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  匪牢記貿首之仇  危在旦夕妞送信

    “走！咱看他去哪里？”周小妞繼續與孫嬪匯報。

    周小妞在皮場廟要請香時，見萬年吼的身影，拉著肖四一起尾隨出了廟。萬年吼并未發現，且也絕對想不到周小妞和肖四跟蹤。周小妞和肖四也沒想到，萬年吼會出現在那里。廟外一條路，兩邊是一片荒蕪的雜樹林。路是東西貫通，有人也有馬篷車來往著。東直奔肖四家村，西去直奔淳安城。路上人流雖稀疏可來往不斷。周小妞和肖四在肖家想出來繞，覺得穿皇宮衣著顯眼，換了身農家裝束，特戴頂農家破草帽。外觀是痞樣村人。二人看廟進香又想進城，與行走著的村人一樣。二人一出廟門，見萬年吼和仨人并肩西行，有說有笑地閑聊。前面隔段距離有倆人朝西走著，后面隔段距離也有倆人朝西走著。周小妞觀察后倆行人和萬年吼非是一伙的。走著心里分析著。二人超過萬年吼后面的倆人，近一些萬年吼一伙，能聽到萬和仨人的對話。

    “咳！我說萬當家，你帶我們來這里，要去殺誰？”萬身左邊矮個問。

    “匪牢記，貿首之仇！”看眼矮個，萬年吼眉開眼笑地說。

    “貿首：要得到對方的頭顱。指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成語出處《戰國策?楚策二》。咱既當了土匪，就得給皇朝制造點麻煩！”中等個談笑風生地解釋成語。

    “是啊！咱到淳安去殺周干。嘿哈哈！”萬年吼往前走著，看眼矮個笑地說。周小妞一聽心一驚，看肖四一眼，肖四也看眼周小妞。二人心領神會，繼續聽幾人的對話。

    “咳！我聽說了，周干去廣西布政司，怎會到淳安。消息不會錯吧？”矮個走著，歪頭看向萬年吼地問。

    “嘿哈哈，他是紅人！皇帝又派其查各府稅負，含浙江一帶。據可靠消息，周干今天到淳安。”萬年吼嘿哈哈地說，口氣肯定，毋庸置疑。

    “不如在京城附近，咱跑這兒來，舍近求遠？”挨萬年吼右邊中等個，狐疑不解地問。

    “嘿哈哈！天高皇帝遠。再說，羅縣令老家是這，地盤也在這，便于隱藏。是羅縣令的誅意之法，周干走近了老虎口。周干是效忠皇朝小人。羅縣令在牢被審，腿差點沒被弄斷，是周干動的刑。羅縣令對周干懷恨在心，莫此之甚了。跟你們說，我放跑四個縣令，就有四個山頭。這里有羅縣令、山東有胡縣令、東北有喬縣令、廣西有卜嗒縣令。他們逃災避難后，在老家組織力量，皇朝漢王要造反，幾位會竭力配合。待到漢王當了皇帝，你們弄個大臣。”萬年吼嘿哈哈著，咋咋呼呼地說，還故意回看一眼。周小妞和肖四互挎胳膊并行，用大檐草帽擋倆人的臉，倆人像竊竊私語。實際，周小妞從帽小破洞窺視前面人，偷聽著他們的對話。

    “漢王謀反，能成功么？”中年人笑地問

    “怎不能？漢王兒朱瞻圻，在京城觀察皇宮動向。漢王早有準備，伺機行事。我跟你們說，不僅漢王，皇宮還有大人物，支持咱們！”萬年吼鼓勁堅定笑地說。

    “咳！這樣說來，咱組織四個縣令，是不小的勢力？”矮個說話習慣干咳，如嗓眼不痛快般。矮個干咳一聲，意興昂然地問。

    “嘿哈哈！咱們刺殺周干，要一舉成功，打擊皇朝威風。咱干給縣令看的。四個縣令，也好有勁頭。你們與皇朝，都有大仇。梁父母一家人，被‘燕王掃北（民間俗稱）’，殺了全家，梁俊在外，索性逃脫了！”萬年吼鼓舞士氣，點出對皇朝仇恨根源地說。

    “是！我恨透了朱棣，也恨透皇朝。”中等個叫梁俊，切齒憤盈地說。

    “是！我也恨透皇朝。”矮個也憤怒地說。

    “涂寶！”萬年吼叫。

    “咳！啊！”矮個叫涂寶，走著啊一聲，看向萬年吼。

    “常汶！”萬年吼又叫。

    “啊！”粗桑音人叫常汶，走著也啊一聲，看向萬年吼。

    “你倆妹子，愣是給朱棣，陪了葬？”又回看一眼，萬年吼繼續走著地說。

    “咳！朱棣駕崩，與我家啥關系？我妹是宮女，被陪了葬，父母氣癱瘓，臥床不起。官府給個百戶官，誰稀罕鳥官。人殉制禍國殃民！咳！”涂寶莫無奈何地說。

    “我妹子，是我未婚妻，作為靚女，被招進宮。想掙點銀子，再與我結婚。進宮半年，她剛十八歲，被陪了葬，是湊殉人數。她不是嬪妃，皇朝太殘酷，草菅人命呀！”粗嗓音人叫常汶，滿腔義憤哭泣地說。

    “你們不要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咱們對皇朝都有大仇恨。咱要忠心輔佐漢王，推翻皇朝。誰先拿周干首級，我給記功封賞。咱們一旦成功，你們是功臣。羅仁那里，我說好了。今晚戌時，咱在淳安城東，巷子口集合。周干的住處，咱白天偵查好，進出的路線。嘿哈哈！”萬年吼邊走邊小聲地說。

