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毛衣,深色的長褲,穿著利落,顯得男人身材頎長。
白皙俊朗的面容上,男人眉眼深邃,漆黑的眸中此時有著可以壓抑的怒意,更是令人心驚。
這樣熟悉的相貌,這樣熟悉的眼神,似乎是在哪里見過?
秦月仔細打量著面前這個貿然出現的陌生男人,目光漸漸從狐疑轉變成震驚。
倏地,她面露驚慌,突然大聲尖叫起來,“是你!你就是那個野種的親生父親,是不是!”
韓小暖忙站起身來,站在許家默的身前,驚慌地推著他,想讓他趕緊離開。
她向秦月不迭地解釋道,“……不,不是的!媽,不是的,他不是……”
“你當我是瞎子嗎!”秦月氣的渾身直發抖,指向韓小暖的手指也不住顫抖,“那個野種和他長得那么像,長了眼睛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他們關系,韓小暖,你還想瞞我!”
是啊!
他們父子倆長得如此相像,根本不需要任何解釋!
韓小暖心里猛地一顫,頹然地放下自己還抵在許家默胸前的手。
看著站在自己面前這個虛弱的女人,她瘦弱的身子不住地顫抖著,許家默心疼不已,長臂一伸,將她緊緊摟在懷里,沖秦月說道,“伯母,我是若頎的親生父親。我叫許家默,我這次回來就是娶暖暖。”
“許家默,你在說什么?”
韓小暖驚慌失措地看向他。
“暖暖,這些年你受了很多的苦,都是因我而起。”許家默垂眸看著她,繼而表情堅定地看著秦月,干脆地說道,“我不知道暖暖生了若頎,還把孩子養得這么大。讓暖暖受了這么多年的委屈,是我不對,是我做的不好。以后,我會好好補償暖暖,還有伯母您……”
“住口!”秦月卻是很不領情,她斜著眼睛冷哼一聲,“你姓甚名誰,又是什么身份,我不感興趣,也不想知道。韓小暖是我的女兒,她就是要聽我的!”
她轉臉喊了一句,“阿瑞,你過來。你要是真心喜歡小暖,今天就拉著她去把結婚證領了!生米做成了熟飯,我看李月露還能說什么!”
秦月話語之間的霸道和焦躁,讓汪瑞宣聽了,也是一愣,他轉眸看向韓小暖。
“媽!我和你之間的事,和阿瑞又什么關系啊?”韓小暖上前一步,低聲哀求著,“你不要為難阿瑞,這件事與他無關。”
汪瑞宣見母女倆又要鬧起來了,一直這般僵著,也不是個事,況且韓小暖還有傷在身。
他忙走上前打圓場,“秦姨,我知道你疼我,可就算我和小暖聽你的話,今天去領結婚證,你也要等我回家拿來戶口簿,是不是?”
汪瑞宣柔聲哄勸了一會,秦月才不甘地閉口不言。
最后的最后,是韓小暖扯到了傷口,疼得面色慘白,許家默將她抱回了房。汪瑞宣則是把張媽找來,讓她照顧秦月。
待安撫好秦月,汪瑞宣又接到父親打來的電話,說是公司那邊有些事情,需要他親自趕回來處理一下。
他知道這應該是母親已經得知他今天是過來接韓小暖出院的,不想他在這里多待,找個借口,讓他回去。
腦海中不時閃現著剛剛許家默抱著韓小暖的場景,汪瑞宣的心里忽然升起莫名的煩躁和疲憊感。
自己的堅持,到底還有沒有意義?
