷得她不敢相信人生，光怪陸離，一切都陌生得宛如夢境。

    之前她還大罵李穎華耍流氓，怎么能把胳膊露出來，可就在這條據說是“美食街”的街道上，無數的男男女女露胳膊、露大腿，反到是像她這種掩得嚴嚴實實的成了少數。

    不，即使是長袖子、長裙子，她們也穿是很薄。在薄薄的外衫下，能夠清楚的看到她們纖細的胳膊，婀娜的身軀，甚至有一些還能夠看到大腿。

    夜色迷離，光線昏暗，讓一切顯得如夢似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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