    “周干是小吏？”梁俊問。

    “我知道，他受重用，很有影響！”常汶說。

    “咳！咱應殺皇帝，截殉制！”矮個解恨地說。

    “我的家人，是朱棣殺的，你二人妹子，是仁宗殺的。為下代，少死無辜人，咱既要截殉，也要打擊皇朝！”梁俊說。

    “官府為皇朝效力，沒有好人。都應被殺！”萬年吼高聲地說。常汶、涂寶小聲附和。肖四和周小妞嬉戲鬧著走。萬年吼可能以為后邊聽不到或是沒在意，周小妞和肖四一字沒拉地聽得很清楚。周干被仁宗派浙江一帶調查。萬年吼那次放跑了4個縣令，也一起逃跑了。后來周小妞也一直沒有聽到萬年吼的消息。誰知竟在破廟碰上了？萬年吼的后面有漢王，還有皇宮中大人物支持？大人物是誰？周小妞、肖四不清楚，一聽一驚地對一下眼，想萬年吼與漢王勾結竟要推翻皇朝？這是意想不到的消息。周小妞聽著既擔心他哥的安危，也為皇朝的隱患而著急。

    “梁俊！嘿哈哈梁……梁……軍師！”萬年吼拉長聲音，一拍腦門哈笑地說：“嘿哈哈！我以后，叫你梁軍師吧？”

    “我叫軍師！”梁俊看眼涂寶、常汶笑地說。

    “對！咱四位，你歲數最大，文化又高，是我們軍師！”涂寶回看眼梁俊笑地說。萬年吼、常汶附和。

    “哈哈，我當軍師？”梁俊哈哈地笑，也回看一眼地說：“我就當了！”

    “咱匪幫名稱：萬氏土匪幫！嘿哈哈！咱以后，就這樣敲定，我是總指揮使，涂寶、常汶是副總指揮使，梁俊是軍師！”萬年吼咋咋呼呼笑地說。

    “咳！后邊有人，咱別亂說了！”涂寶回看一眼，故意小聲地說。周小妞、肖四離得太近了，梁俊、常汶也回看一眼，相互對視一眼，看一眼萬年吼，不再言語了地往前走。

    “你得去送信！”肖四看眼前面警覺的幾人，沒必要再跟蹤了，就靠近周小妞地說。

    “我給哥，趕緊送信？”周小妞問。

    “危在旦夕，妞送信！”成語出《三國志?吳書?太史慈傳》。成語釋義旦夕：早晨和晚上，形容時間短，危險就在眼前。肖四想著笑地說。

    “梁軍師，就這樣定。咱說點別的。”萬年吼也回看一眼，又看向仨人改了話題地說：“嘿哈哈！相傳上古時，定的行政區劃名，西周制，四縣為一都。這是怎回事，梁軍師給講講？”

    “《周禮?地官?小司徒》：‘九夫為一井，四井為邑，四邑為丘，四丘為甸，四甸為一縣，四縣為一都。’《廣雅?釋地》：‘八家為鄰，三鄰為明，三明為里，五里為邑，十邑為都，十都為師，州十二師焉。’西周四縣為都，指有城垣、宗廟的地方，稱為都。”梁俊又回看一眼，不緊不慢地說。周小妞一聽梁俊話，還真是有點知識。

    “咳！梁軍師行，講淳安城的事？咳！”涂寶笑地問。

    “梁軍師是，茶壺里煮餃子——肚子有東西！”常汶一看梁俊地說。

    “咳咳！對，有東西有東西！”手捅一下常汶，涂寶笑地說。

    “對！你給講個，越王勾踐的故事。嘿哈哈！”萬年吼看一眼倆人，也嘿哈哈笑著說。

    “越王勾踐，臥薪嘗膽。公元前496～前465年在位，吳王闔閭曾于公元前496年，被越軍所敗，受傷而死。其子夫差立志報仇。勾踐于次年，主動進攻吳國，在夫椒山（今江蘇吳縣西南）與吳兵發生一場激戰，越兵大敗。為了保存力量，勾踐退兵至會稽山（今浙江紹興南），用范蠡的計策，向吳稱臣乞和。勾踐歸國后，臥薪嘗膽，時時不忘滅吳雪恥。他任用范蠡、文種等人，改革內政，休養生息。后來，勾踐利用夫差北上爭霸、國內空虛之機，攻入吳國并殺死吳太子。夫差返國后，只得言和。勾踐不斷舉兵伐吳。勾踐二十四年，吳都被圍三年后，城破吳國亡，夫差自殺。淳安早在戰國初，即屬越國管轄。萬當家的，我說的沒錯吧？”梁俊笑說著，看向萬年吼地問。

    “嘿哈哈！你講得很好，繼續講！”萬年吼看向梁俊笑地說。

    “那好！我講淳安城，被改名故事！唐開元二十（732）年，朝廷將新安，改為淳安，到唐憲宗李純永貞（805  ）年。淳縣的‘淳’，與皇帝李純的‘純’同音，為避諱，皇朝以水清如碧的清溪，命名為青溪。到了宋代，宣和二(1102)年，青溪幫源堨村人，方臘揭竿而起，領導農民暴動。此一暴動，威震大宋皇朝，后被官兵鎮壓。第二年五月，宋徽宗下詔，將睦州改為嚴州，青溪縣易名，為淳化縣，‘化’，即感化、教化意。這對淳化人，是一種侮辱。過了十年后，南宋皇朝將淳化改為淳安，以示安撫意。”梁俊笑地說。

    “咱得快走！”周小妞一想地說。

    “是！”肖四一拉周小妞地說。二人超過了萬年吼等幾人，一起往前急忙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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