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概長什么樣子？”包聲亮問道。
“額……國字臉，雙眼皮，眼睛不大不小，鼻子挺高的，長得還算端正，不好看也不丑。”黃喜年說道。
包聲亮默默地和在樓道里看到的那個人的面龐比對了一下，那人也是國字臉。
“好，感謝你的配合，路上注意安全，到那邊會有專家問你那個人的畫像。”包聲亮說道。
黃喜年應了一聲，把電話掛斷，腳下油門踩得更用力。
……
等陳瀟和包聲亮到達菜市場后，那里已經聚集了很多人，多是看熱鬧的，只有少數是當地被波及的居民。
包聲亮拿著警官證走向了當地的民警。
包聲亮簡單地和對方說明了一下情況，對方就同意了包聲亮和陳瀟兩人進現場查勘。
陳瀟戴好手套腳套和帽子首先進入的四樓的那個房子。
房子里大多數東西都被大火燒得焦黑，只能大概的認出一些輪廓。
陳瀟拿著單反不斷地給屋子里拍照，他辨認出那個窗戶口朝南的房間小心地走了進去。
包聲亮也跟了過來。
房間的大小的確只有二十多平米，里面只擺了一張床，里面燒得并不徹底，床的大概的輪廓還是保留了下來。
陳瀟給房間大致拍了個照，然后走到窗戶口。
窗戶裝了防盜窗，上面沒有什么裝飾的花草，很單調的只有一個不銹鋼的架子在那里。
從上往下看能看到河邊的景象，和部分菜市場擺攤的位置。
包聲亮走到U盤的視頻里小女孩被束縛在椅子所在的大概位置，那是側對著窗戶和的位置，背靠著門的方向。
包聲亮皺著眉看著自己面前的墻壁，想從里面看出和視頻里一樣的墻壁的樣子。
但墻壁早就被熏黑，哪里還能看出視頻里的樣子。
“發現什么了？”陳瀟拍完照片，走上前問包聲亮說道。
包聲亮皺著眉，嚴肅地搖了搖頭。
陳瀟便不再理他，開始細致小心地在屋子里觀察起來。
看了一番沒結果后，陳瀟便走出房間，開始在屋子里的別處觀察。
陳瀟進了衛生間，因為衛生間可以粗略地判斷出住在這個屋子里的有幾個人。
對方燒毀房屋的時候沒帶多少東西，很多衣物都沒拿就直接把衣柜給一起燒掉了。
衛生間里的東西看起來保存的還算完整。
里面只有一套洗漱的用品，看來對方是一個人生活在這里。
廚房里的煤氣罐有動過的痕跡，很可能對方用的是煤氣做的助燃物，目的很明顯，就是想要燒掉這個房子。
屋子里的東西有些被消防員的高壓水槍噴地換了位置，并不是在原來的位置上了。
陳瀟從窗戶外仔細看了看，找到了他想找到的網線，看來對方家里聯了網。
陳瀟收回目光，開始在屋子里找電腦或者手機。
意料之中，陳瀟并沒有找到任何移動設備。
……
“聯系到租這間房的人了沒有？”一個當地的民警問另一個民警說道。
“沒有，對方手機關機，”民警說道，“但是聽附近的人說他今天有出現過。”
“再查。”發問的民警說道。
“是。”
……
包聲亮在屋子的各個地方都看過一遍后，拍了拍陳瀟的肩膀，說道：“走，去下面。”
陳瀟立刻嫌惡地撣了撣自己被包聲亮拍過肩膀，他很討厭別人觸碰他的身體。
額……喬沐心是個例外……
包聲亮這時也懶得和陳瀟計較什么，他涼涼地瞥了陳瀟一眼，頭也不回地自顧自地走出了四樓的這個屋子。
陳瀟慢吞吞地跟著包聲亮的腳步走了下去。
三樓的房子比四樓的房子差了很多，里面的東西就比四樓的豐富多了，沙發也比四樓的大，床也多了一張，生活用品很齊。
一個平時沒有固定居住的人住的房子，生活用品偏偏比四樓有固定住的人要多，看來下面三樓的這個屋子是給犯罪團伙的其他成員零時居住用的。
包聲亮戴好手套，在三樓窗戶口朝南的那個房間的墻壁上仔細摸索著，這個房間很奇怪，獨獨是這件房沒有床，很空，房里還有一些被火燒過的粉末和水漬。
