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轉(zhuǎn)工地,下午的工作安排還是沒有變化,對別人來說,這樣的工作內(nèi)容過余枯燥了。于池月,是享受。看一條條沙漠里修好的道路蜿蜒盤旋,一片片種下去的樹苗在微風(fēng)里舒展身姿,那是一種無可言說的愉悅。
城市已入秋,月亮塢還是一樣的熾熱,大中午正是驕陽炙烤大地的時候,三個人從村委會出發(fā)往月亮湖的位置慢慢開過去,天狗操縱著汽車,三個人走走停停,一身是汗,卻不覺得疲憊。
池月時不時下車拍個照,說說自己的看法,喬東陽耐心傾聽,然后叮囑天狗做記錄。
月亮湖的重建是月亮塢項(xiàng)目的重中之重,
這里施工人數(shù)很多,單單吃住的工棚都建了十幾排,占地面積極廣,遠(yuǎn)遠(yuǎn)看去像個村落。
這些日子,喬正崇就住在這里。
池月看了看天上的陽光,瞇起眼,一側(cè)頭就看到喬東陽眉頭不著痕跡的蹙了下,心知他還是擔(dān)心老爹身體的,只是這父子倆,一個比一個別扭。
“喬大人,前面有好多人類在吃瓜——”天狗突然開口。
喬東陽看過去,目光微微沉下,“過去看看。”
工棚外面不僅圍了很多工人,還停了一輛警車。
做工程最怕的就是出安全事故,池月看到警車的第一反應(yīng),也是暗叫不好。
天狗找了個車位,剛剛停下,喬東陽和池月就迫不及待地下了車。
走過去扒開人群,一眼就看到戴著安全帽站在中間的喬正崇。
天氣熱,他滿臉是汗,正在和警察說什么。
“怎么了?”喬東陽走過去,站在他的身邊。
喬正崇一看是他,嘆一聲,“咱們崇德林那邊的樹,被偷了。”
崇德林,這個名字還是侯助理當(dāng)初為了拍喬正崇的馬屁胡亂取的名字,然后就一直沿用了下來,崇德林是月亮湖周邊建設(shè)得最好的一個區(qū)域,池月沒去申城的時候,崇德林的樹木已經(jīng)存活,現(xiàn)在又快一年過去,那一批樹木應(yīng)該已經(jīng)長得很好了……
聽到有人偷樹,池月內(nèi)心就揪得難受,“什么時候的事?”
喬正崇朝她望過來,目光里充滿了陰霾,“具體從什么時候開始的說不清,崇德林有上千畝地,偷樹賊隔三差五來偷幾棵,一開始大家可能都沒有注意到……昨天晚上,被人一次性挖了很多,有一部分帶不走的樹就放在路邊,這才引起重視,匯報到我這兒來……”
池月蹙起眉頭。
警察合起筆錄本:“你們說的情況,我們會調(diào)查的,有消息再通知你們。”
說完,他們就要走。
喬東陽喊住他:“彭警官,不去現(xiàn)場看看?”
來月亮塢后,喬東陽和萬里鎮(zhèn)派出所的民警打過好幾次交道,認(rèn)識這位警官。
彭警官也認(rèn)識他,一臉堆著笑,“你剛沒來,我們已經(jīng)去看過現(xiàn)場了。你就放心吧,月亮塢的事,就是我們的事,你們?yōu)槿f里鎮(zhèn)的建設(shè)奔波,咱們肯定不拖后腿……”
喬東陽一聽這話,放了心。
在整個吉丘縣,月亮塢建設(shè)都是頭等大事,萬里鎮(zhèn)這邊是絕對不敢敷衍的。
喬東陽點(diǎn)點(diǎn)頭,和他握手,說感謝。
可是,池月卻很奇怪。
她上前一步,插了一句,“彭警官,是以前那批偷樹賊嗎?”
彭警官皺了皺眉頭,“這個目前不敢確定。不過——”他看了池月一眼,又左右看看,沒說場面話,而是認(rèn)真地分析,“就我的觀察來看,作案手法如出一轍,就算不是那批人,肯定也與那批人有關(guān)。”
池月抿了抿嘴,沉著臉,“那些人,不都抓了嗎?”
