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許家默的的冷酷無情，兩個人都不敢明目張膽地反抗。
張杞哼了一句，“霸道，獨裁。”
陳安小聲嘟囔道，“法西斯。”
收斂心神之后，工作效率果然大幅度提高了。
陳安檢查好，一一詳細地匯報給許家默。
一切都還算滿意，許家默這才點點頭，讓張杞和陳安先回去。
他還有些事需要和蘇姨著重交代一下，安撫好韓小暖，他轉(zhuǎn)身到了樓下。
許家默找到正在忙碌著的蘇姨。
“蘇姨，我這一段時間可能沒有太多的時間過來，辛苦你照顧好她們母子。”許家默語氣輕柔地囑咐道，“特別是暖暖，她身體弱，就勞你多費費心。”
難得見許家默這么上心，蘇姨心里也是百感交集，她拍了拍他的手，寬慰道，“家默少爺，你就放心好了，小暖小姐的身體，我會和陳安商量著來照顧的。”
許家默拿過一旁的大衣慢慢穿上，“好，謝謝蘇姨。”
蘇姨見他要走，期期艾艾地還是問出來了，“家默少爺，今天中午來的那個孩子，是……是不是……”
許家默的眸中浮現(xiàn)笑意，他點點頭，“到底蘇姨是看著我長大的，自然是什么都瞞不住你的。你猜得沒錯，若頎是我和暖暖的兒子。”
“怪不得！他，他和家默少爺你小時候那么像啊！”蘇姨一臉激動地說道，“哎呀，他真的和少爺你小時候一模一樣。不不不，比少爺你小時候還有聰明，還要懂事。家默少爺你也不早說，我都沒給小少爺準備禮物。”
“以后有的是機會。”
心里的喜悅被分享出去，許家默臉上的笑意綻放開來，清俊的面容更是出眾。
望著眼前仿佛判若兩人的許家默，蘇姨忽然眼眶一熱，“家默少爺，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真的很好。有家，有孩子，你終于不再是一個人了。蘇姨是看著你長大的，這些年你孤家寡人，清清冷冷地過著，蘇姨很心疼你。”
許家默靜靜地站立在蘇姨面前，忽然伸手輕輕抱住她，“謝謝你，蘇姨。謝謝你照顧我長大，謝謝你心疼我，謝謝你愿意幫我照顧暖暖。”
蘇姨也伸手在許家默的背上輕輕拍了拍，“家默少爺，蘇姨希望你幸福。”
“會的。”許家默展眉一笑，“我和暖暖一定會幸福的，蘇姨以后老了，我和暖暖給你養(yǎng)老。”
蘇姨被他哄得破涕為笑，“小暖小姐那么嬌柔，我可舍不得讓她來照顧我。”
許家默頓了頓，認真地說道，“暖暖人很好，蘇姨，你和她相處久了就會知道，她是世上最好的女人。”
司機還在外面等著，許家默寬慰蘇姨幾句，就準備出門。
臨出門前，許家默忽然想起來，特地叮囑道，“蘇姨，暖暖和若頎的事，麻煩你要先瞞著家里的太太。她要是打電話來問起，你就說我要你過來，是來照顧我的。”
“為什么要瞞著太太？”蘇姨有些不解地看著他。
“我以后會向你解釋的，只是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許家默交代好，邁步出了門，“蘇姨，有事給我打電話。”
門外不久就傳來汽車引擎發(fā)動的聲音，稍傾就消失了。
他應(yīng)該是離開了。
躺在床上的韓小暖默默吐了口氣，像是松了口氣，又像是若有惆悵的嘆息。
蘇姨做事很是妥當，韓小暖不知道許家默是怎么向蘇姨介紹他們的關(guān)系，一直擔心蘇姨會好奇地打聽。
可蘇姨除了向她詢問有沒有忌口的，不喜歡吃的之類，也就沒再詢問她任何私人的問題。
韓小暖本來就愛靜，樓上樓下就她和蘇姨兩個人，有時蘇姨去買菜，屋里就剩她一個人。她常常一個人趴在陽臺上，靜靜地看著門前的那兩棵大大的泡桐樹。
陰雨連綿了好幾天，氣溫終于是降了下來。
汪瑞宣來看她的時候，韓小暖剛吃完藥，正裹著厚厚的衣服待在陽臺，無聊地撥弄著若頎上次送來的多肉。
一進門，汪瑞宣就看見擺在房間明顯位置的藥箱。
