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蕩蕩的走廊過道,宋如玉看著面前這個形容慘淡,卻仍舊難掩風采的男人。
這樣如玉的他,這樣黯然神傷的他,就是韓小暖默默愛了那么多年的男人,她不由得在心里暗暗一嘆。
“這么多年來,小暖沒有說過一句你的不是。即使你們當初分手,你有千萬分的委屈和怨恨。可小暖過得比你苦千倍萬倍,即使你們之間沒有任何情義,就沖著她給你生下了若頎,許家默你也不應該把她逼到這個份上。”
宋如玉大哭過,聲音悶悶的,本來還想大罵他一頓,瞧見許家默沒有一絲光彩的眼眸里蓄滿了淚,又說不下去了,“你如果心里還有她,就好好守著她。如果她這次挺不過去,許家默,你會后悔一輩子的!”
“如玉,和他說這些做什么。”
已經走回來的汪瑞宣出聲打斷了宋如玉的話,他轉臉看著許家默,聲音低沉而清晰,“許家默,你就不應該回來!”
許家默默默抬頭看著汪瑞宣,聲音嘶啞著說道,“等暖暖身體恢復,我帶她走。”
“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汪瑞宣冷哼一聲,“我等了小暖這么多年,你覺得我會憑你這無足輕重的三言兩語,就讓你把她帶走嗎?”
許家默背光站著,身形微微佝僂著,整個人蒼白異常,偶爾幾聲悶悶地咳嗽。
見他沉默不語,汪瑞宣繼續說道,語氣不帶一絲溫度,“小暖說,她心里裝著的那個人是你,從未改變過。許家默,你知道我有多討厭你嗎?從上學的時候,我就討厭你,從你和小暖在一起的時候,我就討厭你!”
“呵……我比你還要討厭我自己。”
苦笑一聲,許家默怔怔地站著,眸色寡淡,“汪瑞宣,我想先去見見暖暖,親眼看到她沒事,我才能放心。”
“小暖不會想見你。”汪瑞宣干脆地一口拒絕他的請求,“秦姨現在不在這里,我和小暖一起長大,我就是她最親的人,她的一切由我來決斷。我說不讓你見,就是不讓你見!”
“阿瑞,你跟著鬧什么啊?”
宋如玉揉了揉紅腫的眼睛,輕聲說道,“小暖現在情況不明,萬一她挺不過來,你真想她……”
話還未說完,宋如玉又哭出聲來。
汪瑞宣被她的話嚇到,白著一張臉使勁搖了搖頭,“小暖會沒事的,如玉你,你不要亂說!”
宋如玉雖然上高中的時候才和韓小暖認識,可兩個小姑娘彼此真心相待,這些年相處下來,也是感情深厚。
被自己腦海中的胡思亂想嚇壞了,宋如玉哭到不能自已,許久她才止住淚水,哽咽道,“阿瑞,我去接若頎過來,小暖醒了最想見的人,應該就是他了。”
汪瑞宣自然不會反對,叮囑她幾句,宋如玉擦干凈眼淚,看了看許家默,“你把傷口處理一下,再去看小暖吧。”
說完,她轉身就走進電梯。
許家默剛剛是直接拔掉針頭,匆忙從病房跑出來的,手背上打吊針的地方沒有處理,還在往外流著血,在他雙腳旁邊的地面上點點滴落著,不少的血在地面上洇了一片。
老陳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忙去找護士。
護士脾氣好,端著藥棉和繃帶直接就過來了。
許家默整個人就好像是個沒有靈魂的木偶一般,僵硬地站著,好在還算配合。處理好傷口,老陳見自己家的少爺暫時沒事,按耐不住心里的激動,轉身大步走開。
許光易身體不好,腿腳又不太方便,自己知道追不上兒子,就派了老陳出去。
遲遲不見兩個人回來,心頭不免焦急。
剛起身走到門口,許光易就瞧見老陳急急忙忙地走了進來。
一臉的驚慌和激動,很少出現在這個跟隨他多年的下屬臉上,這一點,讓許光易微微有些詫異。
“董事長,董事長……”老陳一進門,一把拽住許光易的胳膊,語氣激動地問道,“……昨天我們遇到那個小男孩,您還記得嗎?”
