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手握得很緊,手腕處被箍得有些疼。
韓小暖有些氣惱,用了掙了掙,“許家默,請你放手!
許家默沒有理會,手底的力收了一些,仍舊拉著她往前走。
韓小暖被他拉扯著進了總裁辦公室,許家默咣當一聲把門關上。
好在中午大家都出去找地方放松了,不然,不知道會惹來多少閑言碎語。
許家默見她眼圈泛紅,手慢慢放開,任她掙脫開來,躲在一旁。
“生氣了?”
許家默雙手插在褲子口袋了,漆黑的眸盯著面前的女人。
“許總誤會了,我沒有生氣。”
韓小暖語調平靜,她把手里的文件放在辦公桌上,立即轉身,“訂的午餐,我已經打電話確認了,還有十分鐘左右就會送到。許總,你要是沒有別的吩咐,我就先出去了!
男人身形一錯,長臂一伸,就攔住了她的去路。
韓小暖腳步一頓,看著男人橫在自己面前的手臂,神色微怔。
那手……仍舊修長,仍舊骨節分明……
就是這雙手,會捧著一雙嶄新合腳的運動鞋給她穿上……
也是這雙手,會拿著筆給自己講解立體幾何題……
還是這雙手,輕而易舉就攫取了自己的心……
現在,這雙手捆綁著自己,讓自己陷入難堪的境地,不由分說綁縛著她和他,同進同退……
韓小暖看著男人那白皙修長的手,氣惱之余,眼眶竟也慢慢發脹。
許家默驀然靠得很近,低沉的嗓音在她的頭頂徐徐響起,“暖暖,除了我的話,你什么都不要信!
信他?
憑什么?
韓小暖身形一頓,轉過臉看著他,嘴角噙著沒有溫度的笑,“第一天上班的時候,許總你就已經耳提面命過,上班時間,我自然是要聽你示下的。”
想來她是惱極了,說出這般刻意疏遠的話來。
許家默沒有生氣,反倒心里莫名有些高興。
她氣惱,是因為她在乎,不是嗎?
只是……
又是這樣張牙舞爪,不依不饒的樣子。
看來,這一段時間跟著張杞,好的沒學到多少,顧左右而言他的本事倒是學得十成十。
許家默漆黑的眼眸靜靜地鎖在女人的臉上,輕聲哄著,“暖暖,你知道我說的是什么意思!
韓小暖冷哼。
人都已經鬧到眼前了,這個男人還能這么鎮定,說著什么信他的鬼話?
信他什么?
有為什么要信他!
越想越是氣惱,腦袋里面嗡嗡作響。心里憋著一口氣,想發泄,卻是沒有理由發泄,只好憋屈在原地,心口都漲得發疼。
“是信你長袖善舞,左右逢源?還是要恭喜你婚期將近?”韓小暖呵呵一笑,神色寡淡,“許總的手段,我領教過,知道其中的厲害。至于,我如何,就不勞煩許總您費心了……”
“暖暖!”
聽著韓小暖這些話,許家默知道她肯定是氣惱自己。
他捏了捏眉心,有些煩躁地扯開領帶,隨手扔到沙發上,然后他斜斜靠在沙發背上,“陳姣眉給我發的短信,相信你已經看到了!
韓小暖心頭一顫,沒說話。
以為他來個興師問罪,她打定主意,索性就死不承認。
她悶聲說道,“什么短信,我不知道!
手機拿回來,許家默就知道她看過了。鎖屏密碼設置成她的生日,就沒有想過要瞞著她。
“我不知道陳姣眉會找到公司里來,她和你說的話,你一個字都不要信。”許家默眸色沉沉,緊緊看著她,“她說她懷有身孕,這件事目前我不能確定是不是假的。即使,她真的懷孕了,但我敢百分百確定不會是我的……”
“許總!表n小暖站得筆直,澄亮的眼睛也直直迎上他的視線,“你們夫妻間的事情,不需要說給我一個外人聽!
現在的自己,什么也不想聽。
陳姣眉真懷孕也好,假有孕也罷,都和她無關。
“暖暖,我在向你解釋!痹S家默慢慢站起身來,走到她面前,“我不想讓你誤會,不想你胡思亂想。聽我說,可以嗎?”
他的語氣是難得的溫柔,帶著幾絲疼惜。
心頭莫名的委屈想哭,韓小暖緊緊咬著嘴唇,維持著表面上的平靜。
說實話,從得知陳姣眉懷孕的消息,她的心里就像煮著一鍋沸騰的水。不管她使用什么方法,動用多少冷靜,都絲毫無用。
心里的火在不斷地增加,沸騰的水越來越是滾燙,氤氳滾燙的水氣,灼得她整顆心都快爆炸了!
