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木欲靜,山風不止。
話說長羽楓一個人行走在那芙蘭達兒前往芙蘭的林蔭小道之遇到了偷盜之賊戈爾曼與戈爾丁兩兄弟。
此人黑袍加身,血眼通紅,短發刺目,殺氣騰騰,便要直街將長羽楓的腦袋砍將下來。
哪知一只穿行與林間的白鴿茫茫然恍惚的擋下了這一記致命的攻擊。白鴿之血在長羽楓的臉紅的嚇人,而他也像是在葫蘆里的藥丸被搖晃幾下,便知道,自己,落了局了。
好歹也算是從芙蘭皇家學院提前畢業的高材生,這點子門道他還是清楚的。
有人,要殺他。
好家伙,一次不行,這兩次也沒有得手,那保不齊有這第三次了。
不成想,這兩次濺血,更加是勾起了他極其不好的回憶,他恍惚間自己身倒在血泊中,感受著世界萬物的寧靜,而那行之將木的身體便也跟著自己身體承受不住而最終孤零零的便死了。
那絕對是不好的回憶,但是現在,他抄起地面,那從戈爾曼懷里滾下來的小丑金人便要當做鈍器抵擋戈爾曼弟弟戈爾丁凝化成的血祭之刃。
面對著這個古老的咒術,長羽楓當然不知道其威力,但是長羽楓也知道,沒有武器,那大概率便是任人宰割。
他身體幾乎是本能的反抗,帶著輪回之中的戰斗本能,他全身的血液也開始跟著沸騰起來。
那是條件反射般保護自己的本能在作祟,力量在他的身體里慢慢的蘇醒,絲毫沒有拖泥帶水的全部來到了他的身。
長羽楓知道了自己的輪回,對于這種現象根本沒有任何的驚訝,甚至是一點點的懷疑,他全身都散發著讓人難以置信的奇異光點,那些光點覆蓋在他的手腕,給予他極其強大的腕力。
以至于那個咧嘴危險的小金人也在止不住的顫抖。
他率先躲避,翻滾進了灌木叢,試圖躲開戈爾曼的視野,他不知戈爾曼的來歷,也不知戈爾曼為何要殺將于他,但是面對如此敵意的戈爾曼,他必須警惕起來。
“死瘸子!快把雕塑還給我!”
戈爾曼的雙眼越發的通紅,那惡魔的狂化黑氣毫不遮掩的出現在了他的身,纏繞著他,好似一身薄涼的灰黑色輕紗。
這魔氣可不是好東西……今天一天之內便遇到了兩個魔氣感染的主兒……而且或多或少有意的來到自己的身邊……起碼有那種讓自己知道,魔氣是真實存在的,并且從未遠離過人類世界的這種極為真實的壓迫感。
長羽楓在灌木叢里,抓著那個金子制成的雕塑,他的拐杖是不可能抵擋住那把血刃的,他不可能做出那么危險的動作,就是以拐杖去對峙那把可怕的血刃。
他緊緊的抓著這個意外的防御工具,這金雕塑自然是很重,但是現在肯定是越重越好,他沒有想過與幾近瘋狂的戈爾曼正面對抗,魔氣的可怕程度超乎想象,只要是在靈界的人就知道,面對魔氣感染的患者或者是兇獸,如果做不到無傷的遠程擊殺,那就乖乖的撒開腿逃跑。
不跑等死,就是這么簡單。
不給你講道理。
很明顯,這第二個魔氣感染的人出現在了自己面前,長羽楓已經覺得有些奇怪了,他此時并沒有想過要第一時間的逃跑了。
剛剛的那個人撞到自己的人,和現在這個人給長羽楓最直接的感覺就是此人更加的富有人性的敵意。
這來源于自己無意中拿到了他掉落的金雕塑。
金子制成的雕塑,無論在哪里,都是價值連城的寶物,戈爾曼的憤怒極其龐大,讓他接近毫無預兆的瘋狂。
“你為什么要殺我!你受雇與誰?!”長羽楓依然將戈爾曼認為是雇傭著來到自己的身邊,刺殺自己的。