“哪個小男孩?”
許光易不明白老陳在說什么,“老陳,我不是叫你出去看著少爺的嗎?少爺人呢?”
“哎呀,董事長,就是昨天你說和少爺小時候長得很相像,口齒伶俐的那個……”
老陳急急忙忙地解釋道。
“唔,是那個孩子啊。”
許光易聽老陳這樣一解釋,有些印象,“老陳,你怎么突然說起那個孩子了,少爺呢?我讓你去看著他,你怎么……”
老陳的手心緊張得直冒汗,“那個孩子是少爺的孩子,是董事長您的孫子!”
“老陳,你在亂說些什么?”
許光易聽得有些糊涂起來,“家默還沒有結婚,哪里來的孩子?”
“董事長,和少爺一起送來醫院的那個姑娘叫韓小暖。”
老陳慢慢解釋道,“那個孩子呢,就是少爺和住進重癥監護室那位叫韓小暖的姑娘……就是他們的孩子!”
“那個孩子是家默的孩子?”
許光易心頭是又驚又喜,臉上倒是沒有太大的反應,“老陳,你是這么知道的?少爺親自和你說的?”
“是這樣的,董事長,您剛剛不是讓我……”
老陳慢慢講述著剛剛發生的事情。
“這么說,我有孫子了?”
許光易頓時呆住了,一時之間又驚又喜,“少爺人呢?老陳,快,快去就叫他回來見我,這個臭小子,鬧出這么大的事,真不知是該罵他還是……”
老陳也是滿臉高興,“少爺去重癥監護室了,他去看那位受傷的姑娘。董事長,現在重要的是,昨天我們見到的那個戴著眼鏡,長得斯斯文文的那個姑娘,她去接小少爺去了。她哭得厲害,我擔心……”
許光易完全沒有往日里的冷靜,握在手中的手杖往地面上一頓,連聲催促道,“那太危險了!快,老陳,你快去把車開過去,路上小心點。還有,不要嚇著孩子!”
許家默此時就站在重癥監護室的外面,隔著一層玻璃,看著躺在里面的韓小暖。
她躺在大大的病床上,身子顯得小小的。
她的臉色很蒼白,白的就像一張紙,一點血色也沒有。小小的臉上扣著氧氣罩,透過氧氣罩隱約可見以前總愛微微嘟著向他撒嬌的紅唇,也是白的滲人。
病床邊擺滿了很多監視身體特征變化的儀器,韓小暖垂放在身體兩側的手臂上接滿了著測量血壓和脈搏的儀器,雙手的手背上各有一個針頭,慢慢打著點滴。
她安安靜靜地躺在那里,就像睡著了一樣。可許家默心疼得只想嚎啕大哭。
他的暖暖最怕打針,生病需要打針的時候,總是千方百計和他耍賴皮,鬧著不愿意去。他每次都是哄著騙著,才能把她帶到醫院。
可是她今天身上插了那么多的針頭,她該有多疼啊!
還有昨晚……
她是傷心絕望到何種地步,才會狠下心來把那把匕首狠狠扎進自己的身體里!
他沒想傷害她,他做這一切,說到底只是想讓她服個軟,跑來懇求他。
然后,他會怎么做呢?
這些他沒有想過。
是狠下心來繼續逼迫著她,滿心傷痛地冷眼旁觀她的痛苦,還是會真的原諒她,也放過自己?
許家默雙腳踩在冰冷的地面上,冰冷的寒意從腳底蔓延到雙腿,繼而慢慢向心臟部位侵襲。渾身的血液似乎都冷卻了下來,在血管里滿滿流淌著,每到一處,那里就會冰冷一片。
汪瑞宣就站在一旁,冷冷地看著許家默。
他輕哼一聲,“小暖為你做了那么多,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狠得下心來,這么傷她!”
許家默沒有說話,他覺得自己根本不需要為自己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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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四更,還有兩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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