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到他微涼的皮膚，韓小暖神色微怔。
他在這里應(yīng)該坐了很久。
一呼一吸，似乎都帶著冬天寒夜的冰冷。
她微一側(cè)臉，就看到男人那染著夜色朦朧的英俊面容。
他的眉眼仍舊那么深邃，斂去清冷之后，看著好似晴朗的夜空，絲絨般的天幕鋪滿明亮的星星，并不是灼目耀眼，卻充滿了無盡的吸引。
令人只想墮入其中，不想救贖。
房間里雖然打著暖氣，陽臺上的氣溫還是低了一些。
他穿著不多，上身只一件薄毛衣。可他壓在她手背上的手心，反倒有著洇洇的汗意。
韓小暖此時側(cè)過臉看著他，兩個人的臉離的很近，彼此的鼻尖就近在咫尺，呼吸漸聞。
氣氛就這樣一點一點，變得奇怪。
“暖暖……”
男人輕聲喚著她的名字，絲絲縷縷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臉頰上，心頭倏地開始發(fā)抖。
可自己的心還沒有來得及沉淪，理智立刻就把眸色迷離的她拉了回來。
韓小暖身子倏地一僵，她猛地轉(zhuǎn)過臉，躲開他所帶來的一切悸動。
“……不要喜歡方清濯。”許家默見她躲避，語氣微微有些沙啞，“他不是你看到的那么簡單。”
韓小暖聽清他沒頭沒腦的問題，神色不渝，語氣也是生硬淡漠，“我喜不喜歡誰，和你沒有任何的關(guān)系，就不勞你費心了。”
話音剛落，男人的手掌驀地用上力，她的身子微微一斜，自己的臉也不受控制地，緊緊地貼了過去。
韓小暖不爭氣地紅了臉，聲音微顫地低聲吼道，“許家默，你再這樣對我動手動腳的，我可不會對你客氣了……”
“頂多再多挨一巴掌。”
許家默摟緊懷里的女人，輕笑地低聲說道。
聽他提起這件事，韓小暖怔住了，眼前晃過中午那一幕，沒有接話。
當(dāng)時的自己，應(yīng)該說是羞惱多過驚慌，所以才會失了分寸。
陳姣眉那條短信，已經(jīng)軋光了她所有的理智。
滿心滿腦子都在想著：他是不是……是不是也曾經(jīng)對陳姣眉溫柔繾綣？他的手，是不是也撫摸過她的臉？
還有，這個溫暖的懷抱，是不是……是不是也屬于她……
不知道是氣惱自己不知羞恥地貪戀屬于別的女人的懷抱，還是心痛這一切都不會再屬于自己……
所以，她猝不及防的情況下，才會罵他無恥，還向他動了手。
沉思片刻，韓小暖抬眸看著他的臉，語氣認(rèn)真，“……對不起，動手是我不對。我不是故意的，我以為你……”
“你打我罵我都可以，只是暖暖，你不能不理我。”
許家默把頭貼在她的發(fā)上，清香的味道，讓他整個人，整顆心都舒坦了許多。
她不喜歡用香水，身上的味道聞起來清淡幽香。
這個女人就是自己無解的蠱，早已浸入自己的一呼一吸，不能救贖。
見她沒有躲閃，許家默心滿意足地輕聲道，“暖暖，你吃醋，我很高興。”
韓小暖靜靜聽著，沒有說話。
“可事情我還是要和你解釋清楚。我沒有碰陳姣眉，她就算真的懷孕了，孩子也不會是我的。”許家默語氣低柔地解釋道，“暖暖，你要信我。明天張杞就能拿到結(jié)果，不信的話，你和我一起去看……”
不否認(rèn)，剛剛看到那條短信的時候，韓小暖確實是在吃醋。即使百般壓抑著自己，可心里那酸酸澀澀，刀割一般的疼痛，騙不了自己的。
男人細(xì)長的手指輕撫著自己的臉，韓小暖神色怔忪，沒有躲開，心里貪戀著這小小的溫暖。
“許家默，你這樣硬拖著我，沒意思的。”韓小暖輕嘆一聲，“不管陳姣眉有沒有懷孕，那個孩子是不是你的，都和我沒有關(guān)系的。許家默，你不明白我的話嗎？我是說，你的一切我都已經(jīng)不在乎了。”
許家默的手猛地一僵，慢慢從她的臉上滑落。
“暖暖，你就這么絕情……”許家默慢慢坐直了身子，“一次機會，也不愿意給我？”
淡漠的語氣里，似乎摻雜著久等之后的絕望，又好像有著百般堅持之后的不敢置信。
韓小暖聽得心里酸酸的，“許家默，我承認(rèn)我心里還有你，可是，我們之間已經(jīng)不再可能了，你不明白嗎？”
