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琛愛已經(jīng)疼到意識模糊,可他的眼睛一直執(zhí)拗地看著韓小暖。
“先把你自己從影子變成人再說。還有,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什么Caitlin。她是韓小暖,是我的妻子。”許家默聽清他的話,擰了擰眉頭,“徐琛愛,你都快死了,還沒有從自己虛構(gòu)的世界里走出來嗎?”
“許家默……我的人生已經(jīng)完了……”徐琛愛把視線從韓小暖清麗的面容上挪開,虛弱地看著許家默,“……可是我遇到了Caitlin……為什么……為什么我渴望的……你總是能輕而易舉地得到……”
似乎是疼得厲害,徐琛愛的聲音幾乎都是哽在喉間,不仔細(xì)聽,幾乎聽不清。
“把車子開穩(wěn)一些。”
許家默沒有回答他的話,沉聲吩咐開車的Fabian,然后扶起徐琛愛,韓小暖連忙把水遞了過去。
徐琛愛疼得厲害,又是緊咬牙關(guān),費(fèi)了好一會的功夫,才把藥喂下去。
突然車子猛地晃動一下,韓小暖驚呼一聲,人直直地撞向一旁的車門。多虧許家默眼疾手快,一把扯住她的胳膊,把人拽了回來。
驚魂未定時,就聽到Fabian厲聲喊道,“他們追上來了!”
因為剛剛給徐琛愛喂藥,汽車的速度慢了一些。沒想到,這么快就被追上了。
離得最近的這輛車已經(jīng)用車頭抵住車尾,道路狹窄,一個不小心,就被會對方的車子抵出道路,撞上旁邊的大樹。
“暖暖,你照顧他。”
許家默不顧方才扯住韓小暖又在往外滲著血的傷口,身子一晃,就從旁邊的車窗翻了出去。
看著許家默做這么危險的事情,韓小暖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家默,小心!”
她不由得揚(yáng)聲囑咐道。
眼前人影一晃,許家默已經(jīng)落到后面那輛車的引擎蓋上。
車子現(xiàn)在被后面的車子一直撞擊著,很難穩(wěn)定身形。
韓小暖顧不上去看許家默接下來如何了,她伸手死死地扣住椅背,穩(wěn)定住自己的身形,還有旁邊的徐琛愛。
徐琛愛吃完藥之后,疼痛應(yīng)該是慢慢淡去了,他緊鎖的眉頭也舒展開來,只是人還沒有完全恢復(fù)意識。
不管外面的生死一線,也不管是否此時已是性命攸關(guān),他那迷離的黝黑眸子只是一瞬不瞬地盯著韓小暖看。
“徐琛愛……”韓小暖被他直勾勾的眼神看得心里直發(fā)慌,“你怎么了?是不是還有哪里不舒服?”
不知道剛才慌亂間,她有沒有聽錯Fabian的話,拿的那些劑量有沒有多一些或者少一些。
后有追兵,F(xiàn)abian不時要躲開后面的襲擊,車子開得很不穩(wěn),韓小暖都很難維持住身形,更別提意識陷入迷離之間的徐琛愛。
韓小暖伸手把徐琛愛往自己身邊移了移,還未來得及穩(wěn)住他的身形,耳邊就聽見Fabian一聲驚呼。
“小心!”
隨即就是天旋地轉(zhuǎn)般的翻滾,車子在被后面的汽車亡命般地狠狠撞擊之下,失去了控制,終于翻了過去,四輪朝天地在地上滑行很遠(yuǎn),撞到路邊的大樹才停住。
最先醒過來的是徐琛愛。
在車子受到撞擊的時候,韓小暖正好把他護(hù)在懷里,大部分的沖擊力都被她擋住了。
許家默被車子摔倒在路邊的草地上,臉色慘白,昏了過去。Fabian被夾在方向盤和座椅之間,雙手垂著,生死不明。
徐琛愛離韓小暖最近,他一轉(zhuǎn)臉就看到了她,
她昏了過去,好看的眼眸緊緊閉著,額頭上流出鮮紅的血。
徐琛愛望著她蒼白的臉,顫顫地伸手在韓小暖的鼻端試了試。
觸到那微弱的呼吸,他的眼里慢慢涌上淚。
費(fèi)力地側(cè)過身,徐琛愛雙手緊緊抱著她,低聲道,“你心里是有我的,是不是?Caitlin,我到死……還是舍不得放手……”
耳邊忽然傳來腳步聲,徐琛愛緩緩抬頭。
闖入眼簾的,是一雙黑色的男士皮鞋。
那邊的人還是追來了……
是來取他的性命了嗎?
