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三聲敲門聲打斷了阿原的感悟。
風(fēng)揚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原師弟，可還安好么？”
送走了風(fēng)憐，迎來了風(fēng)師兄。阿原收拾情緒下了床，招呼風(fēng)師兄坐下。
“冷靜下來了？”風(fēng)揚一坐下就這么問道。
“算是吧。”阿原也覺得自己魂飛天外被拖回客棧這段有點丟人，含糊應(yīng)了過去。
“你雖然是五靈根，但可以算是中品，加之元脈出色，你的資質(zhì)并不是太差�！�
阿原知道這不過是安慰之詞，反正都是五靈根，中下品和下上品那一點小小的差別又算得了什么？總之資質(zhì)不入格，修仙的龍門就關(guān)上了一大半。
但要讓原大俠完全死心，也沒那么容易——畢竟還有龍門試煉。
只是，有個問題他真的想問個明白。
“風(fēng)師兄，我只問你一句，你老實告訴我。我，適合修仙么？”
青澀的少年目光中懷著忐忑，期待而又有些畏怯地望過來——風(fēng)揚在這一瞬間，仿佛看到了許多年前的自己。
他沉默了一下，緩緩道：“原師弟，雖然你還未入門，但我早就把你當(dāng)成了我的師弟。在我看來，你是難得的人才，將來的成就，不在阿蘿他們之下。”
“我這么說并不是在安慰你，而是你要知道，天賦固然重要，但最終決定一個人成就的，卻并不僅僅是天賦。”
“修仙這條荊棘之路上，從古至今不知有多少天才早早隕落，而最終成就大業(yè)者，往往都只是資質(zhì)中上而已。資質(zhì)好，不過是起步的時候順一些，挫折少些，但漫漫長路，先多些磨練未必不是好事。”
“少經(jīng)歷挫折，就少了一分沉穩(wěn)淡然和上進之心，在真正需要意志突破瓶頸的時候，很容易茫然失了分寸。而天資過人者，往往覺得自己只要埋頭修煉就可以勝過別人，不肯多冒風(fēng)險，如此又少了許多機緣�！�
“因此，最終能有所成就的，往往是些資質(zhì)中上，心性堅毅，熱衷冒險，最終又運氣不差的幸運兒——在我看來，你就是那樣的人。”
這一番話剝繭抽絲，情真意切，讓阿原心中感動又振奮不已。
沒錯，許多書中主角都不是資質(zhì)過人的天才，而是不斷奮起勃發(fā)，屢屢險死還生之人。
自己與仙道有著斬不斷的夙緣，這可是白發(fā)老仙人親口說的。有玄之又玄的夢境，有真魂前輩指引，有聚靈聚魂的古劍，還有接連不斷的奇遇——臺上那傻逼老頭又知道什么？
風(fēng)揚見阿原有振奮之色，點了點頭又道：“更何況，資質(zhì)也包括很多方面，龍門歲考只考量元脈和靈根，是因為二者最容易公開評斷，爭議最小。并不是說其他的資質(zhì)就不重要。”
“真正的資質(zhì)是方方面面，絕不是什么都可以規(guī)測尺量的。甚至修仙的意愿，也是一種資質(zhì)�！�
“你看風(fēng)憐，她的靈根元脈可謂天人下凡，簡直就是上古傳說中的先天道身。生來周天圓滿，呼吸之間真元自成，水火不近，辟谷避塵……”
“我輩苦苦采氣凝元，為的就是有源源不斷的真氣能洗脫凡人之軀的缺陷，煉筑大道之基。而她無需修煉，道基天成——這就是她的曠世仙資�！�
“但另一方面，她修仙的意愿卻近乎于零。若是她不去拜師求道，不去參悟苦修，不去紅塵歷練，絕不可能點悟丹意，成就金丹。她的境界也就止步于此�！�
“而你，你求道之志甚堅，相信總有一日你也會修煉到辟谷筑基的境界。到那時，風(fēng)憐這渾渾噩噩的傻孩子能否有所突破，還是兩說之事。你或許就追平了天賦的差距�！�
“而后的道路，歷經(jīng)挫折磨難最終突破的修士往往會越來越順，越來越強，當(dāng)你達到一定境界之后，會發(fā)現(xiàn)什么天賦才華都是很虛的東西。只要最終你是能者，你的一切都可以被認為是天賦……”
這一番話，更是說得阿原熱血沸騰。尤其是那句“意愿，也是一種資質(zhì)”。
阿原到底資質(zhì)如何，經(jīng)歷了龍門歲考，見識了雨煙蘿、風(fēng)憐這樣的天才之后，他已不敢再自夸什么。但要說求道意志之堅，這一路走來還沒有任何人能與他相比�；蛟S兄弟沈思的癡心不差，但他鐘情的是機關(guān)術(shù)，并不是仙家道法。
“你們會是師門的黃金一代，而你，會是其中的關(guān)鍵�！憋L(fēng)揚拍了拍阿原的肩膀，徹底掃去了這個熱血少年心中的陰霾。
“好了，下面我就好好說說龍門試煉的事吧�！�
阿原神色一凝，忙收束起心神，端坐傾聽。
他自然清楚，既然歲考正試沒有通過，如今要想和小伙伴們一起拜入落云宗，唯有通過接下來的龍門試煉了。
風(fēng)揚見阿原神色已恢復(fù)如常，不由得放下心來，一笑道：“之前和你們說過，龍門試煉乃是為了避免遺珠之憾，給正試落選的選生留的最后一個機會。凡是資質(zhì)相差不多，或是有門派舉薦的選生，都有資格參加龍門試煉。”
“每次龍門歲考落選者無數(shù)，參加龍門試煉的，往往都超過兩千之?dāng)?shù)，但勝出者卻只有一百人。”
“因此這試煉遠比正試更殘酷，更兇險，也更考驗一個人真正的能力——實力、潛力、眼力、才情、處事、應(yīng)變、心性乃至運道都可以左右最終的結(jié)果�！�
“所以能在龍門試煉中勝出之人一樣個個都是人杰，并不會因為未通過正試就矮人一頭，相反會被另眼相看。甚至有不少天賦卓絕、心高氣傲之人寧愿放棄正試，也要去試煉境中一試究竟……”
年少熱血的阿原被風(fēng)師兄幾句話就帶動起來，不禁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忙道：“那師兄你快說說，這試煉到底是要做什么？”
風(fēng)揚沉聲道：“試煉的內(nèi)容一直是秘而不宣的，雖然大致知道是進入一方異界名為試煉境去完成一些任務(wù)，但這試煉境是什么樣子，具體什么任務(wù)，一直都是仙盟的機密。”
“參加試煉的選生似乎都被施了什么手段，對試煉中經(jīng)歷的事情大多會忘得一干二凈，偶爾有點記憶的，也都是模模糊糊顛三倒四的。所以如今流傳的消息眾說紛紜，不足為信。”
“以我的推測，這試煉境或許是前人大能開辟的一方小世界，又或是一處上古遺留的靈園——總之其中靈氣濃郁，靈物眾多，但并無有靈智的生靈存在。而且由于一些特殊的原因，修為高深的修士無法進入，反倒是低階修士可以出入�！�
“故而此境最適合作為試煉境，一來磨煉選拔人才，二來也可以當(dāng)做靈園一樣不時采集資源。我猜測試煉的內(nèi)容，就是要采集一定的靈物，以采集靈物的多少作為成績評定最終的結(jié)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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