目前這個局面,汪瑞宣也覺得自己還是暫時先回避一下,比較好。
掛了電話,他準備去和韓小暖說一聲。
房門沒有關,汪瑞宣看見里面的情形,腳步在門口不由得停住了。
韓小暖躺在床上,臉色很差,眉頭緊緊蹙著,眼角還掛著晶瑩的淚珠。小了一圈的臉頰,那雙水一般清澈的眼睛更顯得大了。
坐在床邊的許家默正低頭柔聲和她說著什么,不時抬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臉,眼神專注,表情認真。
汪瑞宣沒有進去,只是站在門口靜靜看著。
七年前的他們,美好的就像是一幅畫。如今重逢,她的心里本就有他,他不需等待,不需煎熬,只要溫柔專注地守在她的身邊就好。
如今這種混亂的局面,已經不容許汪瑞宣再想這些。
他沒有進門,轉身走了出去,邊走邊給宋如玉打了個電話,叫她先不要讓若頎回來,在她家再待上兩天。
宋如玉自然知道許家默的歸來,定是會引起軒然大波的,什么也沒問就同意了。
坐在車上的時候,他又給韓小暖的手機發了個短信,就說自己有事需要緊急處理,明天再來看她,順便也告訴了她若頎暫時由他和宋如玉來照顧。
發完信息,汪瑞宣把手機扔到副駕駛的座位上,雙手搭在方向盤上,腦袋放空,怔怔地出著神。
韓小暖躺在床上,側著身子。
許家默見她半天都不說話,知道她心里一定是難過的厲害,也靜靜地坐在床邊,陪著她。
放在床頭柜的手機發出清脆的叮鈴一聲,許家默循聲望過去,顯示的是信息,發件人是阿瑞。
隨即手機又發出低電量的警告聲,許家默拉開床頭柜,準備找出充電器給她的手機充電。
韓小暖的抽屜很整潔,幾個本子整齊地擺放著,白色的電源線被本子卡住了。他伸出手往里面探了探,手中碰觸到一個絲絨面料的小盒子。
上幼兒園的時候,老師就教導過,不可以隨意動未經主人允許的任何東西。
可許家默感覺自己的手指仍是聽從了微帶嫉妒的心的安排,默默將那個絲絨的小盒子拿了出來。
他的大拇指已經放在上下盒蓋開啟之處,沉思了一會,許家默還是沒有打開,又把它重新放回了遠處。只是把數據線拿出來,把手機充上電。
韓小暖這時忽動了一下,低聲道,“我餓了。”
帶著濃濃鼻音的聲音有些低沉,許家默知道她哭過,怕她難堪,也不想自己眼底的失落和悵然被她看見,輕輕應了一聲后,就起身去廚房。
洗凈蔬菜,把如白絲一般的龍須面,下到熬得發白的湯水里。硬硬的面條吸飽了湯水,終于肯軟下身來,乖順地在翻滾的湯水中搖擺著身姿。
許家默用筷子撥動了幾下,好讓面條不要粘鍋,面條快要熟透的時候,他又打了兩個荷包蛋進去。
韓小暖喜歡吃半熟透的荷包蛋,他一直都記得。
糖心雞蛋有些腥味,熟透的則太干,噎得不舒服。
這種半熟透的雞蛋,蛋黃剛好凝固,既沒有腥味,又不會太干。
當然了,這對火候的掌握要求很高。
當年為了做好這半熟透的雞蛋,他是下了功夫的,現在他終于能很熟練地做好。
細長的面條柔順地被盛在碗里,圓圓的荷包蛋依附在一旁,許家默把在炒鍋里翻炒過的青菜和番茄倒在一旁。大碗里的色彩頓時鮮艷起來,紅色的番茄,綠色 青菜,白色的面條,瓷白里透著微微黃色的荷包蛋……
以前他連燒開水都不會,現在他可以很快燒好四菜一湯出來。
是什么時候學會做這些的?
應該是在高考之后,他人剛走出考場,就估算出自己的分數,覺得八九不離十,便靜下心來,專門研究食譜。
暖暖的身子營養總是跟不上,到時候背井離鄉去外地上大學,她又得挑食,難免又會變瘦。
那時候的他計劃好了一切。
在學校附近租上一間小小的公寓,他每天都會給她做飯,四年的大學時光,足夠他把她養得白白胖胖的。
大學畢業之后,他就立刻向她求婚,讓她做他的老婆。婚后她是要做全職太太,還是選擇做個職場女性,他都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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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做飯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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