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  嬪姥是洞中肯綮  殊涂同致人截殉

    “孫嬪去趟永城，有啥收獲？”孫嬪從永城回來后，第一次走進貴夫人居室。貴夫人竟如此地問，孫嬪一愣。孫嬪去永城前，沒與幾人說去的目的。肖四轉送答應信息，胡善祥、楊士奇等人都知道。從常州又到德州的王鈺，德州知府等人也都清楚。貴夫人是深居簡出的人，也知了此事？孫嬪是貴夫人從永城找來，進宮后一直與貴夫人來往。特別是孫嬪和朱瞻基，也常來貴夫人府。孫嬪去永城前，沒來與貴夫人說，覺得有欠貴夫人的情分，就馬上來到了這里。

    “你倆過來，與姥見個面！”男保鏢站在院門口，答應、吳慧敏跟了來，孫嬪想給貴夫人介紹二女，以后來方便些。于是，孫嬪沒答貴夫人話，沖答應、吳慧敏說。

    “孫嬪不用介紹，瞻基來介紹了二女。”貴夫人笑說。

    “啊！你倆下去，我與姥，閑聊會兒！”孫嬪一聽的心里，愣怔中有點驚，朱瞻基領來她們，是啥目的？孫嬪不在家的一段時間，家都有變故？孫嬪有點迷茫，一臉的不高興地沖答應、吳慧敏說。

    “嗻！”二人應著就出了去。

    “你們都下去，老身與孫嬪閑聊會！”貴夫人說著，順丫等侍女都出去，并帶上了室門。

    “姥精神狀態好！”孫嬪來貴夫人府，貴夫人第一次讓侍女們出了去。當年孫嬪去已過世的王皇貴妃居室，為不泄密，王皇貴妃叫侍女們出去過。孫嬪那是向王貴妃說譚娟密事，王皇貴妃才那樣做。貴夫人也這樣，有密事要說？孫嬪疑惑著微笑說。這是一句閑話，孫嬪以引出貴夫人話題。

    “你去永城，助人打官司，有啥收獲？”貴夫人仍笑問。

    “姥怎知，孫嬪打官司？”孫嬪走近并給貴夫人揉著肩胛，沒答而笑反問。孫嬪以前每次來，也都是用此殷勤的方式，貴夫人也特喜歡。貴夫人當外人常說孫嬪很會做事的話。

    “我還知道，你沒啥收獲，心情很不好！對吧？”貴夫人不緊不慢笑說。

    “嬪姥是，洞中肯綮！”貴夫人的話，說到孫嬪的心里，就褒揚意味地說。

    “成語解釋：  觀察敏銳，言論能掌握問題的關鍵處。語處《元史?韓性傳》：“郡之良二千石政事有所未達，輒往咨訪，性從容開導，洞中肯綮，裨益者多。孫嬪很會說話！”貴夫人解釋成語笑地說。

    “姥是巾幗英雄，女中豪杰！”孫嬪聽說了駱紅案：刑部已做出決定，維持德州的判決。孫嬪當時就知，德州按大人物話意辦的，信息還沒發德州公布。大人物是誰？孫嬪也不再猜。黃泉女案：皇帝對刑部尚書吳中，很是不滿。吳中尚書怕還使皇帝不高興，駱紅案按一般案，不再交三司會審，二審維持原判，是律法規定之中。消息是周忱透給孫嬪和譚娟的，也絕對準確。所以，貴夫人如此地說，孫嬪心里很難受！孫嬪想了解貴夫人更多的心想，就又敬佩口氣說。

    “人殉制害人，很不得人心。”貴夫人突然一轉話題，對人殉制極度不滿地說，但聲音很小并看眼門口。

    “姥也恨人殉么？……”貴夫人沒與孫嬪公開說過恨人殉的話，孫嬪聽著驚愣的心里釋然了貴夫人讓侍女出去意思笑地問。

    “是的！你當上皇孫嬪，想反人殉制。在幾歲時，姥的姥就與姥說，廢掉人殉制，為三個姨報仇。我姥講元朝宣政院使哈麻，偷引進西天僧教：妥歡貼睦爾運氣術。哈麻騙公卿、貴族家的命婦、街坊良家婦女等，到宮中向皇帝獻媚。君臣全然不顧羞恥，男女赤身裸體，作樂尋歡。街坊良家婦女，其中有我三個姨。妥歡貼睦爾皇帝，為獎勵哈麻此行為，把我三個姨，都獎給了哈麻。哈麻在朝臣中，爭權奪勢，有讒言，被皇帝處死了。按元朝祖制，三個姨都被陪了葬，在陪葬時，都不足20歲。我姥與我說：我生兒子，要當皇帝，截或是廢人殉制。姥說我一個姨，念私塾多，說人殉制，拿人命當兒戲。這姨在臨死前，喊出一句話：‘孔子曰：始作俑者，其無后乎！’使人殉者，其更無后乎！我實際沒見過仨姨是啥樣，是姥給說的。我姥去世后，老給我托夢，讓我想辦法，截人殉！我一開始，不明白人殉制，后來我舅，念叨姥遺愿。我才明白此事。”貴夫人憶往昔地說著，溫和的臉出現了悲凄的哀傷。

    “姥的仨姨，被陪了葬？”貴夫人說的和麗妃說的，孫嬪聽著沒點差別，貴夫人是洪武時期仨女人中，反人殉姓張的女士？是的。孫嬪在心里地肯定。那位有文化的被殉的姨，喊出和李小葉皇妃一樣的話，也是使孫嬪心理一驚。元朝庶民對孔老夫子及其話，很是愛戴和話不離口的尊崇。但明朝的仁宗皇朝公開宣儒棄佛，但背道而馳地延續人殉祖制。孫嬪真的不知公公皇帝是何意，想著與貴夫人問。