她很生氣!
她氣自己,為什么心里還是那么難受,為什么還是放不下他。
難道這么快就忘記了,他是怎么設計對付自己的了嗎?
韓小暖沒說話,抬眸看向面前的男人,離得這么近,瞧見他眉眼處染著的濃濃疲憊,心不聽使喚地軟了下來。
“我根本不會碰她!痹S家默清澈如水的眸光,緩緩望進她如水的眼眸,“暖暖,你還記得你復查前一天晚上我給你打電話,說我在B市的嗎?”
韓小暖當然記得。
那天,他打來電話,可是被宋如玉逮個正著,好好地笑話了她一番。
“那天我是被我媽哄騙回去的!痹S家默眸色沉沉,認真地解釋著,“陳姣眉在我的酒水里做了手腳,然后把我帶去她家,故意和我躺在一起,讓她爸爸發現,逼著我確定結婚日期……”
韓小暖聽著心里更是難受。
他是故意說出來膈應她的,是嗎?
他那么精明的一個人怎么會這么容易就中計,更何況,他這么大一個人,又不是小孩子,讓他喝他就喝嗎?
借口!
那張照片應該就是那個時候拍下的吧。
想著陳姣眉穿著薄如蟬翼的紗裙,嬌柔地依偎在他身旁……
韓小暖感覺自己像吞了一只蒼蠅一般惡心,她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那恭喜你們了,一對璧人,佳偶天成!
“暖暖,你也想氣我嗎?那天我根本沒碰她,她怎么會懷上我的孩子。”許家默大手一伸,把她拉到自己身旁坐下,“我心里想的只有你,何況那時候你還有傷在身,我哪里有這種閑情逸致去喝什么酒。”
是陳姣眉和自己的母親聯手導演的鬧劇,可許家默不想說得那么清楚。
自己的母親再錯,終究是生養自己的母親,更何況,現在的她心思古怪,脾氣難以琢磨。
可氣的是陳嬌眉,狐假虎威,打著母親的旗號,竟敢做出這么下作的事情。
聽他提起復查那天的事,韓小暖眼前忽然閃過那天他從B市趕回來接她時,她看到他的脖子處,那紅通通的一片肌膚。
那處……難道真的是……
他還說是自己洗澡的時候,手重擦破的。
自己還信了他的邪,眼都不眨地就相信了!
韓小暖手一抬,掙開許家默的手,在他面前站得規規矩矩,表情認真地說道,“許總,你的私事不需要向我交代。要是你沒有其他的事,我先出去了!
她不要什么解釋。
這般尷尬的身份,她又有何資格聽什么解釋……
“暖暖,你知道嗎……”許家默哪里容許她走開,站起身,長臂一伸就把她拉住,漆黑的眼眸定定看著她,嘴角忽然浮出淺笑,“你生氣,我很高興!
“我沒有生氣!表n小暖掙了掙,白皙的臉龐因為羞憤染上一層淡淡的暈紅,“許總,你是正常的男人,有正常的……需求,這都很正常,你不需要向我解釋什么。何況陳姣眉是你名正言順的未婚妻,你怎么對她……“
許家默慢慢垂下手臂,看著她,沒有說話。
偌大的辦公室里,沒有聲響,很是安靜,安靜到韓小暖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男人安靜地站在自己的面前,高大的身軀一動不動,站得筆直。
韓小暖的眼眸沒有躲閃,直直地看向他。
一貫清冷俊美的面容上,表情沉默嚴肅,璀璨如星的眼眸里,多了一絲難以掩飾的痛楚。
心里像是被針扎了一下,韓小暖倉皇地垂下眼眸,看向別處。
對他,自己始終都狠不下心來。最多也只能做到口是心非……
可是,他,屬于自己嗎?
即使屬于,那也是曾經。
現在的他,不屬于任何人,他只屬于他自己。
所以他可以冷靜,可以鎮定,可以這么淡定地解釋……
“暖暖,我對你的心意,從未變過。”
許家默抬手,撫上她的發。
倏地躲開,韓小暖嫌惡地退后兩步,語氣中沒有一絲溫度,“許家默,你的未婚妻剛走,你就甜言蜜語地哄其他的女人。你不介意,可我嫌你臟……”
許家默聞言,薄唇緊抿,那雙方才還有些迷離的雙眸,瞬間恢復了清冷。
靜默片刻,他走到她面前,臉色變得鐵青。
知道自己是徹底惹怒了他,韓小暖反倒不害怕了,梗著脖子,迎著他的視線,一動不動。
“這張嘴,什么時候才愿意說出我愛聽的話?嗯?”
