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何安胎呢?”阿娘看著祝千代又一副忙忙碌碌要離開的樣子,連忙問。
祝千代笑了笑,說:“安什么胎?這孩子,你們就算是想打也打不掉。”
“這么厲害的嗎?”水連天差點沒有歡呼起來。自己也不知道激動啥,那又不是自己的孩子。
所天勖接話:“當然厲害,有我這樣的爹,還有九微那樣的娘,能不厲害嗎?”
祝千代毫不客氣地對所天勖說:“實不相瞞,她會比你厲害得多。”
所天勖喜不自勝。
但在一旁的阿嫲,自始至終都沒有吭一聲。
按照慣例,天狼新娘一懷孕,是要回天山養胎的。
九微一聽要呆在天山上,并不十分開心。
所天勖便說:“那,我們至少還是需要回去報個喜的。”
于是回天山。
三大長老一聽,笑得合不攏嘴,好像自家添孫一樣,他們立馬組織祭祖還神。
舉族同慶,所有人都為這個喜訊而喜悅。
所天勖卻笑不出來。
“怎么了?當爹這么愁的嗎?”九微走近,問。
“所有人都為有新狼王的誕生而感到開心,但沒有人會關心,你會因此遭劫。”
“歷屆以來都如此的話,他們已經覺得是常事了,不會徒生傷悲。”九微很是理解。
“我們打掉這個胎還來得及。雖然傷身,但總比喪命要好。”所天勖說。
九微摸著肚子,已經感覺到小生命的悸動了,她問:“你真的舍得?”
“誰讓你死,我都不想讓他活著。”所天勖是認真的。
“那是你的孩子。”
“也沒有你重要。”所天勖抱住了九微。
他又說:“我原本沒想那么快要的,我還想給我們留多點時間,我希望我們有辦法度過這個劫,你要我接受很多事情都可以,但我不可以接受目睹你死去。”
“瞧你,好端端的,怎么把喜事搞得像喪事一樣。”其實九微原本是想說,大概是沒有辦法的吧,如果有,歷代以來的狼王,哪個想自己的愛人產子而亡?歷經了那么多代那么長的時間,還沒有找到破解的辦法,那么,不用說,肯定是有難度的了。
所天勖重復:“我們把孩子打掉好不好?”
“虎毒不食子,你怎么可以這樣?”九微微慍。
阿娘恰巧進來,聽到了,反應很大:“想你都不要想。我不是不愛惜九微,但一天沒到臨產,一天都還有機會,祝醫生不是說了嗎?你想打也打不掉。”
她終于知道為什么祝千代要加這么一句話了,應是料到所天勖會出此下策。
九微言語嚴肅:“所天勖,我警告你,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動機,你不要打我腹中孩兒主意,你要弄死他,就得先弄死我。”初為人母,九微已經母性大發。
所天勖一聽這話,立馬又抱住九微:“好好好,我不動這屁孩主意,但你答應我,一定要活下去。”
這邊廂終于消停下來了。
但傍晚,又來了個顏真。
不知為何,每次見到顏真,九微都不暢快。
顏真這次帶來了安胎補品。
九微直接拒絕:“醫生說我無需安胎,如常飲食就好。”
“這生孩子呀,當然是想優中求優的,你肚子里的可是狼族未來的主,馬虎不得。”
九微只是笑笑,完全沒有要吃的意思。
“怎么?擔心我下藥害你?”
九微還只是笑笑。
顏真便嗤笑一聲,而后說:“實話跟你說吧,我才不要那么傻,你墮胎了,證明你還會活著,即便是死去了,他還會再娶一個回來,我不如到時候,抱著你的孩子,好好和他過,哈哈哈。”
已經可以這么公然挑釁了嗎?
九微豈是好欺負的?
她說:“假如我能如你愿死去,那么我一定會立下遺囑,你不能見我的孩子,天勖不能見你,你猜,他們會不會遵從我的遺愿?你自己有沒有能耐去蠱惑天勖?你若有那能力,就不會等我死后才來撿一些自以為是的漏。”
她不讓自己舒坦,又何必讓她好受?
