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船很快便進河中心,河浪也變得湍急,船夫老大突然神色慌張,手中的撐桿不停的調整著船位。
謝天發現了事情的不對,問道:“怎么回事?”
船夫老大哭喪著臉道:“船下有東西,莫不是遇上了水鬼?”
謝天神色一凜,他不是不相信這世上有鬼,只是不相信每一次都會被自己碰上,有人搗鬼還差不多!
將姬舞交給舞姨,手中握上血冥殘刀,說道:“護著她們兩個,其它有我!”
舞姨將姬舞扶著,身體藏進車內,老黃牛自動脫了鞍,在船頭上張望,自獸坑之后,這家伙迷上了游泳的感覺,更迷上了吃魚!
看著老黃牛蠢蠢欲動的樣子,謝天倒覺得好笑:“老實待著,不知道老人們常說:近怕鬼、遠怕水,這水里的鬼那不得更加可怕!”
老黃牛躁動的心安靜下來,樣子有些委屈,把船夫老大看得瞠目結舌,這牛也成精了!
河面上悄然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船在漩渦中心打著轉,任憑船夫老大再怎么努力都無法擺脫。
謝天冷冷一笑道:“我倒要看看這河里面藏的什么鬼?”
腳尖在船頭上一跺,竄起數丈高,手中的血冥殘刀左右交叉著虛劈兩刀后落到船板上。
浮著巨大漩渦的河面突然如同燒開了的鍋,咕嘟咕嘟的冒起一大串氣泡。
轟的一聲,河面炸響,河水貼著船梆升起兩片水墻,渡船像是受到某種力量的牽引,嗡的一下升到河面上空,在原處留下一個巨大的水坑,水坑底部是濕漉漉的河石,數十條大魚在亂石中掙扎。空氣中飄著淡淡的水腥味,河面如同下了一場雨,粗的水滴落入河中,極細的水珠飄在空氣中,反射著陽光,萌生出一道如夢幻般絢麗多彩的彩虹。
而船底下,是一條大如船身般的怪物,渾身黑黢黢的,長著幾只觸手,有兩只牢牢的吸附在船底,另兩只還在快速攪動,河面的漩渦應該就是它搗的鬼。
河底的亂石中還潛伏著兩只同樣的怪物,它們像是對光比較敏感,驚慌失措的將觸手放在頭上兩個眼睛似的白點。
謝天正待再劈上兩刀,老黃牛卻一縱身躍下河,四肢踩住幾只觸手,張開嘴巴就咬,三下五除二便將一個怪物身上的觸角扯了個干凈,還嫌不夠,一掉頭又迎上見勢不妙準備逃跑的怪物。
上一次在獸坑沒能讓謝天欣賞到它的表演,這一次,老黃牛終于逮住機會,再表演一回,謝天哈哈一笑,單手往河面虛按,渡船就這樣懸在河面上,被刀劈出來的水坑,像是被一道墻隔著,怎么也法匯攏,謝天悠然的看戲。
船夫老大嚇得臉色煞白,活了一大把年紀,也聽說過修行者的逆天手段,一直以為那只不過是說書先生多賺銀錢的夸張說辭,沒想到今天卻真真實實的感受了一回,仿佛做夢一般,手腳的不會動彈了!
將河底的兩只怪物摧殘一番,老黃牛抬頭看著渡船底下那只怪物,四肢微曲,高速躍起,準確無誤的咬住那只怪物的一只觸手,猛的一扯便將怪物拉離渡船。
怪物反應也十分敏捷,幾只觸手迅速將老黃牛纏繞,然后翻滾撕扯著掉入河中,砸出大片水花。
慢慢將渡船放入河面,謝天盯著河面,搜尋著老黃牛的身影,船夫老大一臉惋惜,這么牛逼的牛就這么喂了怪物,實在是有些可惜。
河面突然涌起一片烏黑的液體來,不斷有氣泡自那片水域中冒出,片刻便出現兩只彎彎的牛角,接著是牛頭。
老黃牛嘴里叼著一截尚在不停蠕動的觸手冒出水面,眼神很是興奮,四肢用力在水中一蹬,飛身落在渡船上,將船夫老大嚇了個半死。
尾巴甩得啪啪響,老黃牛抖落身上的水珠,邀功似的將怪物的觸角放在謝天面前,“哞哞”的叫著。
謝天揉老黃牛的頭道:“好樣的,這觸手歸你了!”
老黃牛得了嘉許,高興的打著響鼻,叼著怪物的觸手跑到船邊,吭哧吭哧的啃著怪物的觸手,神情好似在享受珍饈美味一般。
渡船有驚無險的靠了岸,謝天再遞給船夫老大一錠子表示歉意,船夫老大卻死活不肯要,今天發生的這一切足夠他炫耀一輩子。
金子是肯定會花完的,但記憶里的東西卻是永遠的財富,船夫老大很知足,這就夠了。謝天不再堅持,突發奇想的拿出幾頁紙。
“這是修行的粗淺入門知識,送給你,如果你家子女能窺得門襟,就叫他來益州找謝天,我收他做徒弟!”