彭警官拍了拍帽子上的灰,無奈地喟嘆:“抓是抓了,但除了幾個骨干,大多數(shù)都判得輕,進(jìn)去蹲幾個月就又出來了……這也沒辦法。”
池月不說話了。
這就是一個死循環(huán)。
小偷小摸,哪怕是慣犯,沒出惡性事件,判不了重刑。
犯罪成本太低,這也是他們屢教不改的原因。
一出來,就重操舊業(yè),小惡不以為惡。
圍觀的工人,大多都是本地人,對這件事也是痛恨不已,警車一走,就開始七嘴八舌地議論。
“咱們這兒現(xiàn)在環(huán)境這么好,只要肯吃苦,哪里還差一口飯吃?好好的活兒不干,為啥要去偷樹?”
“偷樹也賺不到錢,一般偷樹的沒有自己的銷售渠道,還得靠上線,除去交的份子錢,到手就不剩幾個了,這些人真是作孽哦!”
“偷慣了,就喜歡不勞而獲,就算給他們工作,也沒人肯來……再說了,在里頭蹲過的人,大都養(yǎng)野了性子,有幾個耐得住打工的苦?”
“……”
眾人在討論,喬正崇似乎沒什么心思。
他看了喬東陽一眼,把他叫到旁邊。
“婚禮的事,交給你小媽了。她挑了幾個日子,我看了看,最合適就是臘月十八……”
臘月十八,就兩三個月了。
喬東陽想了想,“時間這么短,會不會來不及準(zhǔn)備?”
“不會不會。”喬正崇說著,瞄一眼池月,“我著急抱孫子啊,你小子,是不是不努力?”
喬東陽:“……”
他對小孩子是有什么執(zhí)念?
不知道是不是慣性的叛逆心理,他幾乎條件反射地告訴喬正崇,“我們不準(zhǔn)備這么快要小孩!”
“啊?”喬正崇意料,似是吃了一驚,詫異地問:“為什么?”
“池月年齡還小,我想讓她多玩幾年,現(xiàn)在就拖個孩子,得多辛苦?”喬東陽說到這里,唇角微微往下一癟,“再說了,有了孩子就沒了老子的事,還少嗎?算了,不急,反正我還年輕,不急!”
“你不急。我急啊!”
“你急,你自己生啊,反正你又不是沒干過。不是挺能的么?”
“——”對懟得啞口無言。
稍頃,喬正崇又氣咻咻地瞪他,“東子,你是故意給你爹唱反調(diào)的吧?不知道我想抱孫子都想了快二十年了嗎?”
二十年?
喬東陽臉頰肌肉一僵,古怪地看著他。
“老喬,你這是什么心態(tài)?我說有病吧你!”
“我……”喬正崇嘆一聲,突然有些悻悻的,“你小媽很喜歡小孩子的。趁著她現(xiàn)在帶得動,你們生了孩子,要是不想帶,沒時間帶,就交給她好了,不會降低你們的生活質(zhì)量,你們該過二人世界,還繼續(xù)過你們的,什么都不用操心。”
“……”
喬東陽的臉色更沉了。
“敢情我們就是你老喬家的生育機(jī)器吧?”
“你這孩子,話怎么能這么說?”
“我們要是有了小孩,肯定得自己帶自己管,怎么可能交給爺爺奶奶,做甩手掌柜?!”
“這哪是甩手掌柜,你們不是要拼事業(yè)嗎?我這是幫你們……”
“你幫?你會教育孩子嗎?你知道小孩兒是怎么長大的?”
“我不會教育孩子,怎么把你教得這么優(yōu)秀?”
“……你真好意思。行了,不用多說。”喬東陽淡淡看他一眼,“收起你那點(diǎn)小心思吧,想用我的小孩來討好你的女人?沒門。我走了,你照顧著點(diǎn)身子,別沒熬到孫子出生就嗝屁了!”
“……喬、東、陽。”
老喬在背后喊,小喬頭也沒回,拉著池月就上了車。
池月回頭看了看滿臉焦躁的喬正崇,納悶的問:“你爸叫你。”
“沒聽見。”
“???”
池月一臉是問號:“怎么了,又吵架了?”
“沒有。”
“那你們說什么了?是不是偷樹賊的事兒。”
喬東陽慢慢側(cè)過臉,從她的臉,看向她的肚子,只一秒又挪開目光,“他說,讓你趕緊給我生個兒子,好繼承他這一片小樹林。”
呃?
池月一怔。
看他一臉正經(jīng)的樣子,噗一聲笑出來。
“別逗了!”池月壓根兒就不信他的鬼話,轉(zhuǎn)瞬,就看向了窗外,為這些正在生長的小生命擔(dān)憂起來,“你說這些偷樹的家伙天天打月亮塢的主意,可怎么辦啊?”
喬東陽哼聲,“我準(zhǔn)備安裝全方位的監(jiān)控系統(tǒng)。看他們怎么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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