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曳華被這樣的變故弄的一愣,善與的魂魄一直不穩,縱使是用沈黎一給的法子為她找齊了魂魄,卻也無法使其穩固如初,特別是之前善與突然出現的變故,讓他們徹底的感覺到了危險,這才不得不花費大力氣去找到洛秋玄所說的法子——尋找腐龍內丹與玲瓏角,為其養魂。
好不容易找到這腐龍的蹤跡,又得知了那玲瓏角的傳說的蹤影,萬不想在此功虧一簣。
原本這一趟聚集的人就已經出乎了他們的意料,更讓這一連串的變故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柳曳華原本溫潤如玉的面上有了些許的裂痕,完全失去自我的善與又在眼前閃過,那一瞬讓那雙絕美含笑的桃花眼布滿了冰霜,叱云扇展開猛的攻擊冰面,卻未在上面留下絲毫的痕跡,直到腐龍的身影淡去,他才頹然落于冰面上,只是冰面上卻沒有映下他絲毫的影子。
在冰面上慢慢映出來的是一座懸空的雪峰,還有三個身影。
影像慢慢清晰,清晰到可以看見他們發絲紋路。
柳曳華的腳步后退,終于看到那立于山巔上的身影,看著那張絕美的面容,詫異之后是滿腹的欣喜,但又在看到另一個身影時心中一緊,瞬間被另一種情緒替代,怔然的看著冰面。
一旁的善與同樣看到了冰面上的身影,驚喜的喊了聲“姐姐?是姐姐!”
陸拾叁也斂了眉眼,目光落在那道白色的身影上,一瞬也不瞬的看著那道身影,須臾目光一凜,走近幾步看著那道身影,手指緊握,爆出一道道鼓起的青筋——這就是所謂的好與無事?
陸拾叁猛然轉身,一躍而起,以極快的速度沖向山巔,速度之快,眨眼就已失去了蹤影。
善與看到他的樣子,那噙在嘴邊的笑意就那般僵硬在嘴角,怔愣了一下,拉著柳曳華的衣袖“師兄,姓陸的這是怎么了?看到姐姐不高興嗎?”
柳曳華愣了一下,目光落在洛秋玄身邊的云袖身上,抓住善與不明所以的善與就往山頂跑。
善與被他拉得一個踉蹌,后知后覺的察覺到了不對,急急的問道“怎么了師兄?是姐姐有什么事嗎?”
柳曳華抿緊了唇,不知該如何跟善與說,只是那心頭不好的預感越來越濃烈,攪得他整顆心都亂了。
善與見他不答,心中更急,到得后面,不用柳曳華拉,自己就全力的向山上奔去,生怕晚了一步,白隙爻會有什么意外。
余下的眾人看著他們這般模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片刻的遲疑之后也跟著往上跑,一時之間,凹凸不平的山面上都是此起彼伏的人影,爭先恐后的深怕落于人后。
山巔之上,洛秋玄看著對面的白隙爻,滿目的猩紅,咬牙切齒的喊了句“白隙爻!”聲音低沉,卻激蕩人心
白隙爻抿緊了唇,但那垂在一側的雙手顫了又顫,努力的告訴自己這不是他的本意,可那蝕骨的恨意還是讓她的心痛的難以抑制,只是這痛從心到骨骸,再到魂魄,讓她喉頭一甜,又硬生生忍住,他的恨她應當承受,只是這樣的結要如何去解?