長羽楓絲毫不存在任何意義的松懈,他慢慢的俯下腰身,緩緩的行走在灌木叢里,他的行進,讓戈爾曼也快速的發現了他。
“瘸子!給我!還給我!”戈爾曼提著左手的血刃和右手的匕首快速的跳躍而來,一點一蹦的盜賊走步,讓他看起來極快,甚至是身子極其輕盈。
“可惡……”長羽楓看著那戈爾曼沖過來,血刃橫行割來,匕首緊接著下刺,長羽楓沒有想到他會有兩個武器,并沒有想著去接下這一個只有短兵鈍器的攻擊。
長羽楓閃身離開,似攀爬一般行進在灌木叢,那戈爾曼又割又刺而來,攻擊手段比那個直接進行了惡魔話攻擊,進行赤手空拳戰斗的人聰明的多。
自然也就難對付的多。
長羽楓要躲,戈爾曼自然跟進,他踏步蹬地蹦起又沖將而來,想要在長羽楓的身進行極快的背刺。
長羽楓繼而翻滾,翻身而去,便將那金色雕塑用力丟出,與戈爾曼四目相對,戈爾曼眼看著那金雕塑砸將而來卻絲毫沒有躲避的意思。
長羽楓極快的判斷這座金雕塑絲毫幫不到自己,這金雕塑的長短鈍器根本不可能與匕首和血刃相媲美,也就意味著現在毫無用處。
但是這一丟,長羽楓就只能快速的逃跑了,戈爾曼并未躲避那金雕塑的砸擊,金子制成的雕塑砸將過來那個重量極其可怕,直接將戈爾曼的眼骨砸塌,他也不疼,只是因為重量而晃蕩著向后一下,依然完成了血刃的橫割與匕首的下刺。
只是,這晃蕩一下,也幾乎是讓長羽楓震驚不已,此人已經完全失去了痛覺,或者說此人的皮膚已經被魔氣強化不再脆弱,承受著了這次可以讓人直接讓人昏厥的砸擊。這也就意味著惡魔化也便是遲早的事情。
長羽楓自然害怕,惡魔化意味著每一擊都是魔氣感染的極強攻擊,人還好說,自己被刀刃或者是匕首攻擊到,好說的出出血,生還的可能性是極大的,而被魔氣感染惡魔化的生物攻擊,就基本不存在生的可能了。
最起碼,如果受傷,變為狂暴的,人人得而誅之的惡魔,也只會帶來誅殺式的可憐結局。
這是任何一個人都絕對不愿意見到的情景。
他看著那個人,絕對不可能是因為林蔭小道不夠兩個人前行而需要誅殺自己。
這對是極有預謀的謀殺……
將魔氣感染的惡魔,帶到他的身邊,讓他死于非命……
其實這個說法也站不住腳,那么就絲毫沒有思考的必要了。
作為一個好人,即使是正當防衛,殺人也是不允許的,但是殺惡魔就不一樣了。這種狂化的惡魔,幾乎是人人得而誅之,是不存在善惡情感束縛的必死之物。
長羽楓的腦子轉的飛快,動作也極快,他的全身下都開始出現那手腕的異樣光點,這也意味著他身體的強化也在悄然進行。
長羽楓沒有武器,自然要逃,只是他的逃似乎并沒有那么容易,戈爾曼的攻擊如雨點般襲來,他根本避無可避。
那是血刃之的血形成的血鏢,每一滴血,都化為一個血鏢。
這戈爾曼發暗器般的血鏢是未說話的,似乎沒有告訴他敵人——長羽楓的必要,他瘋狂,又保持著可怕的理智。這種暗殺的手段也是幾乎默不作聲,看著長羽楓稍微拉開了一丁點的距離,他拉刀向自己,匕首脫手滑入口袋,再是猛的一揮左手,血刃之鏢便襲向剛剛砸完金雕塑還沒有跑出去兩步的長羽楓。
而長羽楓在跑動中向后觀察身后的危險之時,已經沒有躲避的可能了。
他看著那些血直接來到了他的眼前,就要猛的扎進他的身,帶給他的臉,以及他的背部難以治愈的傷害,那些血凝成的飛鏢也極其鋒利,雖未有鐵片,也是寒光凌厲。
但是,眼看著這一擊就要干凈利落的要了長羽楓的命,卻在關鍵時刻,出現了一個讓長羽楓又震驚,又害怕的景象,兩只從天而降的白色鴿子……
又是鴿子!