視頻里的畫面中，被束縛在椅子上的小女孩的背面的墻上有細微的裂縫，包聲亮找的就是這條裂縫。
“有手電嗎？”包聲亮突然偏頭問陳瀟說道。
陳瀟緊緊地盯著單反的畫面，淡漠的語氣中帶著一絲鄙夷，他說道：“沒有，你沒有手機嗎？”
包聲亮無語，沒好氣地說道：“我用的老人機好了吧。”
說著，包聲亮拿出了手機，打開了閃光燈。
一番仔細的查找，包聲亮終于找到了一條裂縫。
包聲亮心下一喜，看來警方找的方向并沒有錯。
“小五，給這面墻拍張照片。”包聲亮對陳瀟說道。
陳瀟拿著單反走了過來，在包聲亮指著的位置拍了張照片。
“我很奇怪，你們是從哪得的視頻？”陳瀟一邊拍照一邊問包聲亮說道。
“你不知道？”包聲亮有些奇怪地問道。
陳瀟暗暗皺眉，淡淡地應了一聲。
包聲亮而后自顧自地說道：“也對，你被關了禁閉。”
“你拿女朋友從送她回來的車上摸了個U盤，視頻就是U盤里面的。”包聲亮接著說道。
陳瀟還是皺眉，心里不知怎么有些悶滯，他現在沒有心思和包聲亮解釋他和喬沐心的關系，他問道：“她當時在警局怎么不拿出來？”
包聲亮聳了聳肩，說道：“她說她當時忘記了。”
“犯罪分子怎么會這么輕易地把這種東西放在她拿得到的地方？”陳瀟的眼神忽地凌厲地說道。
“我怎么知道，也許是犯罪分子不小心放在車上，又剛好被你那女朋友摸到了唄，”包聲亮無所謂地說道，“管他那么多，對破案有利就行了。”
陳瀟還是皺眉，他突地對包聲亮說道：“包哥，麻煩你備份一份U盤里的資料給我。”
包聲亮攤了攤手，說道：“這個我可不能擅作主張，你得問問李隊才行。”
陳瀟點了點頭，便不再理包聲亮，轉身又去別的角落查勘了。
……
一番忙活，兩人終于收集好了房子里的資料，驅車回了醫院，這次陳瀟開了自己開來的那輛奧迪Q3。
到了醫院，方解平已經被送出了手術室，轉到了普通病房，目前沒有生命危險。
方解平還在沉睡中，李韜找了他的妻子了解情況。
“你們簽約的合同還在嗎？”李韜問方解平的妻子說道。
“在家里。”方解平的妻子的聲音已經平靜了很多，她聲音低落地答道。
他們在菜市場的房子沒有買保險，所以被燒了也沒有賠償，方解平的妻子在心里多少有些難受，更何況丈夫還躺在病床。
“待會兒能麻煩你和我的這位同事回去取一趟嗎？”李韜指了指包聲亮，聲音平和地和方解平的妻子說道，
方解平的妻子點了點低著的頭。
等李韜交待完了接下來要做的事，陳瀟對李韜說道：“小舅舅，你出來一下。”
李韜掀起眼皮看了陳瀟一眼，站起身走出了病房。
到了一個可以吸煙的地方，李韜背靠著墻壁，從口袋里拿出剛買的普通刑警舍不得抽的蘇煙，之前那包泡在水里報廢了，他頭也不抬地和陳瀟說道：“說吧。”
陳瀟看著李韜手上的動作，平靜地說道：“給我一根。”
陳瀟之間買的煙都分給了那群個性哥。
李韜把一支香煙叼著嘴里，奇怪地看著陳瀟說道：“你會抽？”
他記得陳瀟之前是不抽煙的。
陳瀟淡淡地應了一聲。
李韜從煙盒里拿了一根香煙出來給陳瀟，他用Zippo打火機點燃嘴里的香煙后，把打火機扔給了陳瀟。
陳瀟帥氣地接過，然后熟練地給自己點燃，再把打火機扔還給李韜。
陳瀟老練地吐出一個漂亮的煙圈，然后對李韜說道：“小舅舅，麻煩你給我一份U盤里的資料。”
李韜似笑非笑地看著陳瀟，說道：“你拿了又有什么用，再說了，你那女朋友沒拷貝一份給你？”
陳瀟皺眉，他靜靜地注視著李韜，說道：“她不是我女朋友。”
李韜笑著擺了擺手，他對陳瀟的私生活沒有太大的興趣，淡淡地說道：“文件可以給你，但你不能泄露出去。”
