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事實上,謝天并沒有花眼,其他人看不見,是因為修為與神識,那股青煙自湖心底冒出,在湖心上空化作兩團,一團似蛇,一團似龜,在璀璨星光下,幻化出兩張猙獰的臉。</p>
<p>“哈哈,老子我終于出來了,西陵神殿、天外山、無字樓,你們都給我等著!嗚……嗚嗚……這感覺……真爽……”</p>
<p>靈蛇化的臉隨風詭異的抽動,玄龜一臉疑惑,好像對重見天日并不感冒,甚至有些排斥。</p>
<p>“還是睡覺得好……出來又要打打殺殺……”</p>
<p>“好了,別叨叨了,哥先帶你享受人生去……”</p>
<p>一團青煙裊裊,割開湖天,消散在璀璨的星空下。</p>
<p>西陵雪山,道門圣地,時逢三月陽春,本該春暖花開,遍地芬芳,但是,這里只有漫山遍野的竹林!</p>
<p>如墨般的竹竿上,幾條細細的紫色紋路,直上竹尖,翠綠的竹葉在微風中搖曳生姿!</p>
<p>竹林深處的那座道觀便是九州聞名的那間道觀,當然觀名不可能就叫那間道觀,而是——搖乾!</p>
<p>搖動乾坤,霸氣不霸氣!</p>
<p>如此吊到炸天的名字一但加上一個觀字后畫風就變了,搖乾觀!</p>
<p>好吧,不能再糾結這個觀名了,還是來看看從觀里走出來這個人吧!</p>
<p>身材纖細高挑,身著白底繡祥云衫,一件淡青色的披風,衣服材質極為考究,均為上等絲綢制成,烏黑濃密的長發整整齊齊的披在肩后,天庭飽滿光潔,于耳鬢處分出兩縷發絲垂于胸前,又個分出一小撮收于腦后,結成小辮束縛著披于肩后的發絲不至于被風吹亂。</p>
<p>鼻梁英挺,眉宇剛柔并濟,眼似丹鳳,眸似寒星,面似劍削,輪廓清晰,唇若朱砂,若說他是女人,他卻有著男人的陽剛英氣,若說他是男人,他又有著女人的嫵媚嬌柔。</p>
<p>他便是九州道門天才——蘇勝雪!</p>
<p>他的性格和他的名字一樣,孤傲、潔白,容不下一絲雜質,但最近一個叫謝天的人闖進了他的耳朵,據說這個人只用四個時辰便滅了一十八城!</p>
<p>誰給他的膽子?</p>
<p>這是蘇勝雪拍案而起說的一句話,話音尚在殿宇中回蕩,人已經行走在了那片紫竹林,嶄新的云靴踩過青竹下的草甸,卻連掛在草尖上的露珠都不曾撣落。</p>
<p>當……當……當……</p>
<p>搖乾觀中響起悠長的鐘聲,一群信鴉撲棱棱飛起,向九州各地通傳了蘇勝雪出觀的消息……。</p>
<p>與此同時,一份軍機處的折子卻事先出現在了公主府,大靖朝長公主的案上。</p>
<p>公主周裹兒鳳眉緊蹙,這是一張哈克王庭的抗議書,數日前,哈克王庭草原祭司隊伍遭遇襲擊,連同一名大祭司在內,共一百零八人,全部隕落,尸身全部落入天星湖中。</p>
<p>“天星湖,草原上有這個地名嗎?”周裹兒朱唇輕啟。</p>
<p>“稟公主,據說是數日前的一次地震新形成的湖,有人在那里立了碑,刻著這三個字”</p>
<p>曹瑜恭敬的說道,他是大靖朝最年輕的將軍,前途大好,如今又深得長公主器重,假以時日,必定是坐鎮一方。</p>
<p>“以后不可再行此欺君之事,你對我的忠心我已知曉,速去查一查,能不留痕跡的殺死一名王庭祭司,這個人可堪大用,是好刀便要握在自己手里,你可懂?”</p>
<p>“末將明白!”</p>
<p>……</p>
<p>大明宮,大靖朝皇帝周馭言將奏折扔得遠遠的,怒道:“哈克王庭,還要不要臉,他屠了人家一村,還惡人先告狀,告訴他們,他們竟然能把狀告到朕這里,就說明他們知道是誰干的,有本事,自己找人家去,別跟個白癡一樣,人家挨打的人還了個手而已,他還好意思,另外,也找一找這個人,悶聲不響的干這么大的事,卻要朕給他擦屁股!”</p>
<p>軍機大臣修文天領命告退,皇后才走了過來,柔聲說道:“別那么大火氣,多大的事呀。”</p>
<p>周馭言握著皇后的手,有些憂慮的說道:“哈克王庭這幾年有些過分,是該有人敲打敲打,國師剛剛來過,天星湖現世了,我大靖朝有段時間不得安寧了!”</p>
<p>“陛下您多慮了,有無字樓在,有老師在,誰也翻不起浪來,就別在杞人憂天了!</p>
<p>皇后輕言勸慰周馭言,自己的眼中卻閃過一絲憂慮……</p>
<p>謝天不會知道殺一名哈克大祭司的后果會如此沉重,只是知道西陵神殿對他滅十八城的事肯定不會由之任之,發難是遲早的事情,只是希望紀嫣然可以多頂一段時日。</p>
