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梅雖然喜歡開玩笑，但是對姜飛并沒有真的企圖，只是作為女人的天性，不喜歡一個自己感覺不錯的男人當面去討別的女人歡心，尤其是像柴一楠這樣比自己年輕的女人。姜飛訕訕地抽回了手，柴一楠故作萌態(tài)地吐了吐舌頭；虞孟力曉得姜飛是在為自己爭取時間，幾秒鐘便拿定主意說：“姜飛，你當時要我?guī)湍闼鸭恍┣閳螅遣皇且哺杏X不對。”
虞孟力這是拋磚引玉，把所有問題都丟給姜飛，其實就是告訴姜飛，你想怎么編就怎么編；當時姜飛是甄柏堅的助手，負責(zé)與布洛克、虞孟力聯(lián)系，如果自己想在里面謀取一點私利是正常的，尤其是姜飛亮出龍門山的身份，誰要是說姜飛當時不是在布局，絕對會被人以為是傻子。
姜飛想了想說：“我是對布洛克的懷疑，按道理他不應(yīng)該對甄柏堅感興趣，訂單的利潤完全趕不上走私的利潤；到后來，我發(fā)現(xiàn)布洛克是真心的，尤其對我很不錯，從一開始動用那個小組到這次的捕獵者機器人，可以說多次救了我。或許是我多心了，布洛克先生就是一個急公好義的人。”
屋子里的人都笑了出來，布洛克的形象多變，但是無論哪一種，都和姜飛說的急公好義聯(lián)系不上，姜飛的身份如果到此為止，布洛克還能勉強配得上這個詞，但是如果姜飛還有其他的秘密沒有顯示出來，布洛克的行為就是一種早期投資，將來會收獲更大的果實。
虞孟力能感覺到姜飛的成長，幾個月的時間，在這種閉著眼睛說假話的時候游刃有余，關(guān)鍵姜飛說的大部分都是真的，增加了整個話語的可靠性。老鬼的事情現(xiàn)在是絕對不能讓人知道，虞孟力與姜飛都不想再出現(xiàn)汪伽憲那樣的悲劇，因此對手下人欺騙是沒辦法的事情，假的黑龍就那么厲害，真正的黑龍該是怎樣，根本無從得知。
阿梅搖搖頭，自己的智商是高，但是面對虞孟力、姜飛這樣把心思徹底藏在心里的人，高智商幾乎毫無作用。阿梅幾乎可以斷定，虞孟力兩人沒有說實話，興許當時姜飛就告訴了虞孟力自己的身份，后面姜飛走的每一步棋，都有虞孟力策劃的影子；阿梅心頭掠過一絲陰郁，還要不要相信這兩個男人。
杰克摩斯與牛仔南的心胸開闊的多，姜飛、虞孟力處于各自的位置，要是把話全部說出來，那才是一件令人恐懼的事情，真到了那種地步，說明兩人都感覺自己黔驢技窮，不依靠其他人，只能坐以待斃。現(xiàn)在最起碼說明，姜飛兩人對自己后面的事情還是有信心的，牛仔南看著張延海在操作，興致盎然地問：“我好像看見姜飛原來的那間公寓也在地圖上有坐標。”
張延海點擊著畫面說：“不僅房子有資料，房子里面還有兩個人，應(yīng)該是姜飛與于薇，都用了真實的照片，不過游戲好像給他們起了名字，我來看看。姜總，游戲里你是幽靈十一號，于薇是郁金香小姐，快看，他們是根據(jù)錄像
給你們起的名字。”
這是一個新的發(fā)現(xiàn)，包括姜飛，都擠到了張延海的身后，張延海已經(jīng)調(diào)出幽靈十一號的身份介紹，游戲配備了三段錄像，一個是姜飛出現(xiàn)的那天晚上，一個是姜飛在拍賣會上拆解魯班鎖，一個是姜飛在電影城面臨機器狗襲擊的畫面。姜飛等人一個個看得面色嚴肅，讓張延海有些莫名其妙。
不是路人甲路人乙，而是什么幽靈，姜飛有點郁悶，但是看了錄像就更加郁悶。姜飛看過電影城的監(jiān)控錄像，是從自己走路出現(xiàn)開始，到被電流擊倒，但是游戲中的這段錄像更往前延伸了一分鐘，姜飛在夜色中，拎著水桶從迷霧里走出來，怎么看都不是偷渡的樣子，而是一副垂釣歸來的著急。姜飛的神情表明，他很熟悉這里的地形，從迷霧與黑暗中出來，沒有走錯一步路，稍有頭腦的人都可以看出來，姜飛當時應(yīng)該是住在電影城。
虞孟力等人都調(diào)查過姜飛，靈馬出版社的每個人都看過電影城的監(jiān)控，但是現(xiàn)在都知道自己錯了；阿梅冷笑了一聲，虞孟力暗暗點頭，難怪機器人會對姜飛有興趣，換了任何人，恐怕都要猜測，姜飛是電影城的熟客，一直隱藏在什么地方。但是姜飛做得很好，機器人應(yīng)該沒查出來，汪伽憲的那條機器狗被控制后，在電影城瞎轉(zhuǎn)，恐怕也是這個原因。
但是虞孟力等人根本沒猜到，姜飛是穿越而來，電影城是他原來居住的地方，但那是一百年前的度假村，在今天的電影城想要找到線索，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姜飛咳嗽了一聲說：“白天我看過地形，沒想到晚上霧那么大，我一開始以為門口沒人，可以隨便進出，結(jié)果觸電了。”