顏真果然變了臉色。
九微再加一句:“你心里打什么算盤,何必提前告訴我,這不是讓我有了見招拆招的機會嗎?就那么迫不及待地要給我添堵嗎?我一人已是狼王專寵,現在腹中多了個小狼王,整個狼族都會對我呵護有加,你只是一個在狼族長大的外人,能博哪個人同情?”
耍起嘴皮子來,哪會輸她?針針戳中要害,不然這種人,不吃點虧總是吃甜頭,一定會變本加厲。
但顏真絕不是那么容易放棄的人。
她又說:“我知道太王,其實不止一次開過時空門。”
九微一聽,搞不懂她葫蘆里賣什么藥,但這確實是重要信息,她終于愿意聽顏真說話了。
但仍不說話。
顏真自己說下去:“我們都以為時空鎖開了一次,時空門就只可以開一次。”
是的,那么太王是如何不止一次地開時空門的?
莫非不止一次打開過時空鎖?
顏真看到九微的神色,便說:“他利用了門中門。這樣,就可以循環使用了。也就是說,他設置的時空段中,只要包含了主流時空中的穿越點,那么就可以實現門中門。”
九微似懂非懂。但如她有任何問題,情愿問所天勖也不問顏真。
顏真要說,自然會說下去。
果然,顏真又說:“我曾通過時空門回到過去。但不是借助太王的時空門,而是鉆了時空獵人的空子。”
那已經是相當了得的能力了,顏真不過是凡人一個,能做到這樣,十分難得。
九微問:“你告訴我這些是為了什么?”
顏真脫口而出:“是為了傾訴。說來真是好笑,我居然沒有一個傾訴對象,我沒什么朋友,諸如此類的事情,真是覺得找到你說才有傾訴效用。”
這句話,是九微始料未及的,沒想到她轉得那么快。
九微很想說,我的耳朵不是為你準備的,但何必?顏真已是可憐人。
她問:“你回到過去是想做什么?改變歷史?讓所天勖不要遇到我?估計來來去去就那么一回事,你從頭到尾,不過是想嫁給天勖,顏真,放下執念,便是放過自己,一輩子只有這么點時間,你全用在求而不得的事情上,何必呢?”
“你這樣說,是因為站著說話不腰疼,你什么都有了,才會那么輕松說這些。”
“什么都有了?哈哈,不,在我什么都沒有的時候,我也不會像你那樣去強求。”
“那只能說明你沒有我那么想得到,與固執沒有關系。”顏真也不是容易被說服的人。
“你剛剛好像還有話沒有說完。”九微提醒她說下去。
“我回到了端鏡優把你交給姬影落的時候。”顏真的這一句話,確確實實勾起了九微的注意力了。
她連忙問:“能看到我父母嗎?”
“來早一點的話,興許能看到。”顏真此時的話,已經沒有了敵意。
九微嘆氣。是失望的。
顏真有點安慰的意味:“不過你也不要失望啦,至少我此行對你的身世并非一無所獲,我曾嘗試過無限次去擾亂你見到所天勖的軌跡,全部失敗了。我以為歷史是不可以改變的,后來經過試驗,也只是不能改變你的軌跡而已。后來我終于知道了,那是因為,你和我們根本不是同一維度的生物。我是四維生物,有些神是五維生物,他們可以自由穿梭時空,但并不能改變歷史,也不能改變事件走向,極少數的神,是六維生物,他們可以改變歷史,你至少是六維的生物。”
顏真說話一點都不掩飾什么。
有時候,她也是可愛的。
九微說:“這一點,我已經知道了。”
“還有一點,你應該不知道的。”
“說來聽聽。”
“你猜我發現了什么?”
“別賣關子了。”
“大王找了端鏡優找了好久都沒有發現,但我卻意外知道了她的去向。”
這一點,當然也是九微感興趣的。
“她確實是流入了別的時空里了,為了黃帝。”
“黃帝?”
