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嵪點點頭說:“誰也沒想到,你還有一腔熱血,已經雇了人,還請了偵探,有些事卻要親力親為,實在是不容易。這間病房里應該沒有監控,我們不妨交流一下案情,把你知道的東西都說出來。”
姜飛不慌不忙地說:“我都快忙暈了,得馬上躺下來,喝點營養品,你等一會,我去我的病房里拿,阿梅都幫我準備好了,好幾個品種的飲料,都放在柜子里。你放心,我馬上回來,就躺在你身邊的看護床上。如果你覺得有必要,身體也支持得住,我們可以徹夜長談。”
于嵪微笑著說:“我等你。”
于嵪明白,自己剛才說的謊瞞不過姜飛,現在監聽如此方便,自己的手機就在床頭,警局肯定有人在監聽;姜飛正是明白這一點,才去拿飲料,不對,應該是拿干擾器,元望市是一個自由港,連武器都不禁止,干擾器都不需要到黑市去買,不過姜飛的干擾器應該是軍隊用的那種微型款的,警方一旦讓人探望,這些東西很容易帶進來。
姜飛回到自己的病房,只是拿了兩盒牛奶,并沒有拿干擾器,這玩意一用,就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架勢,能不用最后不用;再說,和于嵪談話,干擾器也不起作用,哪怕這位線索在半昏迷狀態,恐怕也能把談的話記得清清楚楚。姜飛托著牛奶,慢慢地往于嵪病房走,看見認識的醫生護士都打一聲招呼。
走廊里有病人在聊天,有清潔工人在整理垃圾箱,轉過彎就是于嵪病房;姜飛突然感覺
一條細長的手臂從肩膀后伸過來,鉗住了自己的喉嚨,把自己往后拖。一剎那,牛奶摔到地上淌了一地,傷口的劇痛蔓延到全身,姜飛肯定,背后出手的人是個行家,就算自己沒有受傷也不可能掙脫;只不過,細長的手臂,還有后背靠上身體的感覺,讓姜飛斷定身后竟然是一個女人。
兩個人的身體貼在一起,女人立刻縮緊手臂,姜飛感覺自己差不多沒法呼吸,只能用腳蹬墻,將對方往后抵,盡量爭取脖子活動的空間。出于一種本能,姜飛一只手試圖推開鉗住了自己喉嚨的手臂,另一只緊緊的抓住對方伸過來的右手。沒有刀具之類的兇器,對方不是想要自己的命,應該是要自己的人,姜飛裝出窒息的樣子,對方果然把手臂松開了一點。
對方的力度控制得很好,姜飛還是發不出聲音,不過姜飛一旦能夠呼吸,就有了一種一樣的感覺,這個女人的氣息很熟悉;不過無暇細想,姜飛在掙扎中總算找到一個機會,就在墻角的時候,死命一蹬,身體趁機旋轉。男人的身高和體重發揮了作用,雖然沒有把背后的人帶倒,但是很輕松獲得了一個身體下墜的機會。
姜飛頓時覺得自己的小腹和腿遭受了連續地打擊,每一記重得都要人命;就在姜飛感覺自己差不多要死的時候
,忽然感覺對方手一松,姜飛整個人就像喝醉酒的醉鬼一樣,重重地摔在地上,而且不想爬起來。姜飛想起來了,那是于薇的氣息,曾經那么的熟悉,是在醫院呆傻了,一下子沒想起來。
耳邊是兩個人的搏斗聲和柴一楠的叱喝聲,也不過幾秒的時間,姜飛就聽到一個人跑走的動靜,被柴一楠從地上拎了起來;柴一楠把姜飛扶好,上上下下檢查了一遍說:“沒事,你的皮夠厚實,只是你掙扎的時候,傷口滲了點血,那個女人也是憐香惜玉,動手的時候都避開了你的傷口。”
憐香惜玉,姜飛一口氣郁悶在胸口,覺得一陣頭暈,身上的傷痛似乎沒有了痛點;柴一楠看姜飛就要暴走的神情,嬉笑著伸了伸舌頭,攙扶著姜飛到于嵪的病房的,護士正在告誡于嵪飲食的注意事項,看姜飛進去,笑著說:“有一個老病號,不清楚地可以問他。”
“別,我能做的只有這么多了。我現在的傷雖然好得差不多,但是有時候還是感覺頭暈,當了幾個小時的護工,又被人揍了一頓,已經精疲力盡,等會吃點東西,就準備睡覺了。”姜飛急忙表明立場,一副怕被雞蛋砸了腳的模樣,護士指了指姜飛,和柴一楠曖昧地笑笑,端著托盤就走了。
姜飛在看護床上躺下,強撐著說:“于sir,每件事你都安排了人到現場,或者找人出來指認,還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嗎?我知道你們辦案子有很嚴苛的規定,問話的時候,不要讓我為難就夠了。”