出院的時候，醫(yī)生給韓小暖開了不少的藥。許家默把每種藥都仔細地寫上服藥時間和次數(shù)，整齊地擺放在一個小藥箱里。
看著上面男人蒼勁有力字跡，汪瑞宣神色微微一怔，他長長嘆了一口氣。
有些事情就是這樣，屬于誰的，似乎從一開始就已經(jīng)注定了。
他糾糾纏纏地等了這么多年，恐怕都不如許家默一句“我回來了”。
兩人相對靜坐著，窗外的風勢很大，不時搖晃著樹枝，偶爾也怕打在窗戶上，發(fā)出嘭嘭的悶聲。
“小暖，你會考慮那件事嗎？”
汪瑞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望著窗外，臉上是難得的鄭重。
“什么事？”韓小暖捧著熱茶，轉(zhuǎn)臉看著他問道。
看著坐在自己面前，穿得胖乎乎的韓小暖，汪瑞宣笑了笑，“就是去許家默公司上班的那件事。”
不干自己的事，自己偏還是不死心，想弄個清楚。
“哦，是這件事啊。”韓小暖垂睫不語，稍傾，她輕聲地說道，“我不會去。他是他，我是我，我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的關(guān)系。”
她的聲音輕柔堅定，汪瑞宣看了看她的眼眸，里面竟是一片沉寂。
“小暖，你的心里不是一直都有他的嗎？”汪瑞宣有些不解，“你等了他這么久，現(xiàn)在他回來了。”
不可否認，聽著韓小暖這樣態(tài)度堅決地拒絕，他的心里還是微微升起竊喜。
小暖，只要你不和他在一起，不答應(yīng)嫁給我也沒有關(guān)系，我情愿就這樣一直陪在你的身邊，守著你。
“阿瑞，他變了。”韓小暖長嘆一聲，“他已經(jīng)不再是以前那個許家默了，我摸不透他的心，不知道他哪句話是真心的，哪句話又是哄騙我的。”
汪瑞宣腦海中忽然閃過韓小暖重傷那夜，許家默瘋癲吐血的那一幕。
“小暖，你還是答應(yīng)他吧。”
汪瑞宣突然說道。
如果可以，我多希望那個陪伴你一生的人是我。如果不可以，我希望那個人是許家默……
他，傷你至深，也愛你至深。
望著韓小暖不解的眼神，汪瑞宣語氣平靜地說道，“市里的條件畢竟好一些，不管是對秦姨的病，還是若頎上學的條件，都會比現(xiàn)在的處境會好很多倍。我勸過你很多次了，你顧忌我媽，一直都不愿意到我的公司上班。現(xiàn)在許家默愿意開出對你有利的條件，你何不趁機答應(yīng)下來。”
“可是，阿瑞……”韓小暖搖搖頭，望著他的眼眸里是深深的恐慌和不確定，“許家默不是這么簡單的人，我不敢再信任他了。”
汪瑞宣忽然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fā)，聲音輕柔地哄著，“有我在，他也不敢太放肆，不是嗎？”
感覺頭頂微微一沉，知道那是他溫熱的大手落在自己的頭上。
心里驀地一暖，韓小暖望著汪瑞宣，輕聲喊著他的名字，“阿瑞……”
見她猶豫，汪瑞宣繼續(xù)說道，“小暖，既然你的心里已經(jīng)決定和他不再有任何關(guān)系，那你就當他只是個給你發(fā)工資的人就好了。你不是一直擔心若頎的戶口問題嗎？這次正好，他可以一并解決，對你來說，這個應(yīng)該比任何條件都更加有誘惑力。”
韓小暖不得不承認，許家默開出的條件里面，單單只是這一條，就已經(jīng)令她很心動。
“那我，好好考慮考慮。”
韓小暖一時也拿不定主意，望著捧在手里的水杯散發(fā)出的氤氳白氣，愣愣地出神。
人的心，就像這杯熱水一樣。
失望和傷心像極了冰冷刺骨的寒風，一次又一次地侵襲過來，溫熱的水很快就會變得冰冷。
我已經(jīng)輸不起了，我不敢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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