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星樓在京都據點不過是一不起眼客棧,甚至比尋?蜅_有差一些。它沒有名字,沒有華麗的裝修,腳踩在樓梯上還會不斷發(fā)出“吱呀”聲。
可它是京都最便宜的客棧,五湖四海來到京都的百姓的首選。
忘憂一進入底下大堂便覺人聲鼎沸,還得小心走路才能不踩到別人,也不讓別人踩到自己。
好不容易上了樓梯,各個包廂更是魚龍混雜:有房間里暫存尸身的,有睡覺打鼾不關房門的,也有房里來了賭局被圍的水泄不通的。
“買定離手!買定離手!”
忘憂還未走過正賭博的房間,突然從里面伸出一只臟兮兮的手攔住了她的去路:“這位小爺,不進來玩玩?”
那只手黑乎乎,也不知上頭沾了多少東西,在手腕處還有勉強能辨的墨黑色線條刺青。
祁云正欲上前卻被忘憂攔住:“玩什么?”
那臟兮兮的手帶出一張嬉笑的臉來,同樣是好久沒洗過的模樣:“都是些粗人,骰子,比大小!
“好啊!蓖鼞n看著來人一貫的笑臉,平日里肯定做慣了,“但要看看你的賭注是什么!
來人笑意更濃,一面推開湊熱鬧的人,一面招呼忘憂進來:“您想要什么,咱們這兒就有什么!
忘憂看著周圍賭客皆向著了魔般,輸了還想翻盤,贏了還想更多。
她被那人帶著來到一塊稍清凈之處,只是瓜皮滿地,臟亂不堪。
那人用衣袖掃去凳子上的瓜子殼做出“請”的姿勢,忘憂站在原地無奈地挑了挑眉:“我怎么就不信呢?”
“誒!蹦侨擞謸Q上了些許正經之色,“一看這位爺就是新人,還不知道我們老東家是誰吧?”
祁云面色有些難堪,這也是她以為忘憂知道卻沒有上報的東西。她來到忘憂身后,輕聲道:“九爻盟,入云鶴。”
忘憂輕笑一聲,怎么九爻盟做生意非要挑她天星樓的地盤?
“入云鶴身在何處?”
那人見忘憂知道他背后撐腰的人是誰,重新?lián)Q上笑臉:“盟主他忙著”
“我要他陪我賭!
那人的笑意凝在嘴角,甚至周圍有些聽見忘憂話的旁觀客也聚了過來:“小伙子,九爻盟盟主可是個狠角色,那是從來沒輸過!”
忘憂充耳不聞:“我出兩個消息,輸了,這兩個消息送給九爻盟。贏了,九爻盟再給我四個消息!
忘憂一番話在賭客中炸開,這完全不公平啊。兩個對四個,這小伙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那人似在思量忘憂的話,不一會兒重新?lián)Q上笑臉:“好,我替您問問盟主。”
忘憂給祁云使了個眼色,不一會兒客棧管事帶著幾個小二上來,三下五除二就將此處打理干凈。
“尊”管事正要哈腰問安,卻被祁云打斷:“掌柜,這兒聚得人太多了點。你開的難道不是客棧,是賭場?”
祁云的話傳入幾位老賭客耳中霎時間激起他們的不滿:“這位小兄弟,老子幾個可是在這兒玩半個多月了!當掌柜的不管,你少狗拿耗子!”
管事老臉一紅,他偷偷瞧著忘憂反應,卻是什么反應也沒有。
“是是,這會兒來京都的人多,大家就是圖個樂子!惫苁罗D過身去,冷言指使著小二,“還愣著做什么。”
小二們個個都是練家子,賭客們都曉得他們厲害,不用趕便退出房門。可他們寧愿將此處堵得水泄不通也不愿離去,個個都想看看這年輕人是怎么敗在入云鶴手下的。
管事恭敬地轉過身:“您還有什么吩咐!
“辛苦,先下去吧!蓖鼞n笑著向管事點頭,那老管事應了聲,一轉身便開始用衣袖擦汗。
這可是一夜間滅了宮菱一支的尊主,威名比原先更甚。甚至到了接到尊主命令就覺得禍到臨頭的地步,他怎能不害怕?
忘憂無聊得指尖輪流輕點桌面,她脫手這據點一月,怎么被九爻盟占了便宜?
“祁云!
祁云聽她的語調低沉幾分,心里也有些寒顫:“在!
“你問入云鶴收錢了沒?四間客棧打通的費用,再加上一個月的租費”忘憂在心里默算著,那得多少錢啊,“起碼六十兩銀子吧?”
“啊?”祁云有些啼笑皆非,這時候主子怎么是想著錢的事,她還以為要興師問罪
“不能白白讓人占了便宜!蓖鼞n話音未落,入云鶴的聲音便從遠處傳來:“六十兩銀子?奸商!”
人群從中散開一道,入云鶴嬉笑著走進來,左眼又換了個雕花銅罩:“好久不見啊。”
忘憂點頭示意:“盟主好耳力,那么遠就聽見我說什么了。”
“過獎過獎!
忘憂與入云鶴你一句我一句聽得看客議論紛紛,這樣的距離雖聽不仔細全部,卻也能聽個大概:這年輕人竟與九爻盟盟主相熟!
先前攔住忘憂的那人拿著搖缸而來,當著所有人將三枚骰子放了進去:“三至十一為十一至十八為大”
“搖攤吧!蓖鼞n打斷了那人,反正她都不會,還不如挑個有意思的。
那人望了眼入云鶴,只見他點了點頭。
所謂搖攤便是將三枚骰子放在搖缸中搖動,待骰子定下后,將點數之和除以四,能整除即為四。有余數的則可能為一、二、三,分屬賭臺的四邊,余家在搖定后便可在桌上的四邊下注。
這種玩法不大流行,一些資深賭客便向身旁人介紹著,這種玩法雖比單純比大小有意思,可難度更甚。
“五次定勝負,如何?”
入云鶴如此提議正合忘憂心意:“好!
那人開始晃動搖缸,忘憂并不留心聽搖缸內動靜,只是在骰子之后問道:“你叫什么?”
那人也不嫌雙手臟,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腦勺:“峰尤。”
“哦,晉國人吶!蓖鼞n低沉著聲音輕輕喃喃一句,“家中世代侍奉皇室,怎么淪落至此!
峰尤一愣,有些驚訝地望向忘憂。
“別私下搞小動作,本座聽得見!比朐弃Q笑著將隨身玉佩押在“四”處,眼神已在峰尤與忘憂身上轉了幾個來回。
屋外,已是叫喊聲一片,各個數字的都有,唯“四”呼聲最高。
忘憂亦從腰間接下相思落,隨手押在“一”處。
她笑著望向這位有些窘迫的年輕人:“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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