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慢走。”裴琴華笑容親切溫和,終于把赤霄宗的客人送走,看著那人的背影消失在視線里,笑容驀然消失,神情冷漠。她轉過身,毫不遲疑地回轉,大步朝關著杜蘭真的屋子走去。
“師姐,這赤霄宗的人……靠譜嗎?”她的師弟跟在她身旁,不安地問道,“咱們這……真的要相信他們嗎?”
“如果一切順利,這就只是后手,咱們就永遠也不需要聯系赤霄宗的人。”裴琴華冷冷地說道。
“師姐,我這心里,總有點不踏實。”裴琴華的師弟無限糾結后,最終坦然道,“也許是大師兄不贊成的原因吧……我不知道為什么,就是心慌,總覺得這事不能做,做不成。”
“事在人為。”裴琴華面無表情地安慰道。
“萬一咱們賭輸了怎么辦?”都已經是元嬰真君了,其實裴琴華的師弟并不是優柔寡斷的性格,但此刻卻無限猶豫、無限糾結,明知道這是一起做出的決定,他不該不斷地把壓力轉嫁到裴琴華身上,但他就是沒法控制自己的這種沖動。
“那么,至少大師兄能夠得以保存。”裴琴華低聲說道,“如果一切都失敗了,那么我把事情推卸給大師兄這件事足以說明我們之間是真的徹底決裂了。”
“可六大宗門……真的是這樣講理的嗎?”裴琴華的師弟冷笑起來,“六大宗門把持戡梧界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他們霸占資源、一手遮天的時候可不跟人講道理!若非如此,咱們又何至于此!何必艱難求存!”
“我不會讓事情發展到那一步的。”裴琴華神色淡淡,語氣卻堅定無比,“一旦事情發展不盡人意,我就會動用后手,全部施展開來,極塵宗不會趕盡殺絕的。”
她低聲說道,“師弟,你是知道的,咱們望云閣的處境本來就是一年比一年差。是他們不給咱們活路!大師兄不知道、其他師弟師妹不知道,但咱們兩個真正主事的人卻是比誰心里都清楚!就算不冒險,咱們也熬不了幾年光景啦!我不敢告訴他們,是因為這事一旦泄露,咱們望云閣連幾年也熬不了了!咱們同門一場,難道你還不明白大家是什么樣的性格嗎?”
“我怕,我怕同林鳥各自飛啊!”裴琴華喃喃,“要是那樣,咱們御門就是真的沒了。”
她說著,望見迎面一架五色錦帳黃玉輦車寶光赫赫、浩浩蕩蕩地朝這個方向駛來,車前坐著一個清俊的青年,為輦車掌舵。
“那是姬家的人吧?”裴琴華收斂心情,遠遠地望見那黃玉輦車,看見了掌舵的青年,朝著自家師弟問道。
“對,那就是姬望純的車架,駕車的是她的孫子姬承弼,在年輕人里挺有名的。”裴琴華的師弟答道。
裴琴華點點頭,并沒有在意,對于望云閣的客人來說,只要保證進出拍賣場的時候是掩藏好真實身份的就行了,出望云閣的時候卻是完全可以大手大腳,畢竟面具一摘誰知道誰是誰。
元嬰真君出行,總歸都要有點架勢的,姬望純這種一家之主,更是得顯出氣派來。這一點就和裴琴華不同了,裴琴華是做生意的,生意人不需要赫赫威風,那只會讓客人心存猶疑,她需要做的是平和、平淡,讓客人既信任、又放心。
輦車飛快地行至兩人眼前,姬元君拉開輦車的窗簾,朝兩人點頭致意。
裴琴華兩人點頭還禮,望著姬望純放下窗簾,車架飛速地遠去,便又往關著杜蘭真的房間走去。
“不知道這個小丫頭想得怎么樣了。”裴琴華走在迷陣里道。
“大不了再關上幾天。”裴琴華的師弟在她身后笑道。
“她要是想不通,那就不能怪我心狠了,我們的時間不多。”裴琴華喃喃道,從迷陣里繞出,一把推開房間的門。
房間里一個人都沒有。
沒有杜蘭真,也沒有酒兒。
甚至于連桌上的二十萬上品靈石都不翼而飛了。
靈石當然不會自己長腿跑掉,但人會。
“去把閣里搜一遍。”裴琴華望著空空蕩蕩的房間,竟然笑了起來,“是我低估了她。”
她說著,笑容驀然一收,扭頭就走。
“師姐——”裴琴華的師弟叫住她,“你……干什么去?”
裴琴華猛然回頭,這個精于利益和算計的女人眼里仿佛有清霜冷劍,讓人幾乎不敢直視,“去聯系咱們赤霄宗的好道友!”
她說罷,回過頭去,頭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一句話,在四下低低地回蕩著,“沒有人給我們路,我們自己走,走不出,也沒損失什么。”
“咱們……就這么出來了?”姬承弼駕著黃玉輦車駛出望云閣的范圍,忍不住身子往后靠去,悄聲朝車里問道。
“怎么,你還要跑去跟裴琴華打個招呼,告訴她我們要把人帶走,才愿意離開嗎?”姬元君冷冷地問道。
“哎呀,不是,我就是覺得這太輕而易舉了……”姬承弼被姬元君懟慣了,絲毫不以為意,自顧自地說下去,“就這么……擦肩而過,都沒有半點懷疑的,這也太輕巧了吧!”
“應該說是太巧了才對。”姬元君道,“會半路遇到裴琴華,已經算是很巧了。正常情況下,哪里會有擦肩而過這種事情。”
“晚輩的運氣一向很好。”杜蘭真從地上坐起身來,十分恬不知恥地說道,“讓前輩見笑了。”
“你先跟我們回云嶺,拍完了宣傳可以送你回去。”姬元君發令道。
“不不不,不用了!”沒想到,親孫子拆臺道,“杜道友愿意信任我,給我做宣傳,我已經銘感五內了,不需要這樣拘束道友!并不是道友欠我什么!我隨時都可以恭候道友!現在道友被望云閣拍賣的事情應該要傳開了,極塵宗一定很急著找到道友,怎么能因為我的事情耽誤道友呢!”
他拍胸脯道,“宣傳什么時候都可以拍,還是道友的事情比較重要。”
饒是以杜蘭真日漸增厚的臉皮,也不免被這話說得老臉一紅,不過姬承弼說的是正理,杜蘭真不會拒絕,只好朝姬元君純良一笑。
姬望純默默地隔著車簾望著姬承弼的背影,面無表情地道,“罷了,隨你吧。”
“送佛送到西,承弼,去極塵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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