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沐心坐在寬敞舒適的悍馬車后座,扒著副駕駛的椅子看著前方的道路,問夏杰道:“杰哥,怎么這么快就回去了?”
夏杰微微偏過頭看向喬沐心,雙眸只接觸了喬沐心明亮水潤的瞳眸一瞬,便偏轉開,用清風拂過大地的溫和聲音道:“剩下的問題覃警官他們就能解決,你們現在的目的是審訊胡勝馳。”
喬沐心眉眼帶笑,尾音上翹,嬌脆道:“好的。”
夏杰狹長的眸子里蘊含著極淡極淡的笑意。
喬沐心想到夏杰是法醫的身份,又看他戴著眼鏡,便忍不住問道:“杰哥,咱們公安系統是不是有視力要求啊?”
夏杰腦子一轉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就道:“對,luo眼視力最低要到4.8。”
此時兩人的關系已經很好了,喬沐心便唇角噙著壞笑道:“那你……”
夏杰摘下金絲邊框眼鏡遞給喬沐心,偏頭看她,“平面鏡,沒度數的。”
喬沐心一時沒接,因為她竟看著夏杰的眼睛失神了,夏杰的眼眸偏長,眼角微微上揚,眼珠是深褐色,他就這么平平淡淡地看你一眼就會給人一種他對自己拋媚眼的感覺,雖然用這個詞形容男人有些不對勁,但不得不說他的眼睛的確是讓人一看就移不開眼的那種,而他戴上眼鏡就剛好掩飾了這個特點。
看喬沐心沒接,夏杰拿著眼鏡腿在她眼前晃了晃,“喏,要不要看?”
喬沐心回過神,拿過精致小巧的眼鏡,小聲問道:“杰哥,你眼睛那么好看,為什么要戴眼鏡蓋住啊。”
夏杰笑了笑,帶著玩笑的語氣道:“因為有種衣冠**的感覺?”
喬沐心也笑,她把眼鏡戴在自己的眼睛上,故意裝作嚴肅的樣子,可說出的話卻掩飾不了地帶著狡黠的笑意:“這位同志啊,你這樣很不好啊。”
夏杰還沒笑,最先笑的卻是一直關注著喬沐心的陳弘文,他騰出一只手輕輕拍了她的后腦勺一下,笑道:“少貧,把眼鏡還給杰哥。”
喬沐心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你管的倒寬。”
“沒事,可以借你玩會,等下車的時候你再還給我就行了。”夏杰淡笑道。
喬沐心摘下眼睛,明亮的眼睛看著夏杰干凈利落的側臉,認真道:“杰哥,說真的,你不戴眼鏡起碼能給你的顏值再加三分,到時候估計追你人能從你的辦公室排到市局門口。”
夏杰沒把喬沐心的提議放在心上,目視車外的遠方,心不在焉道:“哪有那么多。”
喬沐心卻來真了,“有的,我看剛剛那個走訪的女警察就時常盯著看,那眼里的情誼,嘖嘖,遮都遮不住。”
夏杰但笑不語。
陳弘文從兜里抓出一大把巧克力給喬沐心,有些吃醋道:“吃東西能堵住你的嘴不?安靜會,炒的我腦殼疼。”
喬沐心對著后視鏡里的陳弘文齜了齜牙,不說話了。
車里頓時恢復了安靜。
下車后,喬沐心把眼鏡還給了夏杰,夏杰接過,兩人的手指不可避免地輕微地接觸了下。
喬沐心完全沒在意,大大咧咧地對他笑了笑。
夏杰帶上沾有喬沐心身上馨香氣味的金絲邊框眼鏡,說道:“你們去審訊室吧,我就不去了。”
喬沐心以為他生氣了,連忙道:“杰哥,我之前開玩笑的,你別往心里去。”
夏杰一愣,而后想了想才明白她會錯了意,說道:“你想哪去了,我是法醫,要得到批準才能去審。”
“哦。”喬沐心眨巴著杏仁大眼呆愣道。
夏杰眼中又浮現淡淡的笑意,道:“你們去吧,我和小吳回法醫值班室了。”
“嗯,”喬沐心說道,她對夏杰擺了擺手,“杰哥拜拜。”
……
“你說你和三個受害人有交集,那為什么你家里沒有她們三人生活過的痕跡?”已經換了兩個警員審訊胡勝馳。
“我又沒帶她們回我家。”胡勝馳身體放松地靠在椅子上,淡淡道。
警員面無表情地問道:“你上次不是說龍可芳在你家?”