不過,也沒關(guān)系了。
最愛的女人就在自己的身邊,即使是死,也沒那么可怕了吧……
“Shadow,我又救了你一命。”
一道男聲響起,聲音如青玉相擊一般的清脆悅耳。
徐塵埃緩慢仰起臉,看到男人那張溫潤如玉的臉,他的眸中并沒有得救的欣喜。
神色微斂,他聲音嘶啞干澀地說道,“是的,S先生。”
韓小暖幽幽醒過來的時候,一入眼就是夢幻一般的紗幔帳頂。
她慢慢坐起身來,四處看了看。
這間應(yīng)該是臥室,是一間很大的臥室。
房間里很安靜,裝飾得……很夢幻。
乳白色的墻紙,歐式的桌椅,粉色的玫瑰,還有自己身上蓋著的白色蕾絲邊花紋的薄被。
房間里面沒人,四周也很安靜。
韓小暖慢慢下了床,她沒有穿鞋,赤著腳走在地毯上,一點(diǎn)聲音也沒有。
她警惕地邊走,邊四周打量著。
忽然,臥室的門被打開了。
韓小暖嚇了一跳,警惕地看了過去。
見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金發(fā)碧眼的小姑娘,她松開了緊緊握著的雙手。
“啊,Caitlin小姐,你醒了?”
金發(fā)碧眼的小姑娘一出聲,竟是很流利的中文。
韓小暖沒說話,仍舊戒備地看著她。
那個小姑娘看到韓小暖醒了,似乎有些驚訝,她走了過來,“Caitlin小姐,你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
“你是誰?這里是哪里?”韓小暖擰著眉頭問道,“我的丈夫呢?他在哪里?我要見他。”
那個金發(fā)碧眼的小姑娘沒有回答韓小暖的話,走近一些,她恭謹(jǐn)?shù)卣f道,“Caitlin小姐,先生說等你醒了,要見你。”
先生?徐琛愛?
他又在搞什么鬼……
他真是有通天的本事,竟然真的從那些人手里安全逃脫了。
既然她和徐琛愛都安全了,那許家默呢?
沒看到人,心里焦急萬分。勉力按耐住內(nèi)心的焦慮,韓小暖皺著眉頭應(yīng)道,“好。”
那個金發(fā)碧眼的小姑娘出去吩咐人拿來衣裙。
韓小暖見自己身上不知道何時已經(jīng)換上了白色的寬松裙子,她也知道徐琛愛的性子,不想在這些小事上瞎耽誤功夫,就接過送來的衣裙看了看,竟是繁復(fù)的歐式公主裙。
韓小暖看著這左一層右一層的紗裙,感覺自己像是被打包的禮物,有些心煩,“有沒有利落一點(diǎn)的衣服?”
“還有一套紅色的晚禮服。”金發(fā)碧眼的小姑娘垂頭恭謹(jǐn)?shù)卣f道。
韓小暖擺擺手,“算了,就這件吧。”
不過,她真是低估了這衣服的繁復(fù)。
何止是左一層右一層,她來來回回不知道穿了多少件,才總算把外面的裙子穿上。
梳著卷發(fā),韓小暖再次出現(xiàn)在鏡子里的時候,分明就是一個漂亮的歐式貴族公主。
很奇怪的裝束……
也顧不得這些,著急去詢問許家默的消息,韓小暖跟著那個金發(fā)碧眼的小姑娘走出門去。
這里的房間很多,韓小暖跟著她走了好一會,才停住腳步,推門走進(jìn)了一個大大的客廳里面。
偌大的客廳,依然是很歐式的風(fēng)格。
有一個男人背對著門口,坐在沙發(fā)上,正在翻看著書籍。
金發(fā)碧眼的小姑娘,恭恭敬敬地走上前說話,“先生,Caitlin小姐來了。”
韓小暖看著那抹身影不像是徐琛愛,她走近了一些,疑惑地問道,“你是?”
