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騙了啊，小傻瓜。”
這句話輕飄飄的話卻仿若一道閃電，直劈入裴修遠的大腦，好像整個把他的腦袋劈得一分為二。
“我……被騙了？”
他不可置信的抬頭看向玉嬌龍，他原本以為，自己做出的選擇至少是有意義的，可是現在，這句話卻完全顛覆了他的認知。
他背棄夭夭對他的信任，不惜將他人生中第一個不管他是怎么樣都愿意當他是朋友的人送入險境，換來的……居然是個騙局？
“不，我不信，你肯定是騙我的！”
裴修遠已經慌了，雖然之前就已經被現實打臉過一次，知道裴九卿根本就不喜歡有他這個弟弟。可就算那樣，至少他做的事情也是為了救她的性命，也算是對人生的了結。
“傻孩子啊，你不信什么呢？”
“你不信你姐姐根本就不愛你，甚至根本就是恨你？”
“你不信其實你姐姐根本就沒有事，反而她還是我們靈組織的得力干將？”
“你不信你姐姐就是騙了你，她不止騙了你把白夭夭交給我們，還騙了你自己送上門來？”
玉嬌龍接連幾個排比式質問，就好像一塊塊的大石頭，不斷的往早已被打倒在地的裴修遠身上堆疊，壓得他根本就喘不過來氣，壓得他根本分不清現實和幻象。
“其實啊，我也不信。裴九卿那個小姑娘我也算是見過好多次了，哦對，和你一模一樣的臉，看上去絕色容顏讓花曼珠都嫉妒不已，內里卻是一副蛇蝎心腸。”
玉嬌龍好像是來了興致，走到旁邊的一個玉制鑲金的茶臺邊，一邊慢悠悠開始泡起清茶，一邊繼續打擊裴修遠即將崩潰的可憐小心臟。
“我想想，第一次見裴九卿那小姑娘，她才多大啊……哦，十一歲，小姑娘長得是真水靈。美艷中又帶有一絲英氣，英氣中又不乏嬌媚，難怪會深得佘木槿的喜愛啊。”
“那小姑娘真是哪哪兒都好，身體素質好、學東西快，唯獨一點不好，這嫉妒心稍微重了些，什么都要自己獨占一份兒，甚是自私了些。”
“也難怪啊，她會這么討厭你這個一母同胞的、還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弟弟啊。”
本來已經聯想到一些事情的白夭夭，這時也顧不上再觀察那個棺槨了，還是裴修遠重要，她也是沒想到裴九卿會是那樣一個人，這讓裴修遠可怎么辦啊。
可是她現在又不能暴露自己，甚至連句話都不能幫裴修遠說，這時候只能跳到裴修遠肩膀上，不斷用自己的爪子肉墊、毛絨絨的狐貍臉去蹭裴修遠的臉，試圖讓他知道，不管怎么樣，還有她都會陪著他的。
可裴修遠已經陷入了對人生、對世界、對自我的完全懷疑之中，眼神空洞無神的看著玉嬌龍，不知道是期盼還是恐懼著她嘴里即將說出來的話。
“唉，要是早知道你這資質也是這么好，我肯定早就讓她把你交給我，日日給你滋補藥品各種補下去，只怕早早的就能給我柳郎上一碗最好的養料了。你啊，也就不用受那么幾十年纏綿病榻的苦了啊。”
“你……什么意思？”
裴修遠嗓音干澀，聽起來就好像在沙漠里渴了一個月的人一樣粗糲，配合著他一個字一個字緩緩往外硬憋的節奏，格外的刺痛白夭夭的心。
“不明白啊？行叭，剛好我今天有興致，那就給你仔細講講。”
“你姐姐啊，可不是一般人，她可是穿越者。”
無比擔憂著裴修遠的白夭夭瞬間黑人問號臉，什么鬼，怎么還出現穿越者了？
而且從玉嬌龍的語氣聽起來，好像對此很見怪不怪一樣呢。
“不可能，她……她……”
“她不出來了是嗎，你自己仔細想想也能發現的吧，果然是個傻孩子啊。”
“你們啊，在子宮里的時候，她就已經有了記憶和思想。她明知龍鳳雙胎女孩兒就比男孩兒會吸收更多的的營養，就利用這一點，搶奪你的營養供給。本來想讓你直接胎死腹中的，誰知道你小子先天優勢，只是出生后身體虛弱而已。”
“后來你們一起長大，她看似很照顧你是吧，悄悄帶你去看有趣的東西、給你找好吃好玩的、在你病重時陪著你……但是你自己想想，哪次不是她這樣照顧你之后，你就會病得更重了？”
白夭夭覺得玉嬌龍在扯淡，這都是人家裴九卿裴修遠姐弟兩小時候的事情，甚至還在他們媽肚子里的事情，這些事情她怎么可能會知道的呢。
可是裴修遠臉上的表情又告訴她，玉嬌龍說的，好像……是真的。
“再后來，你們十歲之后分別，一直到四十歲她出事需要你出來代替扮演她，你都一直身體極其虛弱，甚至動不動就在鬼門關踩一腳。”
這一點白夭夭知道，裴修遠跟她說過，他確實經常身體崩潰，經常都要被搶救。
“可是四十年前，她出事需要你出來假扮她，你的身體卻奇跡般的康復了，你以為真的是奇跡、是你信念的力量嗎？”
“那……不然呢？”
裴修遠的聲音聽起來非常機械，而且不管白夭夭的狐貍爪子肉墊怎么扒拉他，他都已經沒有反應，就好像對外界失去了感知，只對玉嬌龍說話有反應。
“自然是你本來身體就沒問題啊，那四十年的纏綿病榻，都是你那個好姐姐……親手設計的啊！”
玉嬌龍最后這句話說得格外的溫柔，格外的誅心。
雖然經過前面的鋪墊，白夭夭對此已經有了一些心理準備，可現在真的聽玉嬌龍這么說出來，她還是覺得不敢置信、不可想象，怎么可能有人這么壞？
而且她怎么會知道這么細節的事情，就連人家雙胞胎在肚子里的事情都知道，臉裴九卿想什么都知道。
“哦對了，你肯定會覺得我是騙你的，因為這些事情我不應該知道才對。不過呢，我這個人可是從來不會騙人的，那些事情啊，都是你那個好姐姐自己說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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