胡勝馳嘴角噙著嘲諷的笑意,淡淡道:“哦,我騙你們的。”
那名警員的眉毛輕輕皺了起來,嚴肅道:“胡勝馳,恭喜你可以在審訊室里多待一些時日了。如果你再不說實話,那么就可以待更長的時間。”
“憑什么?”胡勝馳第一次怒了。
那名警員淡定道:“刑事訴訟法第六十一條規定有寫。”
“我呸。”胡勝馳重重地對他噴了一口口水。
那名警員腦袋一偏,躲了過去,他淡淡道:“現在請你實話實說,為什么不帶她們回你家?”
胡勝馳一臉奇怪地看著對面問話的警員,“為什么要帶?萬一她們賴在我那不走怎么辦?”
“這么說你和她們交往只是玩玩,并不打算結婚?”警員問。
“嗯,”胡勝馳冷冷道,“結婚多麻煩,還得離,說不定我家產還得分她們一半。”
那名警員對他的邏輯無話可說,換了個話題問道:“那你是在哪里與她們發生關系的?”
【——嗶——】(全部和諧)
站在監控室負責這個案子的刑偵隊長對一名刑警道:“去查那天他說的地方附近的監控和他與唐靜玲、莫婭勤同時出現的那些地方的監控。”
“是,老大。”那名刑警說完后就跑出了監控室。
審訊室里的警員又問道:“你與龍可芳分開時是在哪里?”
“就在那天,之后我們就各回各家了。”胡勝馳道。
“分開后你去了哪里?”警員問。
“回家。”胡勝馳道。
“直接回的嗎?有去鎮上的什么地方嗎?”警員問。
“沒有,我直接開我的電瓶車走了。”胡勝馳道。
那名警員打算詐一詐他,說道:“為什么在二月三號的那天你們村有人說見到了龍可芳和你在一起?”
胡勝馳心中咯噔一下,他想了想一月三十號那天發生了什么,沉默了十秒鐘,而后笑了笑,說道:“那天她都在她自己家準備過年了,怎么可能和我待在一起?”
“你怎么知道她在她自己家?”那名警員的目光像針一樣狠狠刺著胡勝馳問道。
“在我們分開之前她自己說回家的。”胡勝馳懶懶道,在那名警員的逼視下神色自如。
“你說你不知道她是哪里人,你不覺得這很奇怪嗎?”警員問。
“這有什么好奇怪的,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胡勝馳道。
“你和她交往了一個月都不問問的嗎?”警員問。
“我又還沒打算和她結婚,有什么好問的,再說了,她也沒和我說啊。”胡勝馳懶懶道。
警員又問道:“那唐靜玲和莫婭勤呢?你也不知道她們原來是哪里的人嗎?”
“你問的問題怎么這么無聊,對,不知道。”胡勝馳低頭擺弄他的衣服道。
警員:“你和她們交往前是知道她們的社會背景簡單嗎?”
胡勝馳打了個哈欠,淡漠道:“聽不懂你說什么。”
那名警員壓著怒火,再次問道:“我是問你,你知不知道她們的父母不在,而且家里也沒有親戚和兄弟姐妹?”
“哦……”胡勝馳仰頭看審訊室的天花板,假裝思考,而后對那名警員咧嘴笑道,“不知道。”
那名警員重重地吐出一口濁氣,額頭上的青筋跳了跳,心里默念:我是警察,不能打他,不能打他……
“龍可芳是不是你殺的?”那名警員平復好心情后,突然跳躍似地問他道。
胡勝馳的額角跳了跳,他睜著他的三角眼瞪著那名警員,憤怒道:“你要我說多少遍,不是!”
那名警員也怒了,他重重地拍了一掌桌子,發出一聲巨大的悶響,仿佛要在聲音上震懾住胡勝馳,他聲音冰冷道:“胡勝馳,你現在承認也許還能得到寬大的處理,你要是還嘴硬咬著不說的話,將來審判的時候只會受到更嚴厲的處罰!”
