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方清濯的道行太淺,還是他單純地以為韓小暖是個好孩子,絕對不會騙他。
對韓小暖的突然生病,方清濯表示出深信不疑,然后不疑有他,火急火燎地給許家默打了電話。
等待的這十幾分鐘,方清濯無數次內疚地表示要先送韓小暖去醫院檢查,韓小暖也在數次一晃而過的心軟之后,堅定地拒絕。
見方清濯似有猶豫,她索性用沙發上的毯子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死活不愿意挪動半分。
方清濯拿她沒有辦法,只能在一旁干陪著。
許家默來了之后,是直接連毯子帶人抱走的。
把人抱到車上,許家默本來打算吩咐司機直接開車去醫院。
可到了車上,把薄毯子扯掉。在仔細打量韓小暖片刻之后,許家默的心里就明了了。
眼眸清亮,神色緊張,眼神恍惚……
身體應該是沒生病,她生的,是心病。
哼,現在知道害怕,是不是已經晚了?
許家默默默地坐直身子,繃著臉,一言不發。
一夜未歸的韓小暖,本來心里就發虛,見許家默此時又是繃著臉,俊臉覆著冰冷,深邃的眉眼染著薄怒。
韓小暖心里有虧,不敢大聲,小心翼翼地往他面前湊了湊,“家默……”
見他恍若未聞,韓小暖又往許家默的身邊擠了擠,自顧自地拿著他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上,乖巧地伏在他的身旁。
女人小小的手,扯著他的袖子,陪著小心。白皙清麗的面容上目光怯怯,神情緊張。
再大的氣,許家默也是舍不得沖她發。
偏心里不甘,他冷著臉哼道,“韓小暖,你已經和我結過婚了,你還有沒有身為許太太的自覺!一夜未歸,宿在單身男人家中,哼,你可真是好大的膽子啊。”
“哎呀,清濯又不是別人。”韓小暖皺著眉頭,小聲嘀咕著,“他心里難受,我就是陪他說會話……”
許家默當然知道他們在一起什么都不會發生,可心里還是很不舒服。
他昨晚可是糾結得一夜都沒有睡,打手機詢問吧,顯得他太過小氣。可是,沒有親眼看到兩個人到底是如何度過這一晚的,他的心里就是膈應著,酸酸澀澀的,很不舒服。
何況,自家這個女人還一直都毫不掩飾地覬覦方清濯的容貌。即使那個方清濯抵死不從,可身邊這個女人誰又知道她會不會,胡亂揩幾把。
想象一下那個畫面,許家默就感覺自己妒火中燒。
他就是吃醋,就是不樂意,就是不高興。
寒著一張臉,許家默伸手把乖巧依偎在自己身側的女人,直接抓起來,摟在懷里。捏著女人的下巴,他蹙眉說道,“我就是不高興……”
知道眼前這個男人又在胡亂吃醋。可前面還有司機,韓小暖不好意思說那些親密的話,只好漲紅著臉,如水的眼眸帶著微微的不滿瞪著他。
好一會,許家默才慢慢松開她的唇,卻沒有坐直身體,仍舊目光灼灼地看著她。略帶著薄繭的手指,撫摸著女人白皙的臉頰,他聲音嘶啞地低聲說道,“……以后還乖不乖了?”
“乖,一定乖,就跟在你的身邊,哪里也不去。”讀懂男人濃濃的醋意,韓小暖很上道地一把摟抱住他的腰,乖巧聽話地說道,“就像狗皮膏藥一樣,你趕都趕不走。”
自己如花似玉的老婆,做什么狗皮膏藥。許家默蹙了蹙眉。見她一個勁往自己懷里鉆,倒像只會撒嬌的貓兒。
“嗯。”許家默低低地應了一聲之后,又說道,“做狗皮膏藥,對我也沒有什么用。”
正抓耳撓腮表忠心的韓小暖,一聽自己被否決了,不禁有些心急,“那你想怎么樣?”