在這一刻白隙爻茫然了。
鳳羽山化為荒地,她帶著火兒與小白暫居極淵之海,起初的只是想著等那些朽木拔出移入夢境之中,加固夢境,徹底斬斷與外界的聯系,成為獨一無二,又能固若金湯的所在。
好不容易等到朽木拔地而起,卻又在煉化的過程中出現了問題,導致夢境關閉,連她自己也無法出來。
夢境之中,日復一日的修煉、鞏固,無論是她還是小白與火兒修為都進步神速,但也同樣枯燥無趣,為此,火兒不止一次鬧了脾氣,幾次都差點將夢境中那些練成一面墻的赤金木給燒了,最后那怒火全部用來煉化了朽木。
朽木不朽,堅固異常,成為夢境的一部分,更是充分的展現了它的特質,將整個夢境圍的固若金湯,直到今日被一陣突如其來的震蕩晃開了門戶,借著外力一起才能讓她走出夢境。
這般的相見,著實讓她有些措手不及,而面對洛秋玄的恨她更是只能承受,千言萬語都在云袖的那宣示主權的一步中隱沒喉頭。
白隙爻沒有動,甚至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沒有任何情緒的冰塑的美人兒一般,沒有任何的情緒。
她咽下喉頭的血,就那般直直的看著洛秋玄,看著他臉上那細長的血痕,心疼的發緊,下意識的上前,連他眼中的恨都忽略不見
洛秋玄同樣上前,只是他卻舉著手中的劍,墨綠的劍身,在這萬丈光芒中散發出幽幽的光芒,顫動的,似是要飲人血的惡魔。
萬丈光芒中一人似仙如畫,一人如魔似癲,相迎而上,快的云袖都來不及抓住他的一片衣角,那一劍終究在即將穿透其血肉時發生了偏移,讓她冰涼的手指撫上了他的眉眼,又沾染了那凝結的血珠,幽幽的一聲嘆息,指尖劃過他的面龐將那傷口拂去,輕輕問出口的是一句“疼嗎?”滿含疼惜
只是……終究還是疼的,劍未入體,但那貼著心口的一掌,差點震碎她的心脈,迎著他滿是恨意的目光,抿緊了唇,卻止不住涌出的血跡,順著嘴角留下
但她卻不想松手,比這還疼的痛她都經歷了,這些又算得了什么?不知如何化解,倒不如就這般讓他發泄,哪怕是死,她也毫無怨言。
白隙爻一把將他抱住,死死的不肯松手,甚至不敢去看他身后那女子的目光,只癡癡的看著他“解氣了嗎?”恨字終究不愿說出口,只一個氣字,仿若一對鬧了脾氣的夫妻,氣消了便又能和好如初。
只是這終究不過是自欺欺人的想法,讓她所有的勇氣都凝聚在了這一刻,忘了自我。
但這話聽在洛秋玄的耳中卻是莫大的諷刺,他心中所有的恨與怨在她的眼中竟然就只是一個“氣”字,他為自己感到可悲且可笑,更為心中那莫名的顫動而感到羞愧憤怒
他呵的一笑,滿是諷刺的恨意“氣消?白隙爻你將我當成了什么?”
當成了什么?從始至終她所認定的人都只有他一人而已,但這樣的話他注定是不信的,甚至會認為她的又一次的欺騙。
白隙爻心下悲涼,咬緊了牙關來承受他給的恨意,張口又是一口鮮血涌出,滴落在她雪白的衣衫上,猶如點點的紅梅,這樣的紅終于讓他眼中瘋狂的恨意有了些許的凝滯,被她抱著的身軀更是僵硬不已。
在這一刻白隙爻才覺得水南山的那些話不是欺她——他心中縱使再恨也是有她的!這樣的念頭讓她的嘴角微揚,輕輕吐出“夫君”二字
這二字出,讓她近距離的看到了他的瞳孔因此而收縮,還有那那一閃而逝的震動,她壓抑這胸口的疼痛,不顧滿口的鮮血,更拋卻了所有矜持與臉面,再次吐出一句“當你是我的夫君!”
不為其他,就為那鳳凰臺上的一躍,她余生都不會再為他人而傷他一分一毫!
此時洛秋玄心中說不出是何滋味,曾經的那般期盼的話終于從她口中聽到,竟是如此的可笑,他笑了,笑的嘲諷而又癲狂,震得她更是大口大口的吐著鮮血,更是毫不猶豫將她一把推開
而在一旁滿心嫉妒憤怒的云袖也因著這樣的一幕停下了上前的,在略一遲疑之后,站在了洛秋玄的身邊,關切的喊了聲“帝君?”
洛秋玄停了笑聲,手中的劍再次指向白隙爻,冷聲道“收起你的謊言!白隙爻從你口中說出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況且……”他聲音一頓,伸手握住了云袖的手,將她拉入懷中,鄭重而又擲地有聲的道“這是我的未婚妻,千帝門外掌使御思云家的天之驕女,云袖!”
隨著他最后一個字的落下,那凝聚在白隙爻的身上的所有勇氣消散殆盡,她抿緊了唇,怔怔的看著他,又看向他懷中的云袖,看著云袖面若嬌花的依偎在他的懷中,仿若置身在萬里冰雪之中,再也找不到一絲溫暖
——終究是錯了,終究是錯過!
“收起你的那些假情假意,我洛北淵不稀罕!”
是當真不稀罕,如今的他對她除了滿腔的恨意,還剩下了什么?白隙爻苦澀的一笑,心口的痛,終究超過了她身體的的負荷,再次吐出一口血之后,就那般的跪倒在萬丈光芒之中,虛幻的是那般的不真實,讓洛秋玄有那么一陣的恍惚——這個白隙爻大約是假的吧,這里是否又是另一個幻境?
光芒消散那隨之不見還是那個白隙爻,這樣的結果讓洛秋玄自嘲且恨,恨自己的可笑,更恨這短暫的“幻境”!
他將懷中的云袖的推開,劍指虛空,始終問不出一句‘是否看到’,垂眸看著自己的左手,仿佛不認識了一般
云袖被洛秋玄毫無防備的推開,掩去心中的不甘與惱怒,柔聲問道“帝君,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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