“承認什么承認,我說了人不是我殺的就不是我殺的。”胡勝馳也是冷冷看著他道。
另一名姓張的警員動了,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只煙遞給胡勝馳,聲音溫和道:“胡勝馳,我們國家的法律是很人性化的,你要是能早日承認錯誤,我相信國家肯定會給你一個合理公道的處理,有什么難言之隱你也可以說。”
胡勝馳夾著香煙冷笑:“呵,這話你也說的出口,唱完白臉唱紅臉嗎?你們用這套方法用了這么多年還沒膩?”
張警員笑了笑,道:“聽你們村的人說,你三個月前被工作的半輩子的磚廠給開除了?”
胡勝馳混濁的眼睛瞬間紅了,他狠狠地瞪著張警員,“對!”
張警員吞云吐霧,淡淡地看著胡勝馳道:“第一個受害人就是在你被磚廠開除后死亡的。”
被人明嘲暗諷地問了幾個小時的話,胡勝馳早就變得不耐煩了,他猛地一錘桌子道:“我說了我沒有殺人!”
站在監控室里的喬沐心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看胡勝馳這樣子不像是說謊。
陳弘文也對自己的推理出現了懷疑,可是胡勝馳他明明都對得上自己為兇手做的畫像。
“殺不殺人不是你口頭說了算的。”張警員風輕云淡道。
他從口袋里掏出香煙盒,自己抽出一根點燃后,把香煙盒火機扔給對面的胡勝馳。
胡勝馳笑了笑,接過香煙拿出一根香煙吊兒郎當地叼著,動作嫻熟地點燃,他轉了轉被手銬銬住的雙手,抽煙都得兩只手一起抬起來,他露出滿口黃牙對張警員笑道,“喂,你能不能先幫我把手銬打開?”
“皮蛋,幫他打開吧。”張警員對剛才審問的警員道。
從夏杰把他銬住后就沒有解開手銬,之前是怕他會反抗,現在他人在公安局也不能翻出什么花,戴不戴手銬都無所謂。
“一月二十九號晚上為什么出去?”張警員突然問道。
胡勝馳翹起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上輕輕抖著,聞言,動作一頓,他尬笑道:“沒有出去,我一直在家待著。”
張警員嘴上淡笑不減,說道:“沒有出去就沒有出去唄,你這又是什么反應,你自己笑得多尷尬你自己不知道嗎?”
胡勝馳的唇角慢慢放平,眼神變得很冷,他陰沉道:“我再說一遍,人不是我殺的,就算我那天出去了又怎么樣,那是我的自由,和你們沒有關系。”
張警員還是笑,只是那笑開始變得帶著嘲諷的意味,不疾不徐道:“就算不是你殺的,也和你脫不了干系。”
胡勝馳冷笑,干脆不說話了,夾著香煙有一口沒一口地吸著。
“不說話是打算默認嗎?”張警員不打算放過他,又問道。
“不打算。”胡勝馳咧嘴露出一個嘲諷至極的假笑道。
陳弘文彎腰湊近她的耳朵道:“你餓不餓?我帶你出去吃點東西吧,反正有他們看著,待會一些關鍵的問題再問他們就好了。”
喬沐心點頭,看胡勝馳這軟硬不吃的樣子,知道一時半會兒問不出什么,問了半天他都說人不是他殺的,偏偏他們還找不到證據,真是有夠讓人惱火的。
陳弘文偏頭看向刑偵隊長道:“韋隊,我和沐沐先出去吃點東西,你們想吃什么?待會我幫你們帶回來。”
“好,我隨便,你看看帶吧。”韋隊道。
陳弘文帶著喬沐心走向悍馬車,既然現在他C市第一首富的兒子的身份已經表明,他也不再藏著掖著,直接帶著她到了一家高級餐廳。
這家餐廳在C市比較有名,環境優雅,精致的裝修讓人眼前一亮。
喬沐心走在里面,腳步都不自覺地放輕了下來。
兩人走到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喬沐心眼睛一直盯著窗外的美麗風景,感嘆道:“怪不得越有錢的人越喜歡買高層樓,站在上面往下看和站在下面往上看果然不一樣,站在上面往下看有種整個城市都在腳下的感覺。”
“你要是喜歡將來咱們就在我們市最高的那棟樓買下兩層住著玩。”陳弘文笑著道。
“你自己玩吧,我可沒你那財力。”喬沐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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