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什么時候,修士總得懂點文化,否則,他就做不了個修士。那功法、術法、陣法,各種修士必備的東西,都是要懂點文化的人才能學會,學會了,也就算是有點文化了。
但如詩詞文章這類的東西,可就不是所有人都懂得了。極塵宗會對自家弟子進行這樣的培養,但也不過是粗通文墨罷了。如杜蘭真這類的,也是跟著溫海藍,被溫海藍教導了,才對詩詞歌賦之類的東西了解些,已經可以算得上很有些文化素養了。
但要說真有文化,那就得是詩詞歌賦樣樣精通、知書曉事的大家,對這些東西很有些研究的人,杜蘭真是萬萬不好比的。
在這戡梧界,到底還是功利的,若說書畫還有人一心研究,可以用于斗法,那如詩歌之類,就是真的非常冷門,少有人研究的了。
“我只是感興趣,想看看罷了。”羅瀅一面驚詫于這個少女的美貌,一面搖搖頭。其實她也只是因為這本書的名字而觸景生情了,本身并不是對詩詞有什么特殊的興趣。
這少女點點頭,朝她伸出手,“書和玉牌都給我。”
羅瀅遞了過去,這少女接住,看了一眼上面的名字,淡淡的念了一遍,“羅瀅。”
少女把書翻了一遍,將玉牌和書一起放在一盞青燈下照了一照,還給羅瀅,“好了,拿去吧,記得半年內還回來。”
羅瀅道了聲謝,拿回了書,收進儲物袋,一轉身,對上糾纏她的那人的目光,不由揚了揚眉毛,權當作沒看見的樣子,心里卻知道以后免不了一場麻煩了。
“道友真是好心機!”眾人一起坐在尊經閣別館時,那人忽然湊到羅瀅身邊傳音,聽聲音,頗為咬牙切齒。
羅瀅眉毛也不抬一下,“道友說的都是什么話。你想要跟我一起去尊經閣我答應了,想要拿我手里的書我也給你了,還有什么不滿的?”
那人冷笑一聲,剛想再說什么,忽然有人說道,“真君來了!”只好瞪了羅瀅一眼,不再說話了,否則,真君在上面講,他在下面說,說不定給真君一巴掌打出去,哪怕是傳音,也會被真君一下子發現。
羅瀅心下厭煩。到了這個地步,她自然也看出來這人打的是什么算盤了。不知道哪里來的歪門邪道,非覺得她手里有什么機緣,要搶去。生怕她落了單,有機會取得機緣。
令狐真君的講道與之前元嬰大典上譚苑真君的講道不同,這只是對宗門弟子的普通講道,給弟子們增長見識、開拓眼界的,不過一個時辰便結束了。羅瀅聽得聚精會神,等到令狐真君走了,還覺得依依不舍。
她是散修出身,長期苦于無人指點,如今得了機會聽真君講道,高屋建瓴,如久旱逢甘霖,恨不得每個字都背下來。
但元嬰真君的腳步不會因為她而停。她再是不舍,令狐真君還是走了。羅瀅嘆了口氣,站起身來,慢慢的踱回自己居住的小院,在半路上頓足,回過頭道,“道友跟著我做什么?”
“你剛剛借的是什么書?”那人直直的看著她。
“這似乎與道友無關吧?”羅瀅淡淡的道。
“道友有門路,卻不愿意分享一下,不覺得太過吝嗇了嗎?”那人露出個勉強的笑容來。
羅瀅覺得好笑,“道友哪里看出我有門路來了?我若是有門路,怎么可能還窩在這里,豈不是早就拜入金丹門下了?”
“道友別再否認了。”那人冷笑道,“只是讓我看一眼,道友不會不愿意吧?”
連說的話都不會變的,羅瀅不耐煩道,“說了沒有就是沒有,道友若是非要找茬,那就麻利點動手吧!”
那人道,“也好,做過一場,道友也許就愿意說了。”他說著,忽地掏出許多符箓來,數張一起扔出,朝著羅瀅炸開。
羅瀅萬萬沒想到這人竟然這么土豪,一甩手能扔出這么多符箓,那可一張張的都是靈石啊!羅瀅自從機緣巧合得了仙緣以來,一直過著和靈石相愛相殺、不太有緣份的生活,日子過得緊巴巴的,手頭總是緊,偶爾甩一兩張符箓,已經是心痛到不能自已了。
同樣是散修,為何此人如此闊綽!
她自知不能略攖其鋒芒,正要飛身避走,忽見眼前一道白色清光婉轉而下,在半空中流轉了兩圈,忽地化作一道劍氣,亮光一閃,數片符紙被劈成兩半,飄飄蕩蕩的落了下來。
“怎么可能!”那人不由失聲道。
羅瀅也是震驚莫名,這一疊符箓下來,威力可比筑基中期修士全力一擊,若說有修為高些的修士擋住了,那也很正常。但這樣輕飄飄的化解,連激發了的符紙都給強行打斷,劈成兩半,這一手流露出來的手段,可稱得上高深莫測了。
難道是什么金丹前輩出手了嗎?
她轉頭望去,卻不由得一愣,竟然是尊經閣那個負責借書的少女,腳不沾地,姿態優雅的一步步走了過來,“宗門之內,禁止私斗,你們不知道嗎?”
“這位道友,我們兩人私人恩怨,請你不要插手。”那人皺著眉頭道。他畢竟只是半路投師的弟子,比從小在極塵宗長大的弟子少了兩分底氣,不想節外生枝,客客氣氣的道。
那美貌少女微微一哂,“私人恩怨?那就私下解決。但你們私自斗法,就是不行。宗門規矩大過天,私自斗法,就得去奉規堂受罰。”
“這里沒外人,道友不說,誰會知道?”那人笑道,“請道友通融則個。”說著,竟是掏出一把靈石,要遞給那少女。
少女見他笑臉相迎,遞來一把靈石,并沒有伸手,臉上反而露出極古怪的神情來,“你這是要給我靈石封口?”
“沒有,就是與道友交個朋友。”那人殷勤笑道,“我和這位道友只是有些私事解決,就不必麻煩奉規堂的師兄師姐了吧?”
少女朝他微微笑了笑,忽地冷了臉色,“賄賂同門,無視規矩,更該重罰!”說著,不容其分說,伸出一根蔥管似的玉指,朝著那人點了一點,那人周身便忽地生出一個金玉牢籠,將他緊緊的箍住,動彈不得。
“至于你。”她順手給那人口里塞了個流而不散、含而不化、似冰非冰、似水非水的團子,讓人說不出話、張不開嘴,然后似笑非笑的望著羅瀅,“不需要我動手吧?”
“自然不用,在下雖然是無妄之災,畢竟也是當事人,應該去奉規堂討個公道的!”羅瀅見她目光掃來,一個激靈,立刻附和起來。雖然這個少女看起來與她都是筑基初期,但僅憑其舉重若輕的手段,羅瀅便生不出反抗的心思。
“這就對了。”那少女滿意的朝她點點頭,“走吧,你的無辜,我也看在眼里,到了奉規堂,我給你作證。”
羅瀅聽了,暗暗松了口氣,跟上少女的腳步,笑著問道,“我是羅瀅,不知道友怎么稱呼?”
那如美玉瑩光的少女聞言,優雅的偏頭看向她,悠悠一笑,一字一頓的說道,“杜蘭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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