    “是啊！我不但反也想截或廢殉。我兒子不爭氣。閨女長得俊俏，嫁給了朱高熾，是皇室家族人。朱高熾在洪武二十八年（1395），被冊立為燕世子，永樂二年（1404）為太子。舅就提示我姥的遺愿。我想實現姥遺愿——截殉，但不知如何做。那是偶然的機會，朱棣找太子時，到我閨女客廳，我正好在場，順便一說，也是有意的話：‘有人說人殉制，不得人心應廢除’。朱棣卻說：皇朝現在姓朱，截或是廢殉，得是改姓后的事了。我一聽的心理很是氣憤，只好蔫在一邊。但我一直沒閑著地想好多辦法，通過丈夫以前和我走得近的各種關系的官吏，以自己的名譽給閨女和姑爺，透一些相關信息，以促使永樂皇帝的朱棣截或是廢掉不得人心的人殉制。但毫無結果！”貴夫人郁悶地說。

    “朱棣怎這固執？”貴夫人早開始干截殉事。孫嬪對貴夫人有點肅然起敬，為安慰貴夫人的心，用同情口氣說。

    “我從那時開始，實施一個長遠規劃。”貴夫人仍按自己的思路，無奈中升騰出一臉的堅定，興奮地看著孫嬪地說。

    “姥啥規劃？”對貴夫人持之以恒的精神，孫嬪一臉的敬佩，很感動地問。

    “一是繼續向閨女灌輸截或廢殉事，讓我閨女，鼓搗太子截殉。我在閨女身上，費不少心勁，也算贊成我觀點。在朱棣駕崩時，是一個機會，我讓閨女與太子說了。太子為報傳皇位之恩，婉言拒絕。太子登基后，明確閨女為皇后，我伺機找臣暗示他人，讓我閨女給皇帝進諫。仁宗說了朱棣話，（朱棣說那話時，朱高熾當時在場）。二是我預料截殉的難度，才事先去永城找來了你，其中有截殉目的。我現在看截殉沒了希望，在有生之年，難以實現姥遺愿。孫嬪要幫姥，實現截殉之夢吧！”貴夫人的臉出現攀親托熟之情，看著孫嬪滿懷希望地說。

    “您找我來進宮，真正的目的，實現截殉之夢？”孫嬪笑問。

    “是的。”貴夫人說。

    “您不能實現，孫嬪一定想辦法，圓了姥的夢！”孫嬪聽貴夫人說的心想，實現截殉之夢，確實不是一件易事。貴夫人是聽朱棣那句話，才設計更長遠規劃——找孫嬪來進宮的！孫嬪要接替貴夫人，實現貴夫人的姥的遺愿——截殉！在男人當政的年代，貴夫人雖是一位靚女，可也是一位無權勢的女人，要實現非大多數人共有的一個夢想，是多么艱難的一件事！孫嬪要給貴夫人以鼓勵，于是滿懷信而地說。

    “孫嬪如此說，姥很是高興。你能站在皇宮，是姥沒想到的：一是你有個人主見。二是你爭皇太孫嫡妻位，皇朝擠兌你。你的阻力不完全是，楊士奇等反對派人。我說截殉話，朱棣很是不滿，明著不愿說，在背后一直搗鬼，找來了胡善祥。你被定為嬪，皇朝也是勉強；多虧你婆母，我閨女幫忙。天下靚女，到處都有，皇朝找誰都一樣！”貴夫人有幾多郁悶地說，滲透出一絲的希望。

    “是！我多謝姥，也多謝我婆母，對我這樣好。我絕不辜負期望！”孫嬪聽著貴夫人話，心真的有點后怕，沒婆母的幫忙，現在還不知到了哪。孫嬪真誠說。

    “金英幫過你？我與他說的，怕你歲數小，沒經過啥事。你若走出皇宮，再想進來，就不大可能了。我怕你，會做啥傻事。”貴夫人說。

    “是的！金英是幫過我，還給過生育偏方。”貴夫人在背后，時刻關注著孫嬪。孫嬪越聽貴夫人的話，心里真的很是吃驚！貴夫人是孫嬪可靠的人。孫嬪心里暖烘烘的。金英給寫了那兩封信，竟管都是太祖的九字箴言，對孫嬪的啟示是很大的。孫嬪那時真不知怎辦好，硬是稀里糊涂地挺了過來。沒有貴夫人的話，金英未必給孫嬪送那信。孫嬪今天走近貴夫人，是為截殉的事。孫嬪聽貴夫人的一些話，對皇朝有了更新的認識。孫嬪于是說。

    “皇朝的事，很是復雜！”貴夫人說。

    “永樂年間出現，劫法場、炸龍輦等案，洪熙年間出現多城弒官案，都是誰干的？”孫嬪想起截殉案件，想問與貴人是否有關，于是一笑地問。

    “《致皇帝一封信》，小孩唱《孤女》兒歌等，皇帝氣的夠嗆。你婆母來說，以為我讓人寫的，我哪有那樣本事？”貴夫人沒答孫嬪的問話，竟如此一臉興奮地說。貴夫人是不愿回答，還是故意回避？不會知道孫嬪在背后做的兩件事吧？

    “誰干的？”孫嬪也故意不答貴夫人話佯裝笑地問。

    “殊涂同致，人截殉！”誰干的都一樣，采取方法雖各異，可所求結果卻是相同的，庶民一心想截殉制！成語出：宋?范仲淹《天道益謙賦》。貴夫人想著，一臉苦楚地說。

    “是的！”聽貴夫人話，孫嬪想著些事地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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