“剩下的我不多說了,假如你有機會,大可回去二十多年前看一看,我想,就算不能改變什么,但那里至少有很多你想知道的事情。”
“可我不能隨意打開時空鎖。”
“我說了,你很有可能是六維甚至是六維以上的生物,你要穿梭時空回到過去,根本無需時空門,時空門只是給底維生物用的。”
“那燧明,也算是低維生物?不然的話,他何必費盡心思去找時空門。”
“他未必是低維度生物,他要找到時空門,也許不是為了自己能進,也不是為了改變過去,而是創造未來。”
“什么意思?”九微不得不承認顏真是比自己聰明的。
“他很清楚他要實現自己的理想,會有一堆人阻攔,免不了一場或者無數場硬戰,那么,兵力就顯得相當重要了。如果他只有一支軍隊,那么,當有無數個時空,他就有無數支軍隊,這種集結疊加的力量,其實是很恐怖的。”顏真分析到。
簡直是細思極恐。
“其實我們也不確定他下的是什么棋,但要下這一步,是極有可能的,我們要防。”
“顏真,你的才能,只放在兒女情長上過于可惜了。”
“哈哈。給我戴高帽,休想騙我去打打殺殺。世界是誰的,何妨?只要不侵害到大王和狼族,我管他是怎樣的。”
“瞧,每個人都有要守護的人和事。”九微說。
“是的,我要守護的人是大王,但大王守護的人,卻是你,不說了,我回去了,等下你有什么頭暈身燙的,指不定有人以為我給你投毒了。再會。”
顏真說完,也沒有多作逗留,就走了。
走的時候,九微沒有看到她微笑著微笑著就流淚了。
所天勖回來了,第一句就問:“你說我們的孩子叫所天曌,如何?”
九微一聽,蹙眉,以表不滿:“曌?意指日月凌空,普照大地,還內含陰陽,從字面來看,是講究的,但是,真的要在他身上寄予這么大的厚望嗎?好累,而且,這個字筆畫好多,將來他上學了,罰抄自己名字,怕會哭。”
所天勖攤手:“哎喲,那是誰的孩子?我和你的孩子啊?區區罰抄算得了什么?而且,他將來是要當狼王的,再盛大的字放在他身上都不為過。”
“咦,可能我只處于為人母的身份,我只愿他健康快樂。”
所天勖忽然嚴肅而低落起來:“九微,我何嘗不想?但是你知道,這是極其難的。他注定要擔起整個狼族。”
嗯,將來還要注定目睹愛妻離去。
九微不知道自己總是強調總是多想產子而亡的事情,到底多討厭,但是她沒有辦法不想,誰能那么大膽直面生死?尤其是心有牽掛的時候。
首先是舍不得所天勖的,然后,還舍不得扔下自己剛出生的孩子,還有,那么多可愛的親友。
她愁眉苦臉起來。
所天勖見了,連忙說:“好好好,不叫曌不叫曌,依你的依你的,別不開心,就叫所天康樂,如何?”
九微被他逗笑:“你當他開老人療養院么?這名字不能隨便,我得好好想想。對了,將來讓他上幼兒園嗎?”
九微想讓自己孩子過平凡日子的心思很是昭然。
忽而,她又吐了。
所天勖一直伴在身邊,手帕和溫水,一樣不落
吐完了,九微說:“口很寡,想吃酸菜。”
“天山沒有酸菜。”
“那算了吧。”
“算?不能算?我這就親自去給你尋最好吃爽口的酸菜來。”說完,所天勖就去了。
三更半夜才回來,一身風雪。
九微有點心疼,說:“我不過是隨口說一句,你就算真的要去找,也可以派人去。”
“隨口說的,代表是心血來潮,心血來潮的事情最應該及時滿足,況且你現在是孕婦,總是會有想吃啥就要吃啥的念頭的,我當然要滿足你的。”
他說完,把酸菜罐子擰開,挑了一塊,想要放到九微嘴里。
但九微卻說:“忽然沒有胃口了。”
是真的,不是矯情。
“吃一口嘛,嘗嘗我為你大老遠搜刮回來的。”
九微吃了一口,皺眉,再也不要吃了。
所天勖也沒說什么,任著她。
九微忽然張口:“我聽顏真說,她找到端鏡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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