陳瀟輕描淡寫地瞥了李韜一眼，里面的意思很明顯：那還要你說。
李韜淡笑著搖了搖頭，拿出手機用網盤把文件分享給了陳瀟。
“我怎么感覺你的周圍的氣場變了？不會是你那女性朋友被綁架了，所以你才會換一個風格的吧？”李韜開著玩笑對陳瀟說道。
之前陳瀟出來的時間都很短暫，出來之后又鮮少接觸李韜，所以李韜才沒發現陳瀟這個第二人格。
陳瀟眼神淡漠地笑了笑，沒回答李韜。
李韜面色轉為嚴肅，他說道：“U盤里的文件分為兩部分。一個里放的是拍攝的短視頻，里面記錄了被束縛的小孩，還有一些外景，外景多是移動的。很奇怪的是這些視頻里都沒有出現過一個犯罪團伙的其中一名成員。
這個單獨的文件夾被上了鎖，聽我們的技術人員說這只是一個最簡單的鎖，像是用來防一點都不會編程的人的。
另一個文件夾沒有上鎖，里面全是音頻文件，里面只是一些普通的聊天對話，沒有犯罪團伙犯案的過程和步驟，聲音都沒有經過處理。”
說完這些，李韜問陳瀟說道：“我問你，你知道對方做這些有什么目的嗎？”
陳瀟用他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夾著香煙，沉吟片刻，說道：“當時喬沐心是在半昏迷的狀態，盡管是這樣，但她有力氣觸碰到的位置很有限，所以對方很有可能是故意放在喬沐心手邊給她拿的。
至于第一個裝視頻的文件夾上鎖，對方也有可能是不想讓喬沐心看見里面的內容。
據我了解的喬沐心，她是一個很有愛心和正義感的女孩，所以她看到里面的外景后，如果有認識的地方，她很有可能會去那地方查勘，對方可能是嫌喬沐心麻煩或者是出于保護她才把文件夾上鎖。”
李韜頻頻點頭，很是同意陳瀟的看法，被陳瀟這么一說，好像就都解釋得通了，李韜抖了抖香煙灰，暫時沒有挑出陳瀟話里對喬沐心的稱呼，而是對陳瀟說道：“接著說。”
陳瀟也是抖了抖手上的煙灰，繼續說道：“那么對方的目的很明顯，他拍攝這些東西的目的就是為了給警方。”
“那他為什么沒有拍犯罪嫌疑人的臉？”李韜皺眉說道。
“既然對方不是警方派去的臥底，那么他不拍臉的原因可能是因為他不想暴露他自己的身份。因為如果拍了團伙里其他人的臉，而沒有拍他自己的，那么警方就有理由懷疑他是拍攝視頻的那個人。”陳瀟緩緩地說道。
“那他也可以拍其他部分人的臉，只要拍主要的頭目就行了，其他的嘍啰他可以選擇不拍，這樣也不會暴露他的身份。”李韜說道。
陳瀟看了李韜一眼，把燃盡的香煙扔進垃圾桶，說道：“也有可能他是想利用警方幫他干掉某個人或者這個犯罪團伙。畢竟這種犯罪團伙之間也是有可能存在臥底這種東西的。”
李韜神色一凜，銳利的目光緊緊地盯著陳瀟。
陳瀟淡淡地笑了笑，說道：“你看，上次我逼問關在審訊室里的那個人關于喬沐心的下落，他給我報了一個假地址。然后你們就幫他們處理了一個競爭對手……呵，多么有意思的事情。說來那胖兄弟還算立了功吧？主動舉報了一個販賣人口的犯罪團伙。”
“你是說那個胖子有問題？”李韜沒理陳瀟的嘲諷，他磨著牙對陳瀟擠出一句話說道。
陳瀟擺了擺手，淡漠地說道：“也不是這個意思，也許那個胖子是突然間想到那個位置就報給了我。拍攝視頻的人籌備了這么久，不會這么輕易地暴露自己，而且他也是看時機差不多成熟了，成熟的意思就是他們這個團伙引起了警方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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