此話一出,船夫老大激動得眼淚縱橫,倒頭便拜:“謝過仙長!”
船夫老大感激涕零的捧著那幾張紙,目送著牛車離去,這才趕緊收工回了家,從房檐上揪下個半大小子,將那幾頁紙遞到他手上。
“這是高人給的,高人說了,你若能學會便收你為徒!”
半大小子一抹鼻涕,滿不在乎的看著手里的那幾張紙,幾下便撕了個粉碎。可把船夫老大氣得吐血:“敗家玩意,你就這么毀了仙家賜下的寶貝,看我不打死你!”
船夫老大說著便抄起墻角的扁擔要揍半大小子,半大小子把脖子一歪道:“我已經全部記下了,留著干嘛?”
船夫老大高舉的扁擔垂了下來,半信半疑的問道:“真的記下了?”
半大小子一拍胸脯道:“我是誰?九州未來的天才!”
……
謝天不會知道船夫老大家發生的事,姬舞已經醒來,感激的看著舞姨,又謝過謝天,對謝天的好奇做了認真解答。
自上一次對上老白,彩戲師和瞎子死后,她獨自逃脫,開始厭倦這種見不得光的殺手日子,便伙同彩云逃離,被組織一路追殺,直到遇上謝天。
但姬舞根本沒有聊到彩云原來是帶了目的的,一路上都是彩云在拿主意,有意無意的向著謝天靠近,其實姬舞也有想過直接去找老白,又怕老白不肯接受。
人生就是這么難以預料,曾經的敵人,如今同坐在了一輛車!
過了渡口,便進了中州界,雖是邊緣地帶,仍能感受到中州的繁華氣息。一路穿城躍鎮,沒有過多停留,連店都不曾住過。
中州西南部邊緣,南天河穿山而過,之前去往燚州,走的是另一條路,出發目的不一樣,心情自然也不一樣。
老黃牛飽餐一頓,力氣大增,牛車飛馳在山水間的小路上,入夜時分,牛車進入一座小村莊。
已經到了掌燈時分,村子里卻黑漆漆一片,謝天微微皺眉,對舞姨與姬舞說道:“看來有人把我們的行蹤掌握的非常清楚,我是不是對他們太仁慈了一些?”
姬舞說道:“這倒是很像青狐的作風,人過不留痕,可憐了這些無辜村民!”
“你還是先可憐可憐你自己吧!”
一個粗獷的聲音在村中回蕩,原本黑暗的村莊幾乎同時亮起了燈,窗后剪影搖曳,詭異陰森。
謝天下了牛車,走在前頭,眼中毫無懼色,反而有些興奮,他大吼一聲“裝神弄鬼!”
這一聲暴喝,以純真元催動喉結發音,等于是一次音波攻擊。
嘭嘭嘭的炸裂聲從第一間民居起,至最后一間止。油燈熄滅,所有門窗全被震得粉碎。
寂靜,可怕的寂靜!
自炸裂聲停止后,村子陷入死寂,空氣中充斥著一絲血腥,老黃牛有些焦躁不安,蹄子不斷的刨著地面。
姬舞有些緊張,舞姨輕聲安撫著她:“放心吧,有天崽在不用擔心。”
姬舞有些好奇:“您叫他天崽?”
“有什么不對嗎?我都是這么叫他們幾個猴崽子的啊!”舞姨笑道。
姬舞滿臉羨慕:“希望我也能過上那樣的日子。”
老黃牛跟著謝天的步伐,一步一步的走在村子里,空氣的血腥味慢慢被一股火灼的殺氣代替。
村道兩旁的樹葉沙沙作響,如同潛伏的魔鬼。
不知什么時候,草叢中飛來幾只螢火蟲,它們提著螢綠的燈籠,不斷在草間飛舞穿梭,飛過后的光影拖拽的老長老長。
注視著越聚越多的螢火蟲,謝天卻緩緩的拔出血冥殘刀來,一股冰冷的死氣自刀身四下散開。
那些螢火蟲似乎對這種氣息頗為忌憚,快速的撲打著翅膀,飛得更高。
看似飛舞雜亂螢火蟲,以它們身上發出的微光,竟快速的圍著牛車,織成一張綠色的網,那綠色的網突然燒了起來,綠火漸漸變紅。
牛車附近的這片空間突然變得熱浪襲人,謝天臉色微變,一刀劈出,火網被劈出一條口子,蠕動一番后又迅速愈合。
“有點兒意思!”
謝天忍不住贊了一句,九州修行法門雖尊道門,但也不乏其它法門,眼前這個很有可能便是修行火元素的修行者。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唯獨沒有人說明火來該怎么處理?但謝天知道該怎么處理,他的方式極度簡單,又透著霸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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