“那件事，你還是放不下，對不對？”許家默松開手，漆黑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著她，“我說過的，我……”
“家默……”韓小暖站起身，在薄淡的黑暗之中看著他，“七年前的分手是那么不堪，我不想再經(jīng)歷了。七年的時間，我為我的任性和執(zhí)著，不管付出什么樣的代價，我都是心甘情愿。許家默，你要是真像你所說，那么愛我的話，你就不應(yīng)該讓我再次陷入同樣難堪的境地。”
“暖暖，是我做得不好。可你不能讓我放棄你。”許家默輕柔地說著，耐著心哄勸著，“年前我會回去一趟，和陳家伯父商量退婚的事宜。”
“退婚？”韓小暖驚訝地看著他。
他竟然要退婚……
可哪里會是那么容易就退的了的……
心底涌出酸澀，其中還夾雜著心疼，韓小暖怔怔地想著。
他的那位強勢的母親，刁蠻陰狠的未婚妻，哪一個是好相與的？
算了，既然自己心里已經(jīng)有了決定，他如何想，如何去，和自己也沒什么關(guān)系了。
自己又何必，前腳剛拔出來，后腳又踩進去呢……
“是，我會和陳姣眉斷得干干凈凈。”許家默英俊的面容上浮上淡淡的溫柔之色，柔聲哄著她，“我已經(jīng)訂好機票，暖暖，你和我一起回去……”
見他伸手過來，韓小暖慌得往后退了一步，“我不會和你一起回去。”
“暖暖！”
男人清冷的聲音壓低了幾分，帶著幾分無奈和焦灼。
韓小暖目光冷冷地說道，“你再逼我，我就立即下樓答應(yīng)方清濯的追求。”
許家默驀地站起身來，聲音瞬間冷了下來，“我哄你，疼你，容忍你對我的一切。可暖暖，你用另投他人懷抱來威脅我……”
他慢慢走了過來，“害你自傷，是我錯了。這些年來，你受盡苦楚，可暖暖，我何嘗有一刻忘記過你，何嘗不是生生熬著……”
“既然你我都這般痛苦，那為什么你還不愿意放手！”韓小暖悶聲低吼道，“許家默，你這般糾纏著，不干不脆的樣子，我受夠了。”
韓小暖說完，不敢再留在這里聽他的回話，轉(zhuǎn)身就跑了出來。
“暖暖，怎么哄你，都是不愿意回頭，是嗎？”
身后許家默清冷的聲音，讓韓小暖差點掉下淚來，兩只腳像是踩在棉花上，高一腳低一腳，踉踉蹌蹌。她倉皇奪門而出，她不敢直接回到客廳里，一頭扎進旁邊的雜物房。
門還未來得及關(guān)上，她強忍的淚就嘩嘩往下落，韓小暖索性趴在墻上，把臉埋進臂彎，無聲地啜泣著。
絲絲縷縷的疼痛終于放肆起來，排山倒海一般，瞬間把她的心撕裂開來。
把一個愛了很多年的人從心里生生剜走，韓小暖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這樣做，熟悉的斷腸絞心般的痛楚寸寸爬上心頭。
韓小暖，痛這一次就好了，徹徹底底痛這最后一次。
眼淚撲梭梭往下落，剛開始，她還伸手去抹。可眼淚似乎怎么都抹不干凈，索性不去管，任眼淚大顆大顆順著臉頰砸在地上。
忽然，肩頭一沉，一只大手握緊她的肩。
男人的手底用上力氣，把趴在墻上哭泣的女人，慢慢扳了過來。
韓小暖嚇了一跳，跟受驚的兔子似的，瞪著哭得紅腫的眼睛看向來人。
－－－－－－題外話－－－－－－
許家默：仗著自己是作者就可以任意擺弄我的人生了，是嗎？
韓九：我沒有！（一臉的堅定和認(rèn)真）
許家默：哼！說的好聽，你看這多四五十萬字了，我的女人還沒有追到手，還好意思說我們虐你，分明是你再虐我！
韓九：呃……我錯了，馬上結(jié)束追妻，進入甜蜜撒狗糧的步驟，如何？
許家默：這還差不多，只是不許再安排男配出現(xiàn)。
韓九：你忘記了后面還有大boss，不但要和你搶女人，還有和你決斗呢
許家默：你太過分了！（吐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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