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劍道？

    以這種自殘方式學劍，恐怕古往今來也沒有幾人，因為難度實在太大。

    當方朔踏入這茫茫劍氣中，用肉體來感悟劍光內所存在的劍理時，不禁在腦海中思索。

    鋒芒如絲，劃出道道弧線，一次又一次切在他的身軀上。

    方朔的衣袍早已被鮮血打濕，不少骨頭在顫栗中裂開。

    他借助圣力與血海的支持，邁出第五步后，便盤坐在地，開始參悟劍理。

    “每個人的大道都不同，哪怕同為劍道也有各自分類。”

    “學者生，似者死，我要學劍，但也要悟出自己的劍！”

    “曾經的那位至強者，在揮出這道劍光時就已經限制了力量，讓后人可以參悟。”

    “但這些劍理太過于玄妙，一時間也難以明悟，看來在這座宮殿要呆很長時間了。”

    方朔忍耐著疼痛，心平氣靜，不為所動的參悟著。

    他睜著眼睛，盯著那些切在自己身上的劍氣，眼眸中顯化出種種紋理。

    那一道道的劍氣浮現在他眼簾中，為他演化著無上劍道。

    劍道舒張之時，猶如一個完美無缺的天地，自強不息，循環不止的壯大著。

    劍道收縮之時，仿佛一株小草，在風雨中搖搖欲墜，可卻憑借獨一無二的生命，敢于揮劍斬天。

    劍動山河傾，可斬萬古史。

    周天循環不息，煙雨蒙蒙不絕。

    這是曾經那至強者的一絲劍意，既霸氣無比，又柔情似水。

    劍氣肆虐，方朔的一條手臂被鋒芒所斬斷，血如涌柱，濺射四方。

    這絕無倫比的鋒芒接連洞穿了方朔的心臟，使他面色一抽，血海晃動。

    浩瀚的氣血籠罩在他的身上，起死回生般的恐怖自愈突顯而出。

    圣力在燃燒，哪怕是影子也漸漸吃不消如此密集的攻勢，他體內的圣力已經枯竭見底了。

    而遭受重創的方朔渾身一顫，心神受擾，在臨近死亡的瞬間，他帶著影子接連后退，回歸到了原點。

    他張開口，嘔出一灘污血，面色不由變得慘白。

    “看來我們要修整一段時日，才能再次探索劍光了。”

    影子從他的腳下鉆出，心有余悸，氣吁吁的說道。

    方朔神色蒼白的點了點頭，腳步一咧，差點摔在血海之中，連忙盤在地上打坐休養。

    付出慘重的傷勢，方朔到目前為止只是明悟了那至強者的一絲劍意，沒有絲毫實質性的提升。

    但他沒有因此而氣餒，反而斗志昂揚，因為能明悟一絲，就能明悟所有！

    就這樣，十天半個月后。

    方朔與影子恢復如初，再次踏上了接近劍光的道路。

    無數劍氣劃來，鋒芒畢露，既細密卻又變化無窮，根本讓人防不勝防。

    方朔放開手腳，坦然迎面的接受著狂風暴雨般的劍氣。

    點點鋒芒洞穿他的血肉，留下道道劍痕，血肉橫飛。

    僅僅十步，方朔整個人猶如血葫蘆一般通紅，其內的白骨隱約可見。

    他站立在劍氣中，目光閃動，血肉與毛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滋生，可在劍氣下，卻又不斷被消減。

    這種千刀萬刮的凌遲劇痛，讓方朔不禁心神恍惚，仿佛元嬰即將脫離肉體一般。

    他咬緊牙關，血海翻滾擋在前方，可下一息便破爛不堪，無數厲鬼冤魂在嘶吼，在哭泣，在驚慌。

    但血海為他爭取這一息的時間，使方朔迅速穩固了心神、

    紅發飄揚，一種瘋狂不屈的魔性從中陡然煥發，一切只為了更強而前進。

    方朔再次邁出一步，眼中的劍氣紋理驀然間清晰了許多，清冷孤寂的道韻映入眼簾。

    “這煙雨蒙蒙般的劍氣，實際上既清冷又孤寂，其中蘊含的可怕鋒芒，能讓神鬼膽寒！”

    “它的柔情似水不是面向敵人，而是朋友親人，守護她們是煙雨劍氣的信念，也是道韻。”

    方朔似有明悟的嘀咕道。

    在這浩浩蕩蕩的煙雨劍氣中。

    他單手一翻，一縷血光在手中幻化成劍，隨后在那煙雨劍氣襲來時，抬手揮擊。

    血光閃耀，突然斬在那劍氣上，泛起一陣波瀾。

    那可怕的劍氣停留在了方朔面前，紋絲不動，而其內的道韻在困惑，仿佛此刻的方朔不是敵人。

    而還未等方朔徹底明悟，后邊無數的煙雨劍氣濤濤而來，將他施展的血光碾碎。

    磅礴浩蕩的攻勢，使方朔不得不暫避鋒芒，攜帶著影子連連退縮。

    重新回到原點后。

    方朔吁了一口氣，將之前的感悟重新梳理一番。

    那道劍光能散發出兩種劍氣，一種為周天劍氣，此劍氣霸道無比，以完美無缺的姿態碾壓一切。

    另一種為煙雨劍氣，此劍氣既鋒利無匹又柔情似水，可護身，也可攻敵，而且此劍氣的速度之快，乃方朔平生所見。

    按方朔的估計，劍光的位置與他們距離有千步之遠，前五百步是以煙雨劍氣為主，而后五百步以周天劍氣為主。

    至于核心地帶，暫且未知。

    曾經那位斬天的至強者，既然留下這道劍光，那定然是有所目的，因為那劍光太過于循規蹈矩。

    它沒有向方朔進攻，也沒有阻礙方朔探索，只是按照規律釋放劍氣，這些劍氣又含有劍理可參悟。

    不得不說，這個考驗足夠另類，同時也讓方朔心中泛起希望。

    “這次踏出了十步，那下一次就能二十步、三十步、直到百步、千步！”

    方朔目光堅定，盤坐休養著。

    期間，他時而與影子探討，時而與影子切磋，時而自己演化劍法。

    待休養完后，他們便周而復始的向劍光靠近，不斷參悟劍道。

    時間匆匆，轉眼便是十年。

    這十年間，方朔已然走到了第四百九十九步，距離第五百步只差一線。

    方朔手持血光利劍，面朝煙雨劍氣一斬，一聲劍鳴掀起波瀾，周圍的煙雨劍氣紛紛停歇。

    這些劍氣徘徊在方朔周身，沒有絲毫敵對的意味。

    只因為支撐它們的道韻認可方朔，以他為友。

    “周天劍氣嘛，這才是真正棘手的劍氣！”

    面對身前霸道絕倫的周天劍氣。

    方朔鎮定自如的邁去，手中血劍一劃，瞬息之間一層層的劍氣重疊。

    大道轟鳴，器宇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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