許家默眉頭一挑,自己送上門來的,與他可是無關啊。
對于自動送上門的好處,他可是一點也不愿意撒手。
微微一動,男人那修長的手就撫摸在韓小暖的黑亮的長發上,“回公司做回韓助理,期限我來定。”
韓小暖聞言,抿唇一笑,“張秘書呢?他那么能干,你還需要助理呀。”
“不一樣。”許家默眸色安靜地看著她,“我現在倒是很懷念,我們在A市的那段日子。”
那時候,他們一起上班,一起回家,一天二十四小時幾乎都是在一起的。
想著以前的事情,心里一甜。
韓小暖剛想說笑幾句,忽然身子就被他抱在懷里,耳邊是男人那清冷微嘆的聲音,“暖暖,以后不能再讓我這么擔心了,知道嗎?”
伸手拍了拍男人寬厚結實的背,韓小暖很感嘆地說道,“又愛吃醋,又黏人,如此這般,該拿你如何是好……”
許家默聽了,眉頭一皺。他猛地一下子坐直,手掌微微用力,鉗制住女人的手,眸光微涼,“暖暖,你嫌棄我?”
呃……
韓小暖一下子愣住了,她說什么了?
許家默卻是不依不饒,蹙著眉,俊臉含霜,“……還是你對我,不滿意?”
韓小暖終于是回過神來了,知道自己這個醋壇子丈夫,又是誤會自己的意思了。
費勁口舌,終于把誤會解釋清楚了,可她也簽下了不少不平等的約定。比如其中重之又重的一條,就是短時間決不和方清濯見面,即使見面,也一定是許家默在現場的情況下。
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一個月后,許家默出差的第三天,韓小暖再次去了方家別墅。
那天,是方清濯的生日。
往年這個時候,方氏的太子爺早就在一群朋友的簇擁下,飛到國外海邊去開party了。
因為方玉朋剛剛離世,方清濯今年并不打算操辦生日宴。
李叔卻想借著給少爺辦生日宴,給家里添點換歡樂的氣氛。偌大一棟別墅,已經好久沒有聽到歡聲笑語了。
見母親也同意,方清濯也就讓李叔張羅著。
今年,或許是他最簡單的生日宴,卻是他最開心的生日宴。
方清濯沒有打算邀請旁人,許家默不在B市,韓小暖肯定是要過來的,謝十七是自己蹭著過來的。
方清濯的母親還吃著藥,就沒有到前面餐廳來。只讓人傳話,說讓方清濯一定招待好貴客。
韓小暖和謝十七都很隨意,再加上李叔,四個人簡簡單單坐在一起吃了個飯。
吃完飯,又坐在一起說著閑話。
方清濯拿出一直震動的手機,看看。
手機里面已經有數十個未接來電和信息,都是邀請方氏集團太子爺賞臉參加某某某特定準備的豪華生日宴會。
去那做什么?
光鮮亮麗地演戲?
太累,還不如在家陪著兩個傻丫頭說話呢。
方清濯瞄了一眼,就把手機放到一邊去。
謝十七今天很是安靜,她心里一直都很怵方清濯。
可今天是他的生日,沒辦法,方清濯還掛著她老師的虛頭銜呢,她怎么著也要表示一二的。
方氏集團的太子爺,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方清濯應該沒有什么沒有的了。
反正自己是琢磨不透太子爺的心思,謝十七索性就抱了一大束花過去。打定主意,到了地方就悶頭開吃,管他愛要不要……
本來,她訂花的時候,是訂的康乃馨,被韓小暖發現之后,頭疼地給她換了。
康乃馨怎么了?又不是只能送給女性長輩,康乃馨的話語,是愛,魅力,尊敬之情……
豈不是更能表達她對這位“最親愛的”的方老師的尊重?
謝十七郁悶地想著。
她還打算在生日宴上再給“最親愛”方老師背上幾首古詩,表達一下她的孺慕之思。
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干……這類的詩句用的太過頻繁,太過老套。
謝十七已經綜合方清濯的氣質,給他選了不少貼合他氣質的詩句。
比如令公桃李滿天下,何用堂前更種花……
比如新竹高于舊竹枝,全憑老干為扶持……
亦或是搖落深知宋玉悲,風流儒雅亦吾師……
想著一桌子人圍在一起,歡樂地拍著手,為她打著節拍,她站起身,情深款款地念著感恩詩句,該是多么動人的畫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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