<p>給天星湖立上了一塊宣示命名權的碑后,大家才依依不舍的離開,帶來的龍鱗馬全部落入天星湖,不知是不是喂了魚,一行人攙扶著行走在星空下的草原上。</p>
<p>月牙兒不愧是個好向導,帶著大家以最短的時間找到一條商道,和過往的客商賣了兩匹馬給傷員,又換些吃喝,休整一番繼續上路。</p>
<p>老牛鼻子傷得比較重,不能騎馬,月牙兒砍一些樹枝,扎了個耙子,拖在了馬后,老牛鼻子感動得眼淚花花,語無倫次的說著要給月牙兒說個媳婦。</p>
<p>另外一匹馬給了小妹,她傷得也不輕,至于吳九斤那個胖子,豆豆和柳宗亭換著攙扶著,謝天挺是感慨,商隊行走在九州最復雜的勢力中,卻最沒有危險的地方!</p>
<p>月牙兒告訴他,商隊是連接人族、妖族、乃至魔族的一道橋梁,會帶去大家都需要的生活用品,因此三族明令各族,不得對商隊出手。</p>
<p>就是不打經濟戰嘛,真是明事理,就搞不明白,那個叫尼瑪什么不靠譜的家伙怎么就不會這么想,搞了個什么貿易戰,損人不利己!</p>
<p>月牙兒在與哈克人廝殺時冷靜果斷,大家歷歷在目,豆豆好奇的問:“小師侄,你說你沒有修行,殺起人來卻比一些修行者還厲害,這是為何?”</p>
<p>一同出生入死,月牙兒對大家早已沒有了芥蒂,笑著回答:“我四歲開始拿刀,每天要了填飽肚子奔波,還要防范別人的追殺,自然就多了一些經驗!</p>
<p>聽月牙兒風輕云淡的說著,舞姨的眼圈一紅,仿佛看見一衣裳破爛的小孩握著沉重的刀在林間奔逃的樣子,她輕聲說道:“以后不會了,你有師傅,還有我們!”</p>
<p>謝天問道:“追殺是個什么情況?”</p>
<p>見師傅問話,月牙兒趕緊回答:“我的家原本是北邊的一個小山村,村民淳樸善良,一直過著安樂的日子,直到有一天,我和父親玩起了捉迷藏,躲進了我家的水井中,再上來的時候便看見了滿地死尸,包括我的爹娘,父親用盡最后的力氣告訴我別動,我躲在井沿看見了一隊穿著鎧甲的士兵和一個很威武的將軍,那些人都叫他單將軍,原來那個單將軍的心愛之人被哈克人擄走,他想救又無從下手,便就近屠了一村,然后上報說是哈克人干的,那個單將軍才有了借口,追著那一隊哈克人,搶回了自己的女人,可憐我的家……后來我問蘇將軍,大靖朝有多少姓單的將軍,他說,只有一個,一個叫單田的將軍,鎮守一方的大將軍!</p>
<p>“瑁州單田,來頭很大啊”來叔說了一句。</p>
<p>“你放心,不管你的仇人是誰,你小叔我一定幫你砍他幾刀!”豆豆不失適宜的占在月牙兒的便宜,招來陣陣白眼。</p>
<p>“還有我……”</p>
<p>柳宗亭、吳九斤齊聲說道,老牛鼻子哼了一聲:“說得輕巧吃根燈草,那單田是什么人,鎮守邊關的大員,先不說人家手握千軍萬馬,單是人家的武道巔峰就得磕掉你們的大牙!”</p>
<p>月牙兒的表情沒有什么變化:“所以我才要修行!”</p>
<p>謝天拍拍他的肩膀:“武道巔峰,很了不起么?”</p>
<p>回去的路不是通往茅城,為了不給蘇仕城帶來麻煩,謝天選了另外一條路,益州與瑁州本就接壤,從瑁州穿回益州,既解除了茅城的嫌疑,又可以惡心一下月牙兒的大仇人,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呢?</p>
<p>天快黑時候,謝天叫停了隊伍,天色已晚,是時候安營休息,老牛鼻子看著陰森森的黑山,不由得皺著眉頭,謝天給了他個放心的眼神。</p>
<p>山麓的不遠處有座屋宇大院,看樣子是座寺廟,占地有十來畝,雜草從青石縫中倔強的探出纖細瘦長的身軀,將偌大的廣場遮蓋,四周都是石雕欄桿,隱隱能看見有房屋倒塌的痕跡,一個碩大的老舊爐鼎,銹跡般般的鎮在廣場中央,那是一個大香爐,殘留在爐中的竹簽仿佛在述說著往日的旺盛香火。</p>
<p>置身在如此寬闊的廣場上,大家都莫名其妙的涌起一股子渺小的感覺,那倚山而建的廟宇雖已破敗,卻仍然帶給大家一種強大的壓迫感。</p>
<p>天上烏云滾滾,咔嚓!一聲驚雷響起,嚇得兩匹馬不停的原地打著轉,轟轟隆隆的雷聲在頭頂響著,噼里啪啦的閃電在破廟上空閃過,天色本就陰暗,電閃雷鳴讓那座破廟突兀間顯得異常刺眼。</p>
<p>雷聲驚起一群老鴉,呱呱呱的四下飛去,種種跡象表明,這座寺廟荒無人跡,豆豆咕嚕的吞了一口口水,驚恐的說道:“會不會有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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