那個男人站起身,然后轉(zhuǎn)過身往韓小暖這邊緩步走了過來。
“你好,漂亮的公主,我們又見面了。”
看清男人的容貌,韓小暖微微一愣。
金發(fā)碧眼的小姑娘口中的先生當(dāng)然不是徐琛愛,而是一個相貌英俊的陌生男人。
他看著很是成熟儒雅,三十歲出頭的樣子,西裝筆挺,氣質(zhì)高貴。
“房間還喜歡嗎?”他溫和地問道。
韓小暖看著眼前這個莫名有幾分眼熟的男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很好,謝謝。”
“漂亮的公主,可以請你喝一杯咖啡嗎?”
男人彬彬有禮地問道。
既來之則安之,韓小暖點(diǎn)點(diǎn)頭,“好的,很榮幸。”
兩個人在一張白色的桌子前坐好。
桌面上鋪著精致的桌布,上面一個小巧精致的花瓶里,斜斜插著一支淡粉色的花。
花香清幽,四周寂靜。
韓小暖安靜地端起面前精致的咖啡杯。
和陌生人一起喝咖啡,她還是生平第一次。
感覺很奇怪,也很忐忑。
在A市給許家默做助理的那一段時間,因為許家默刁鉆的口味,韓小暖對咖啡多多少少也了解一些。
剛把咖啡端起來,那種屬于咖啡的獨(dú)特香味在鼻尖縈繞,韓小暖已經(jīng)知道這杯咖啡很不錯。
只是現(xiàn)在的她無心品嘗這些,淺淺地酌了一口面前的咖啡,她就放下杯子,打量著面前這個男人。
他的樣貌很出眾,五官清俊生動,給人一種溫文爾雅的感覺。
韓小暖總感覺自己像是在哪里見過他,蹙眉想了想,卻還是沒有多少印象。
“恕我冒昧,我們……是不是以前見過?”
見對方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打量,韓小暖索性開門見山,大大方方地問出口。
“漂亮的公主,我們在K國有過一面之緣的。”
像是看出韓小暖的疑惑,男人很斯文地提醒道。
韓小暖一下子就想起來了。
他就是那晚和許家默在花園附近吵架的那個年輕男人。
那晚的光線不是很好,她離得又有些遠(yuǎn),對他的相貌不是特別有印象。只是從未見過許家默會那么生氣,所以她的記憶有些深刻。
……許太太是個很有趣的人,可以賞臉見一面嗎?
……你好,漂亮的公主
……不,是睡美人公主,等待王子一吻的公主。
……我們會再見面的,漂亮的公主。希望到那個時候,還可以看到你這樣美麗的笑容。
……
耳邊又響起那天他說的話,韓小暖看看身上的裝束,隨即心底微沉。
今天的見面,難道是他籌謀已久?
否則,數(shù)月之前的他為什么會那般很篤定地說?
他還說很喜歡吃她做的棗花酥,那就證明他也去過那個有著花海的小鎮(zhèn)。難道在K國的見面,也并非偶遇?
許家默從那次小鎮(zhèn)上活動結(jié)束之后,就很倉促地結(jié)束了旅行,帶著她回到了他在K國的別墅。
現(xiàn)在韓小暖終于明白許家默為什么一回去,就把別墅所有的密碼鎖重新設(shè)置,還重新更換了攝像系統(tǒng),升級了防盜報警系統(tǒng)……
就連夜里,有時候她起夜,他都要跟著。
現(xiàn)在的她,終于明白那個時候的他,到底在擔(dān)心著什么!
“怎么樣?還喜歡嗎?”那個男人笑容淺淺,斯文有禮地看著她,“這樣一裝扮,真的很像童話故事里那個等待王子一吻的公主。只是不知道,到了最后,你這位漂亮的公主,會是許太太,還是永遠(yuǎn)做了Shadow的Caitlin小姐?”
心頭一凜,韓小暖沒有立即回答。
聽他話語間的意思,應(yīng)該對她和徐琛愛之間的事情很是了解,不然也不會套用徐琛愛的稱呼來稱呼她。
韓小暖想起那天晚上,她問許家默那個人是誰,許家默語氣很是冰冷地回答說他是一個瘋子。
對于男人剛剛的問題,韓小暖決定不回答,她斂了斂心神,直接問道,“許家默呢?他現(xiàn)在在哪里?”