柴一楠推了姜飛一把，蹩腳的說辭，還不如不說；張延海將錄像擺進自己的分析軟件，測試了一會說：“錄像是真實的，沒有進行過剪輯，你們能不能說說為什么這么重視？”
虞孟力站直身形說：“在電影城的監(jiān)控中，沒有這一分鐘，張延海，你能查出來，錄像是在那個角度拍的嗎？”
虞孟力進入了電影城的防御系統(tǒng)，調(diào)出了那段錄像，張延海比對后說：“這是同一臺攝像機拍的，只是前面的一分鐘被刪掉了，應(yīng)該是剛拍就被刪了，可是誰會做這種無聊的事情，毫無意義。”
“不是毫無意義。”虞孟力說出了自己的判斷：“刪掉一分鐘的錄像，興許只是個常規(guī)的手段，讓游戲平臺多一分鐘的秘密資源。但是姜飛迅速成為網(wǎng)紅，這一分鐘的錄像價值就得到了體現(xiàn)，游戲就把姜飛作為路人來吸引玩家，尤其是姜飛本身的來歷不明，不管是在游戲還是生活中，都是值得玩家關(guān)注的。”
姜飛急著轉(zhuǎn)移話題，問張延海：“于薇為什么叫郁金香小姐？”
“郁金香小姐，就是一個尋找愛情的人。”看張延海一臉茫然，阿梅忍不住出聲說：“旅途作家沃茲弗依寫過一部游記式的愛情小說，
說一個叫郁金香的女孩在荷蘭尋找愛情的故事，最后在水壩廣場的一個老磨坊里，找到了一株獨自生長的郁金香，女孩沒有找到愛情，卻因為一株珍貴的花卉成為了千萬富翁，一個完完全全的悲劇，讓人啼笑皆非。”
姜飛認真地點點頭說：“和我很像。”
阿梅啞然失笑，對姜飛的不滿減輕了很多，姜飛是有點無恥，但是姜飛的經(jīng)歷與這部小說的女主角，確實有極大的相似之處，一樣的愛情失意，一樣的天賜金錢。張延海恍然大悟說：“看來我還是書讀少了，不過于薇的三段錄像很有趣，你們看看。”
于薇的三段錄像也是經(jīng)過挑選，一段是于薇獲得黑帶的授帶儀式，青澀的于薇滿眼都是斗志；第二段是于薇在電影公司的花絮，特地剪輯了一個眾人皆歡我獨自向隅的場面，柴一楠一眼認出：“那是給秦威慶祝獲得小金人的酒宴，原來，原來。”
柴一楠敏捷地停住了口，原來于薇喜歡的人就是秦威，和姜飛在一起，只是萍水相逢，疲倦的時候想找一個依靠；姜飛面無表情，示意張延海打開第三段視頻，是于薇在咖啡館里沐浴著陽光寫作的場景。張延海夸贊說：“這個選擇視頻的人很懂游戲人的心理，選擇的每段錄像都是一個人，其實就是在向游戲者暗示，這個人是孤獨的，無論你是想去愛慕他也好，作弄他也好，成功的機會都很大。”
張延海的夸贊其實也是想轉(zhuǎn)移姜飛的注意力，姜飛的目光全部在屏幕上，此刻最好有人接過話茬，與姜飛聊上幾句，自己趁機就關(guān)了于薇的視頻；但是張延海的眼角看見，虞孟力阻止了準備說話的柴一楠和杰克摩斯。姜飛盯著視頻足足五分鐘，才直起腰問：“阿梅，能不能查到，青瓷是什么時候在我隔壁租的房子？”
還好，沒有為情所困，阿梅不高興地看看姜飛，還是迅速地在網(wǎng)上尋找租房合同的記錄；元望市收房租是要交稅的，阿梅很快在房產(chǎn)局查到了記錄，姜飛看了看交稅的時間說：“是在我租房后的第三天。”
阿梅又查了幾份文件后說：“你懷疑得沒錯，前面一個租戶是沒到期走的，看樣子那時候，青瓷就跟在你的后面。”
姜飛擺擺手說：“不是跟在我的后面，如果我和青瓷有聯(lián)系，沒必要這么倉促，在元望市隔壁的房子多得是，同一個單元進出不更好。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青瓷應(yīng)該是跟在于薇或者linda身后，我只是他的一個意外收獲。”
姜飛說的雖然是一種意外，但是眾人都明白，到了現(xiàn)在的地步，姜飛要是與青瓷真的有關(guān)系，肯定沒必要隱瞞，但是要說青瓷與于薇兩個女孩有關(guān)聯(lián)，也太不可思議。虞孟力清楚問題出在哪里，他為姜飛虛擬師父的時候，還真是參考了青瓷的做派與長相，想必被青瓷發(fā)現(xiàn)，順水推舟；好在青瓷只是求助，沒有歹意，要不然樂子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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