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文笙腦海里浮現(xiàn)出阿梅咬牙的樣子,發(fā)了一個短消息,提醒姜飛在那個女警慕翠彤做直播的時候,盡量不要與慕翠彤并肩出現(xiàn)在鏡頭里。淵文笙清楚慕翠彤的底細,曾經(jīng)一個人在東南亞的山區(qū)臥底四年,這次調(diào)到元望市是在破獲一個跨國販毒集團后,據(jù)說是因為后期另有重任,來做文職調(diào)節(jié)狀態(tài)的。
淵文笙不大相信這些話,曉得姜飛在慕翠彤面前就是一個不摻假的菜鳥,唯一能指望的反而是苔絲,看這個女人是否像猜測的那么厲害。淵文笙只能把慕翠彤的大概情況告訴姜飛,就看見自己的轎車面前俏生生地走來一個女人,是自己在警校的一個小師妹段嫣,只能通知虞孟力,讓牛仔南跟進,自己和姜飛一樣,被人看住了。
段嫣雖然穿的是便衣,看上去就是一個打工女,趁著休假來電影城看看風景,但是到了淵文笙的面前,還是沒有笑容地出示了警員證,一本正經(jīng)地要求淵文笙協(xié)助調(diào)查。淵文笙苦笑著說:“段警官,你是感覺在我的車上方便,還是去咖啡館方便。”
段嫣坐進淵文笙車里說:“師兄,不會這么小氣吧,難得見上一面。”
淵文笙點頭說:“我明白,段警官,我們先把公事處理外,然后說私人的事,酒店你隨意點。”
“這還差不多,我可是聽說你已經(jīng)是馬丁實驗室的股東,一年掙個上百萬沒問題。”段嫣說著,掏出一個微型錄音機打開:“淵經(jīng)理,你知道海森哥嗎?”
“知道。姜飛公司新招的一個經(jīng)理,還在試用期。”淵文笙不想在這個上面費頭腦,警方必定已經(jīng)鎖定這個人,才會詢問相關(guān)的人。段嫣點點頭說:“他憑什么進入姜飛的公司?”
淵文笙很爽快地說:“那我就不清楚了,興許是海森哥的各方面條件正合適那個崗位。”
段嫣心里話,應該是量身定做,只是這不是段嫣今天來的目的,海森哥的事與淵文笙也沒有必然的關(guān)系,一切只是為了干擾淵文笙。淵文笙心中也清楚,看段嫣又問了幾句,關(guān)了錄音機,淵文笙就問段嫣:“想吃什么?”
段嫣不得不佩服顧指火對淵文笙的了解,幾乎猜到了淵文笙的所有反應,越是這樣,段嫣的心中越是發(fā)虛,因為顧指火說的,淵文笙哪怕身處困境,依舊有辦法讓棋局翻盤。淵文笙在學校就有天才之稱,讓所有的學妹學弟驚為天人;畢業(yè)后淵文笙拒絕了到警隊效力的機會,在元望市做了一個私人偵探,破過許多大案子。
段嫣明白,現(xiàn)在最關(guān)鍵的就是不能讓淵文笙對后面的事反感,現(xiàn)在不是在大街上和淵文笙偶然遇見,而是自己專門以調(diào)查的名義找上門。段嫣看了看淵文笙,英俊的臉龐,一絲不茍的打扮,在這個男人的表情上難以找到答案,就算淵文笙現(xiàn)在亮起了路燈,說上幾句啟發(fā)人的話,段嫣還是發(fā)現(xiàn)不了真假;淵文笙仿佛就是
一條變色龍,真要刻意掩飾,那么任誰也不會發(fā)現(xiàn)什么。