既然這個男人和許家默是認(rèn)識的,還把她救了回來……
她一無所有,自然不會認(rèn)為自己有那么大的價值,能讓對方在那么危險的境地里救她出水火。
如果是徐琛愛,他或許會那樣去做。
可,他只是個例外,他是個傻瓜……
他,應(yīng)該也沒事吧。
“許家默?他應(yīng)該剛做完手術(shù)。還有Shadow,他們兩個應(yīng)該都還沒有蘇醒過來。”那個男人有問必答,態(tài)度很溫和地說著,“你們?nèi)齻人中,你的傷勢最輕。”
韓小暖很想立刻就看到他們安然無恙,“我現(xiàn)在可以見他們嗎?”
“當(dāng)然可以,漂亮的公主。”
男人好脾氣地說道。
韓小暖沒有忘記許家默給他的瘋子定義,細(xì)長的眉微微一蹙,她說道,“不好意思,你可以叫我的名字。我叫韓小暖……或者,叫我許太太也可以。”
“Shadow那個家伙死心塌地地喜歡你,為了你,還殺了Carlos。”男人收回視線,眉眼處漾著溫潤的笑,“原來只是他一廂情愿,這段時間,應(yīng)該給你帶來了不少麻煩。不過,我這個人很護(hù)短,Shadow是我的人,我還是很私心地想稱呼你Caitlin。”
一個稱呼而已,隨便吧。
韓小暖沒有再矯情地去糾正。
那個男人偏過頭,看向窗外,韓小暖也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看清外面,她的心驀地一沉。
那是一大片無邊無際的海。此時,海面風(fēng)平浪靜,偶爾有海鳥掠過波光粼粼的水面,隱約能聽到它清脆的叫聲。
好美的景,可也斷絕了逃走的任何可能。
“很美,對不對?”男人輕聲說道,“離開這座孤島,只有一艘船。你什么時候想出去了,和我說一聲,我很榮幸為漂亮的公主你效力。”
果不其然!
他毫不遮掩地說出來,其實(shí)是要她斷了念頭吧。
韓小暖不動聲色,順著他字面的意思說道,“您太客氣了。”
這個男人說話很輕柔,可話語之間所表明的態(tài)度卻讓人心里頭不舒服,韓小暖看著他,“我該怎么稱呼您?”
“你可以和Shadow一樣……”那個男人微微一笑,聲音輕柔溫潤,“稱呼我為S先生。”
S先生!
“你就是S先生!”韓小暖驚訝地看著他。
徐琛愛當(dāng)初說的受人之托,其實(shí)并不是指受陳姣眉所托,而是眼前這個S先生吧。
陳姣眉只不過是掛在外面的幌子……
一瞬間,心思百轉(zhuǎn)千回。
對于韓小暖的訝異,S先生很有趣地看著她,“漂亮的公主,不要著急。我對你毫無惡意,我對你所做的一切,不過都是為了許家默……”
“許家默?”韓小暖又是不解地看著他,“他經(jīng)商方面確實(shí)很有天賦,可也不至于……”
“不,我漂亮的公主,你還不是很了解你的那位丈夫。”S先生打斷她的話,饒有興致地說道,“他在醫(yī)學(xué)方面的天賦遠(yuǎn)遠(yuǎn)超過他的其他方面。從商……太可惜了。”
醫(yī)學(xué)方面?
不可能……
許家默從沒在她面前表現(xiàn)出任何對醫(yī)學(xué)方面的興趣,就連當(dāng)初她假性懷孕那次去掛門診,他都臨時抱的佛腳,緊張到了極點(diǎn)。
可對面這個男人不會和她開玩笑,韓小暖沒有出聲,掩去驚訝,認(rèn)真地看著對面這個男人。
“只可惜,他一直都是個倔脾氣。你是沒有見過他穿著白大褂,在實(shí)驗室里做實(shí)驗的樣子……”S先生稍稍一頓,帶著笑意說道,“我敢保證,絕對比他穿著西裝坐在會議室開會,要帥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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