沖到了長羽楓的面前,撲騰著翅膀,在長羽楓措手不及的時候,直直的接住了這血鏢的致命攻擊,鮮血再一次的濺在長羽楓的臉,這一次,那些鴿子血清清楚楚的,一點一滴的濺在了長羽楓的眼睛里,他那雙烏黑的眼睛因為這個可怕的濺射而保護性的關合,流出了晶瑩的淚水……
這極短的攻擊,就讓逃跑的長羽楓招架不住,戈爾曼絕對是有實力的,依靠著魔氣感染的強化,他幾乎像是知道長羽楓絕對躲避不及一樣,這突如起來的兩只鴿子讓他猝不及防,這已經是三個鴿子了……
不過,戈爾曼很明顯戰斗經驗更加豐富,絲毫沒有去管那些鴿子的由來,提血刃握匕首沖將殺了過來,長羽楓自然也不敢有任何怠慢,轉身便要逃走。
他閉著眼睛,感受著鴿子灼熱的血液滾燙著自己眼睛的痛苦,那幾乎是讓他的雙眼發出了恐怖的熱氣……
他痛苦的吸氣呼氣,卻無法做出任何反應,他想要去睜開眼睛看清前路,卻又被自己眼睛的保護神經強制的閉眼,在這反復的眨眼里,他的眼睛血絲滿布,像是炸裂的血球,就躺著那滾燙的鴿子血。
或者已經沒有辦法分清是他的血,還是那個鴿子血了……
閉了眼睛,他已經看不清前路,在灌木叢里挺直著身子要逃……就算長羽楓失去了那個金雕塑,也沒有想要放過長羽楓的意思。
血腥的氣味讓戈爾曼更加的發狂,他幾乎是難以忍受的,發出了類似于野獸的嘶吼……
【ke——】
他的嗓子好像是在由血肉重新填充,以至于聲帶韌帶都散發著低沉的撕裂嗓音——
他不再口吐人言,而是極其恐怖的,發出了灼熱的嘶吼——
【keee——】
戈爾曼不似人言的嘶吼聲讓長羽楓心驚肉跳,他失去了眼睛的感知,看不見前路,失去了周圍的感知,這個陌生的地界,讓他真正的害怕起來,不僅僅是因為他被已經快要惡魔化的人追趕,還在于他無法自我的嘗試救自己一次……
他現在的情況極其糟糕,沒有逃跑的路線,甚至是又瘸又瞎,這放在哪里,都會被敵人毫不客氣的大卸八塊。
生命的最后之時,任人宰割是會讓人崩潰的,長羽楓毫不客氣的人逃跑,那個金雕塑被砸出之后從戈爾曼的眼角塌陷處彈出,跌落在了地,又被戈爾曼已經長出來的惡魔尖爪一踢,噗嚕噗嚕的隨著山地的坡勢快速的滾動,它和長羽楓幾乎保持了平行的滾動,在長羽楓的身邊散發著金色的光芒。
“救命!”長羽楓喊出了這個,讓他幾乎沒有任何辦法才必須喊出來的聲音。
他的眼前只有失明之后的黑暗……那些鴿子血灼燒著他的眼睛,他聽到身后正在快速追來的戈爾曼的嘶吼,他的背部脊柱發涼,顫抖著,似乎有什么東西要抓住自己一樣,再是那旁邊物體因為自己跑過去而帶來的莎莎聲的回饋。
他的精神緊繃,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才會被追,這才是最可怕的……就像是知道自己這一天會死,卻又不知道自己這一天會死在哪一個時間點……這種要定未定的死亡預期讓他的心臟砰砰直跳。
戈爾曼已經完全惡魔化了,尖牙利爪,黑色皮膚,奇形怪狀的體格,猛然可怕的嘶吼,無論他剛剛多么厲害,現在也便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他幾乎是本能的因為惡魔之血的狂怒,追趕著長羽楓,想要將世間所有的活物,都誅殺殆盡……
人類勤學苦練的戰斗技巧,無法復制的攻擊方式都完全化為了本能瘋狂的拳腳利爪的攻擊,沒有一個強大的人會把惡魔化當做是力量的強化。
魔氣感染本身,就是一種對于人的摧殘……這古已有之的可怕東西,此時在長羽楓的面前極其不合時宜的出現了兩次……
長羽楓感受著眼睛的灼傷,他喊著救命,希望著有什么救世主存在可以救他。
可是他還是任人宰割……
一只利爪毫不留情的在他的腹部突出貫穿……
他痛苦的吶喊……此時的他快速的睜開眼睛,卻已經被鴿子血灼燒的看不見任何其他的東西……
那是一望無際的永無止盡的黑暗……
如果一個人從出生開始便失去了看見其他一切的權利——即天生便是瞎子——他從未見過光明,那也便不會覺得苦惱——但是他并不是一個人活在這個世界,終究有人會告訴他,這個世界時五彩斑斕的,他殘忍的只能看到——黑暗——
如果他不瘋狂的話……
那就太可憐了……
為什么……是你,是瞎子?
長羽楓感受著痛苦……那痛苦是很快的……一下子讓他失去了呼吸……失去了呼吸便也不痛苦了……
他并沒有感受到,任何故事里,那些將死之人還能說出遺言這么感天動地的事情……
他實在是沒有想過……自己受到的攻擊,一下子便疼的沒有了呼吸……
一切都結束了嗎?
他想……
或許如剛剛所說的,這并不是他應該,可以想到的……
他的心臟還在緩緩的跳動……
撲通——
撲通——
撲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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