于嵪盯著姜飛,問柴一楠:“是誰動的手,動作挺快!你就為了他,沒有去追那個人。”
“一個女人,有什么追頭。”柴一楠拿過一張毯子給姜飛蓋上說:“人家只是要姜飛這個人,又不想要他的命,我追上去怎么說。于警官,你的手機不是能看到醫院監控嗎,看看那個女人跑到哪里,有沒有被攔住。”
于嵪把手機遞給柴一楠,讓柴一楠操作進入系統,可以看見,那個女人沿著長廊急速狂奔,然后轉進了安全通道,和淵文笙上次的做法一樣,從電房的求生通道跳出了大樓,但是女人身上有降落傘;切換到大樓外的監控,可以看見那個女人緩緩地下降,猶如仙女下凡。
姜飛整個人癱軟在床上,閉上了眼睛,于嵪看了片刻說:“姜飛,是你的熟人。”
“我不認識,我痛死了!”姜飛的聲音有些激蕩,于嵪緩緩地說:“是于薇,姜飛,也許你一開始沒感覺,因為你和于薇沒有擁抱過,但是當她踢你的時候,你應該覺察到了,她踢你,就是為了不讓你和柴一楠認出來,可是我敢斷定,你們倆都認出來了。”
“不是于薇!”姜飛大吼起來:“她不在元望。”
哪怕于嵪識破了,姜飛還是本能地不想承認,柴一楠握住姜飛的手說:“別
傻了,于警官姓什么,他是于薇的親叔叔。”
“什么?”姜飛一下子做了起來,差點把柴一楠拽到懷里,柴一楠甩開姜飛的手站好,不屑地說:“姜總,至于這么激動嗎?”
姜飛喘了口氣說:“抱歉,你是什么時候知道的,為什么沒有和我說?”
“在于警官送進醫院的時候,他脖子上戴著的項鏈,與于薇的一模一樣,所以我們重現調查了他們兩人的情況,雖然有些遲,但是畢竟多了解了一點情況。”柴一楠轉向于嵪說:“于警官,難怪有時候我們察覺于薇來了元望市,卻找不到她的人,應該是你幫的忙吧。”
姜飛是知道于薇另外有身份,上次于薇去咖啡館接頭,代表著就是某一個知道老鬼的機構,加上衛氏慶典的案件,于薇和她背后的人比任何人都更能確定姜飛的秘密,斷定姜飛是老鬼的人;會不會于嵪本身就是這個機構的人,姜飛笑起來說:“要是早知道這層關系,當初我就找于sir幫忙了。”
于嵪觀察著姜飛的眼神,哪怕姜飛裝作情緒波動,但是于嵪能肯定,姜飛現在心如止水,和于薇原來的那段感情已經無法左右姜飛的決定。于嵪搖搖頭說:“我和于薇的父親,也就是我大哥的關系并不好,于薇是個很獨特的女孩,對什么都感興趣,高中畢業之后就開始兼職工作,她在表演方面很有天賦。就算來元望拍電影,因為我們兩人都忙,很少見面,最多是在網上聊聊。”
姜飛頷首,表示同意,于薇能把自己的身份掩飾得很好,自然是有表演的天賦;于嵪接著說:“柴小姐說的情況與我無關,但是從于薇今天的行為來看,我這個侄女不是一般的人物,或許有著其他的身份,就像姜飛你一樣,你的心里也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有著另一個身份的執著。”
柴一楠嗯了一聲說:“于警官,你主動提起于薇的名字,是因為你知道,有了這些錄像,遲早會有人揭穿于薇的身份,不過這是針對姜飛各人的行動,或許于薇就是想把這個男人掠走,沒有什么目的。就算是對姜飛有傷害,只要姜飛不在乎,不提出上訴,就可以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姜總,你是不是做了一個夢。”
看到一個美麗的女生在調侃自己,姜飛有點不知道該如何掩飾,與于薇的故事已經結束,姜飛也不像多事,讓柴一楠幫自己墊了一個靠枕說:“我不會起訴,但是我要知道,于薇想要干什么,為什么不換一種方式,當面談,或者打電話?”
姜飛忽然間有些擔心,擔心很多事的走向超出自己的估計;于嵪想了想說:“我來問問于薇,姜飛,不要強行要求自己去承擔壓力,我是警察,但是不贊成去享受那份重壓之下的刺激感,沒有面對生死關頭的時候,讓自己放松一點,哪怕這個世界正在走向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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