蹙著眉,許家默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眼神冰冷,聲音低沉沙啞。
“許總,是你多想了!表n小暖避開他灼熱的視線,“我們還有可能嗎?走到如今這一步,都是許總你一力促成的……”
手一僵,許家默慢慢松開手,“暖暖,是我對你不住,你怎么傷我,我都無話可說……”
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因自己而傷,是他的錯,他不會逃避。
他現在只有一個機會,可她,偏偏如此吝嗇。
“好。”韓小暖站在在他的面前,直視著他的眼睛!凹热辉S總你也說對我不住,那就請你補償我和若頎!
看著她倔強的模樣,許家默有種無力感襲上心頭。
愛不得,惱不得,偏自己還舍不得……
這個女人,到底該拿她怎么辦。
許家默聽她愿意提條件,修長的眉微微一動,“你說……”
“請你徹底離開我和若頎的生活!表n小暖的聲音無比清晰,一字一句清亮有力,“許總,你有妻有子,本就不該來找招惹我們!
“不可能!”
想都沒想,許家默直接一口否決。
七年煎熬的時光,他都舍不得忘記她。如今,自己怎么還能舍得放手!
“暖暖,你想剜我的心,盡管出手,只是不許你這樣做……”
他靜靜地注視著她,語氣竟是從未有過的軟弱。
不想掩飾,自己真的害怕她的離開。
不想再心軟,韓小暖驀地收緊手掌,蜷縮成拳,垂在身側,繼而冷哼一聲,“我只知道許總愿做言而無信的小人,沒想到還要做無情無義的偽君子,當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許家默眸中的溫度瞬間滑至冰點。
他猛地沖韓小暖抬手,韓小暖大駭之下,條件反射用手去擋,卻在他的手腕處劃了一道紅痕。
許家默的手沒有絲毫遲疑地落在她的……前。
“無恥!”
韓小暖抬手一巴掌,就打在他的臉上。
清脆的掌摑聲,在這個寂靜的室內顯得清脆無比。
韓小暖驚訝地看著許家默那白皙的臉上浮現紅色的指印,她雙唇顫抖,緊緊咬住。
許家默那一貫疏離清冷的眼眸中,此時滿是隱隱的傷痛,“我想試一試韓小暖你的心,還在不在?它憑什么要我痛,我就得痛,連抵抗的能力都沒有……”
最終,兩個人不歡而散。
可憐的是張杞,夾在中間大氣都不敢喘。
下班時間一到,就見韓小暖干脆利落地收拾東西,走人。
韓小暖剛走,花店的人就把一大捧花送到了。
張杞站在電梯處簽收后,抱著花直發愁,下班的同事瞧見,出言打趣道,“張秘書,誰送的花啊?你最愛的人不是許總嗎?怎么敢在外面招惹爛桃花了?”
“沒辦法,魅力太大擋不住。”張杞聽見,笑嘻嘻地說道,“上次來給你送傘的,是你大姑家的表妹吧。我瞅著人不錯,改天給我介紹介紹?”
那人躲進電梯,“我那表妹可是好人家的姑娘,配不上你這風流才子……”
張杞知道他什么意思,笑了笑,沒說話,抱著花往自己的工位走去。
張杞人長得雖不說多么風流瀟灑,最起碼也算是五官端正,尤其是不說話的時候,神情冷峻,配上一米八的大個子,著實讓不少小姑娘芳心暗許。
張杞不堪其擾。
就在他絕情地拒絕那些姑娘后,有個大膽的姑娘問他,是不是就根本不喜歡女孩子。
張杞挑了挑眉,認真地搖搖頭,回答說,不,我男女通吃。
把人家姑娘嚇得一愣一愣,落荒而逃。
自那以后,那些蜂蝶從此絕跡。
加上這些年來,他一直忠心耿耿地跟在許家默身邊,幾乎不近女色,有的人,就默默把他倆組了couple。
許家默知道了也是一笑,只拍了拍張杞的肩,夸他做得好。
張杞心驚膽戰地收下老板的夸獎。
畢竟也只有自己這位boss,才會把這種事情當做是好事。
這下好了,兩個人都像守戒的和尚一般清心寡欲,不近女色。整天除了工作,就還是工作,公司有事的時候,更是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在一起,更是坐實了這對couple。
張杞坐在座位上正神思不定,韓小暖桌子上的內線電話響了起來,他連忙小跑著過去接起來,“老板,韓助理下班了,人剛走!
“嗯!
電話那端許家默的聲音微微一頓,繼而就恢復了往常的清冷,“我知道了!
“韓助理人也是剛走,要不,我打電話讓她等一下。”張杞小心翼翼地問道。
許家默直接說道,“不用了,她受了委屈,冷冷我也是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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