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不定主意嗎？”紅笙輕笑著開口，“方才不是還很堅定？”
千玥苦笑著說道，“您可真是坐著說話不腰疼。”
“我人魚一族遭天道妒忌，已經茍且西滄海域多年，平日連個門都不敢隨便出。與這比起來，你失去一點功德也不算什么。”
“這是一點的問題嗎？”
“我不會太狠的，畢竟有一部分功德已經深入骨髓，與你自身融為一體。”紅笙極為大方地說道，“那些你還是可以留著，想來能助你在危難時脫困。”
千玥低著頭，仍是沒有答應。
以一身功德來交換，天知道她這種人多需要氣運。在大功德的相助下，自己都能遇到這么多麻煩，要是一旦失去，鬼知道能不能活到過年！
“好吧，我看你實在是為難。”紅笙笑著起身，遞給她一張絢麗的鱗片，上面還刻著幾道符文，“你不妨好好想一想，這是定位傳送符，只要你在海域附近，隨時可以來人魚宮見我。”
千玥緊緊地攥著符箓，艱難地吐出一句話，“我可能不會去找你。”
“你會的。”紅笙笑了笑，化作水霧消失在亭子里。
安靜的后花園里，千玥盯著手里的鱗片，眼中全是掙扎。
過了一會兒，一位面相和善的女妖走過來，恭敬地施禮道，“千玥姑娘，宮主有令，命我帶您去棲霞宮歇息。”
“是凌宮主的意思？”千玥收起符箓，小聲地問道。
“正是。”女妖表現地極為熱絡，語氣中還帶著幾分討好，“恭喜姑娘了，您可是這么多女子中，頭一位入得宮主青眼的。”
千玥扯了扯嘴角，看來這女妖是誤會了，不過也好，在她真正作出決定之前，暫且在玄海宮住下。
“這幾日宮主還要招待前來朝拜的海族，請姑娘耐心等待。”
“我知道了，多謝這位小友。”
“姑娘別客氣，叫我珠兒就好。”
“多謝珠兒。”千玥從善如流地笑道，“我想稍微躺一下，勞煩你走這一趟了。”
“姑娘不必客氣，往后我就是您的貼身侍女了。”珠兒語氣恭敬，額頭隱有彩色鱗光閃過，顯然是尚未能完全化形的妖修，“不過您放心，我不會打擾姑娘修煉的。若是有什么吩咐，只管到前頭來喚我就好。”
“我知道了。”
打發走侍女，千玥立刻布下重重禁制，閃身進入生花界中。
二人二妖就功德一事，進行緊急商討。
“事情就是這樣，大家都怎么看啊？”千玥說完之后，茶室頓時安靜下來。
裴卓靠在墻角，眉頭緊鎖，似乎一下子陷入沉思。
扶尤先是一臉不解，隨后掏出一枚棱鏡照了照，“梁庚學究竟是誰，難道會比我更好看嗎？”
兔子僵著臉，半晌扯了扯面部肌肉道，“老大，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我……還沒想好。”
“嗯……”兔子深吸一口氣，眼神堅定地表態，“不管你做什么決定，我都支持你。”
千玥剛要感動，忽然反應過來，這句話說和沒說都是一樣的。
于是，她看向全場唯一會正常思考的人，“裴卓，你怎么看？”
“唉。”裴卓先是嘆了口氣，緊鎖的眉頭一松，“既然你問我了，那有些計劃我就不得不說了。”
“計劃？”千玥挑了挑眉，“你說。”
“九百年后的青龍秘境一定大有機緣，既然我們已經抵達海域，不如就在內海暫且住下。”
此話立即引來扶尤的同意，“好好！我要升龍果！”
“先聽我說完。”裴卓擺擺手，示意蛇妖安靜，“我們手里有培嬰丹和鎏金丹的丹方，大佬又會煉器，完全可以在內海開個小店，生意絕對會十分火爆。”
“開店？”扶尤再次忍不住插話，“我不懂哎。”
“沒事，我懂就好了。”裴卓笑瞇瞇地說道，“其實很簡單的，咱們自己就是貨源，基本上不會有什么問題。”
開玩笑，上輩子的連鎖棋牌室當他白開的嗎？
“那我負責門面。”扶尤喜滋滋地喊道，拿起手里的鏡子重新陶醉起來。
“那……我只能負責攬客了。”兔子瞄了眼自己極具特色的身體，惆悵地嘆了口氣。
為了養家糊口，即便頂著各種各樣打量的眼神又怎么樣呢？
“大佬，你覺得如何？”
“計劃倒是不錯。”千玥中肯地評價一句，隨后又語帶不解地問道，“只是這跟我說的事情有什么關系？”
“沒有關系啊。”裴卓攤開手，一臉這還用糾結的表情，“你自己什么屬性你不清楚嗎？用功德去交易這種事情還用拿出來討論？是不是嫌自己不夠背啊？”
“可……他是阿學啊。”
“那你有沒有想過，交換了功德之后，以你自身的氣運可能連海底都出不去。”
“我想過啊。”
“然后呢？”
“然后我不是在猶豫嗎？”
“……”裴卓無奈地搖搖頭，苦口婆心道，“情深緣淺這種東西最折磨人了，你今日可以用功德去換他的下落。改日若是再分開，你又要拿什么去找？……命嗎？”
許是她的臉色太過難看，裴卓緩和了一下語氣，換種路子勸道，“其實你也不要這么悲觀，若你和梁庚學的緣分當真如此淺薄，當年又怎么會有這么多羈絆。照我看，神棍的話聽一半信一半就好，沒準她就是想騙錢——不對，想騙功德。”
“其實我也懷疑過紅笙說的是不是實話，保不齊真是想哄我上當而已。可是除了她，我也不知去哪里再找沉海木了。”
裴卓眸光一閃，立即應道，“所以我們先在這邊開個小店嘛，只要有了元晶，什么東西不好找？”
“唔……或許我應該先把修為提上去。”
十三階的人魚，相當于返虛中期修為，想要施個暴也沒有機會啊。
“再或者咱們就掙很多的元晶，然后再買一座仙城，命為攬月城。只要梁庚學還在流鳶界，肯定會來找你的。”
千玥眼前一亮，贊賞道，“你很有想法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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