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姑父你能讓我和女朋友再去上學不，我們就差一年就初中畢業了。”，小虎子嘴巴動了動，耳根紫紅色漸漸退去。
“想啥呢你？”
陸坤還沒說話呢，劉向北就一把把小虎子往回拽了兩步，“你小媳婦都領回家了，還想去上學，世上哪有那么美的事情？”
陸坤嘴巴張了張，剛剛就要開口答應的話咽了回去。
也是哈，劉向北這當叔叔的，都奔三十了，連媳婦都沒影了，這也就算了，關鍵是比自己小十幾歲的侄子把漂亮小媳婦都領回家了。
這種強烈的對比，說不傷人，那是假的。
身為單身狗，劉向北不自禁地想著拆散一對是一對。
至于為什么有這想法，他也不知道，就是感覺心里酸酸的，像只檸檬精一樣。
“誰說有對象就不能上學了？憑什么！“
小虎子梗著脖子，扯著嗓子喊道。
“好了。”
劉老根從小桌子底下抽出十幾年前用的老煙槍，在小桌子上不輕不重地敲了兩三下，“要鬧騰出去鬧，別在這瞎嚷嚷。”
倆人諾諾稱是。
“他姑父，你看，他們倆孩子上學還有沒有希望？”，劉老根見他們倆終于消停下來了，看向陸坤，臉色瞬間柔和下來。
陸坤其實不大愿意管這事兒。
在他看來，小虎子既然已經和人家小姑娘生米煮成熟飯，食髓知味，念書的想法怕是淡了，即便是去了學校，也恨不得時刻卿卿我我。期待他們念書，并且念出個名堂的打算，有些不切實際。
“咳咳。”
陸坤清了清嗓子，小虎子在劉老根一束眼光下得到提示，立馬殷勤地給陸坤斟茶，
“岳父，小虎子和她那對象領到初中畢業證沒有？”，陸坤抿了口茶道。
劉老根對這事兒不清楚，連看向小虎子。
“姑父，我們還差一年沒念完就被勸退了，怎么可能會有畢業證拿？我們現在就是想拿到畢業證，以后好找工作。”，小虎子給陸坤續了半杯茶，實話實說道。
“那這樣，你倆也別去上學了，我托人幫忙，讓你們學校直接給你發畢業證吧，反正你倆的確在那兒念過書，盡管被勸退......”
陸坤最后答應替他倆要畢業證，而不是讓他倆繼續上學，是不想留這么長的手尾。
真要是讓小虎子和他那小媳婦上學，往后念高中還是念中專之類的，怕又是一大堆的事情要打電話麻煩他。
這種破事，陸坤可不想沾上太多。
還不如把他倆的畢業證要回來，其他事情現在之前怎樣現在就怎樣。
......
“姑父，你說做什么工作來錢多來錢快啊？”
“殺人放火金腰帶！”
“別鬧！姑父，侄兒急著找份工作攢錢給我媳婦娘家送彩禮呢。”
“人都讓你領回來了，彩禮大概是省了。”
“姑父你不知道，我丈母娘說了，女兒可以讓我領回家，但一年之內要是拿不出一份厚實彩禮，就要告我。”
“這個不打緊，只要你沒上人家女兒，她肯定告不贏你。”
“如果已經上了，那會怎樣？”
“......”
外邊客人來得挺多了，劉老根帶著劉向北出去招呼客人，做迎來送往的事兒，屋里就剩下陸坤和小虎子倆人在閑聊扯淡。
陸坤瞥了他一眼，看他神色不像是作假的樣子，“想聽實的還是虛的？”
“當然是實在話，我是真想掙錢。”，小虎子急得眉毛都快擠到一起。
陸坤沉吟了一會兒，“你們小兩口去鎮上租個小屋子，門前放把秤，收廢品去吧，估計能掙不少錢。”
平安鎮現在有沒有廢品回收站陸坤不清楚，但前年是沒有。
這么大的鎮子，廢品生意應該會不錯才對。
另外，今年鋼鐵價格暴漲，收廢品的人收到爛鐵器什么都能掙不少錢。如果眼力勁兒夠犀利的話，說不定還能從廢品里撿到古董什么的，盡管概率渺茫。
按照陸坤估計，這小兩口要是不怕丟人，懂點生意經，怕是用不了三五年就能風生水起。
“姑父，你就別開玩笑了。”
小虎子直接笑噴，“撿垃圾能有什么出息，那不是讓我們老劉家蒙羞了么？真要是掙錢，上河村的那個鰥寡老頭，能整天穿著那破破爛爛一身餿味的衣服？”
陸坤笑而不語。
這小子哪里知道，那個鰥寡老頭，人家后來可是送侄女上了大學，還在城里給侄女置了套120平米的大房子的。
那穿著破破爛爛、一身餿味衣服的鰥寡老頭，絕對有錢！
壓根就不是人們心中想的那樣吃了上頓沒下頓。
“姑父，你別光笑呀，你給我出出主意啊。”，小虎子見陸坤沒有繼續說話的意思，忙賣乖道。
陸坤瞪了他一眼，“工地缺個抬杠的，你去不去？”
“抬、抬杠？”，小虎子伸手摸摸后腦勺，有些弱弱道，“我力氣一般，這工作可能不太適合我。”
陸坤呵呵了兩聲，“我覺得你挺合適，多鍛煉鍛煉，以后說不定有望成杠精。”
“杠精？”
“對，抬杠精英！”
......
“真要去工地抬杠，還不如在家給我老爹種地呢，起碼我還能使喚我家的牛犁地。”，小虎子嘴角抽了抽道。
小虎子在心底嘀咕著，怎么姑父的主意一個比一個不靠譜，又是收垃圾，又是抬杠的，就沒一個正常點的。
陸坤懶得再搭理他，起身拍拍屁股，朝大舅哥家孩子的屋里走去，發現小虎子的弟弟劉亞虎正坐在小板凳上，手里攥著鉛筆，時不時地吸一下鼻子。
陸坤偷襲了他一下，輕飄飄一巴掌拍他后腦勺上，“還記得我是誰嗎？”
劉亞虎點點頭，“記得，你是姑父。”
“乖了。”
陸坤摸摸他的頭，再看著墻上幾乎貼滿的獎狀，幾乎差點被晃花了眼。
“獎狀全是你的？”陸坤有些意外。
“那當然。”
劉亞虎頗為驕傲地晃了下頭。
“好好念書，前途光明。”
陸坤拍拍他的肩膀說了一句，然后從口袋里拿出給他們這些孩子的紅包，抽出一個遞給他，想了想又額外給了他十塊錢，讓他買文具用。
“姑父，你真好。”，劉亞虎嘴甜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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