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季禮這才發(fā)現(xiàn)任清安身上有股淡淡的果香,結(jié)合那只手上匯聚的血氣,他瞬間想到,任清安恐怕是中了里世界奇毒,四象丹。
這種毒由四種毒蟲、四種毒草、五行之炁煉成,除了中毒后才顯現(xiàn)的淡淡果香,食用前幾乎沒有味道。
服用者一旦運功,毒便在經(jīng)脈中逆行,短時間內(nèi)激起修者全數(shù)功力,引發(fā)走火入魔似的內(nèi)力膨脹,直至漲破丹田、筋脈盡斷。
這藥受修為影響,功力越高的修者發(fā)作速度越快,離死亡也就越近,古時候常有進境瓶頸的修者以此藥來強行突破,可成功者寥寥無幾。
鐘季禮問:“難道你,為這事用了四象丹?”
任清安沒有回答,只是笑笑,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鐘族長,此事恐怕還需從長計議。”
鐘季禮這種人斷不會輕易相信他人,即便對方以命相勸,他還是沉聲問道:“你告訴我這些,想得到什么?”
“實不相瞞,神意難測,我們四大家族之中,所受垂愛不只這一遭,我們?nèi)渭乙灿幸蛔樱瑢⑸児省!?br />
鐘季禮眉頭一皺:“所以,任族長的意思是?”
“難道鐘族長就沒想過,神選真的是完全隨機的嗎?
“四大家族人數(shù)不多,概率上看來原本不可能占這么大比重。但這里不是其他家族可以隨來隨走的地方,自己人動手尚且需要時間,恐怕各位就更加不好干預了。
“都說高位沒有時間觀念,想必貴方推出的第一人也是在十年后吧?”
鐘季禮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說,因為第一人出了問題,上面才把后續(xù)選在我們難以干預的地方?”
任清安點點頭:“所以我想拜托鐘族長,家族相關(guān)的事就交給我任家處理吧,你們沒必要擔額外的風險,做負收益的事情。”
“你打算怎么處理?”
“與其打草驚蛇,不如釜底抽薪,車和馬都出了,再架炮不是更好嗎?”
“這對你有什么好處?”
任清安笑笑:“老朽本不想講的如此直白,既然鐘族長問起,我也只能照實告知了。任家想要拿回屬于我們的東西。”
鐘季禮冷哼一聲,這就是他瞧不上后天修者的原因。
這些人雖然說著向善向道的大話,但不到盡頭,總拋不開俗世煩惱,爭名奪利,永遠也不會像真正的靈轄一樣,把世界的危機和萬物的存亡放在首位。
“我們是不可能徹底退出的。”
“我明白。”任清安道,“任家愿做你們的同盟,或者說是,線人。我們絕不會背叛正道,既為蒼生,又為自己,必然會出力。”
鐘季禮知道任家的處境,恐怕兩代之內(nèi),他們就會在四大家族中被完全架空,從名存實亡到徹底除名。
這事是個借題大做文章的好由頭,還是個另三家不知道的由頭,對他們大大有利。任清安說的很實在,為了這個利,他不可能不重視。
鐘季禮往后退了幾步,示意這場談判已經(jīng)結(jié)束,任清安也退回巨石前方。
“撤退。”鐘季禮簡單地說了一句,又對任清安說道,“任族長,保重身體。”
任清安苦笑了一下,目送著七人離開。
四兇始終隱遁著身形,直到任清安又消失在巨石之中,才追著那七人離去。
這段記憶沒讓晁千神失望,其中已然暴露出了許多重要的消息。
首先就是鐘季禮和任清安反復提到的上方、神。
從他們的交談和之前的記憶中已經(jīng)可以粗略分析出那件無神組極力阻止的大事——“上方”為了某種目的有意選擇了一些人,這個目的將會對世界造成重大影響,甚至是毀滅性打擊。
這就說明晁千琳的存在果然不是這個世界本身的自然秩序。
其次,按年份來推斷,他們口中的“第一人”正是晁千琳。
而作為這次行動目標的將誕生的嬰兒,結(jié)合姓氏和年齡,恐怕指的是奚滿月。
任清安還提到任家也要產(chǎn)生一個這樣的孩子,若是也從他和晁千琳身邊來尋,那就一定是任道是了。
按照這個思路,上一段記憶中,東方捷溪和晁成山還曾提到四十年前沒能成功干預的對象,這個年齡的人,在晁千琳身邊只有一個——藍晶。
回想起來,在藍晶劫走晁千琳的時候,晁昭曾經(jīng)對他說過一些意味不明的話,現(xiàn)在想來,意思應該是詢問藍晶知不知道自己卷進了這件大事。
麻煩都會相互匯聚,真是一點兒也不假,又或者這些人聚集在一起,其實也是神的旨意。
雖然很不想承認,可是晁千琳曾對他提過,她初次見到白明就認定他應該留在自己身邊,那種感覺他也曾經(jīng)有過。
任道是也曾說過,他初見他們兄妹就因為種種原因被吸引,之后便一直注意著他們二人。而晁千神走進除祟事務所的時候,何嘗沒有那種憑空產(chǎn)生的歸屬感。
包括初次在警局見到奚滿月,她把自己扣下的理由無比兒戲,可他就是聽信了那個理由,耐著性子由著她在特偵隊折騰了一天。
種種往事讓他無比不適,這種被既定了命運的感覺恐怕沒人會喜歡,更何況是驕傲如孔雀的晁千神。
作為一個晁昭私自培養(yǎng)的靈轄,他對如何知曉“上方”之事絲毫不明,鐘爻和晁昭作為第二代無神組,被鐘季禮和晁成山遮蔽在后,也接觸不到第一手咨詢,他現(xiàn)在甚至有些懷疑,繼續(xù)這樣下去,到底能不能搞清這件事的真面目。
鐘爻已經(jīng)是他能接觸到的,距離真相最近的人了,見到她卻是衛(wèi)語信帶來的機緣巧合。
若是這事在鐘爻這里也無法被全數(shù)揭開,那之后又該如何調(diào)查,他沒有一點兒眉目。
晁千神在虛無之中無法控制身體,可他知道自己必定捏緊了拳頭,咬緊了牙關(guān)。
在幻象中的時間和現(xiàn)實世界是什么樣的比例不得而知,他已經(jīng)想到安靈教里意圖不明的衛(wèi)語信是要用鐘爻來絆住自己。
那家伙要去嵐城找晁千琳,必定不是好事,若是自己在這里耽誤得太久,整個安靈教都被他帶走,去往嵐城,晁千神離開她身邊的初始目的就徹底泡湯了。
焦慮。
晁千神抑制不住自己的焦慮,卻突然發(fā)現(xiàn)這種情緒不只來源于自己,也來源于站在一片廢墟之中的鐘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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