淵文笙笑了笑說:“看我什么,看我是不是像一個成功的商人?成功的商人也是人,與偵探?jīng)]有區(qū)別,把目光放在他們認為合適的目標上。”
淵文笙要是一言不發(fā),無形中會給段嫣以巨大的壓力;但是淵文笙的玩笑,同樣不可避免給了坐在他身邊的這位妙齡女郎壓力,所以段嫣也就不準備說話了,做了一個學校里流行的你做主手勢。淵文笙若無其事地左右看了看,然后發(fā)動轎車,離開了電影城,拐上了街道,走過了三個街口,來到一家賣粵菜的小酒店。
小酒店里人頭攢動,排著長隊,都是來買鹵鵝,淵文笙和店里的服務員很熟,找了個位置坐下,對段嫣說:“這家酒店做鹵鵝的時間超過四十年,一開始就是專門賣鹵鵝,我從小就喜歡吃他家的鵝腿,他們家的鵝都是自己養(yǎng)殖的,每只都在十五斤以上;鹵水不用老鹵,而是每天現(xiàn)熬一鍋的新鮮鹵水,絕對不過夜,鹵出來的鵝肉清香不膩,鹵香純正。”
淵文笙推薦了一份鵝肉鵝蛋加菜心的鵝肉蓋飯,桌上放著一瓶當天新鮮的鹵汁,開吃前先淋點鹵汁在飯上,味道還真是不錯,現(xiàn)鹵的鵝肉沒有老鹵的沉重感,鹵汁沁到肉里;配菜的豆腐干是炸過的,外皮微脆,里面咬起來是那種老豆腐干的感覺,很是軟嫩,沾點鹵汁更棒。桌上還有小碟的蒜泥白醋,幫助客人解膩提鮮,淵文笙還提前幫段嫣要了一份甘草水果,讓段嫣有了很大的滿足。
可是兩人通過各自的手機觀看了慕翠彤的直播,明顯感覺到咖啡館里的氣氛顯得有點沉悶,在淵文笙兩人等待美食的時候,三個人還在上演一幕幕話劇;姜飛充分發(fā)揮了自己的攝影水平,在拍攝過程中,對角度掌握得很好,讓慕翠彤贏得了數(shù)不清的掌聲和鮮花,在那些粉絲的眼里,姜飛仿佛就是慕翠彤的一個好搭檔,
苔絲在一側(cè)安靜地啜著咖啡,警方在其他攝像頭里能看到苔絲珍惜咖啡的樣子,每一口都啜得很仔細,讓人明白了什么叫櫻桃小口,什么叫淺嘗即止;慕翠彤的直播進行了整整一個小時,苔絲那杯不停在喝的咖啡,僅僅喝了三分之一,恐怕就算最挑剔的咖啡控,對苔絲也挑不出毛病,只能說苔絲是個懂咖啡的人。
姜飛沒有忘記苔絲,應付慕翠彤的同時,從隔壁幫苔絲點了一份快餐和一份水果沙拉,慕翠彤的手機稍微傾斜了一下,就讓自己的粉絲看到了姜飛的舉動,頓時譴責姜飛的聲音不絕于網(wǎng);阿梅火上澆油地給姜飛加了一個花心蘿卜的評語,頓時引來一陣陣的喝彩聲。姜飛很是自覺,站在慕翠彤手機的鏡頭前,客氣地詢問慕翠彤:“慕小姐是不是還有什么需要本店服務的?”
慕翠彤看店門口已經(jīng)來了其他顧客,笑著搖搖頭說:“你做得無懈可擊,只不過,你的膽子是不是太大了些,你難道不知
道多少人對你有著殷切希望,你卻在這個咖啡館,陪著兩個女人整整一個上午。”
姜飛的嘴角掠過一絲不屑說:“咖啡館是我起家的生意,慕小姐是不知道我對這個地方的留念,相比較而言,苔絲小姐更能體諒我,為了不讓我累著,在我?guī)湍汩_始拍攝的同時,已經(jīng)把咖啡館包場了。不過慕小姐是還在店里的客人,有什么需要盡管說。”
慕翠彤從耳麥中聽到了于嵪的提醒,姜飛和苔絲還有時間玩下去,說明雙方負責后臺支持的人物已經(jīng)開始商量細節(jié),不需要兩個人做出決定,兩人等待的就是最后一個結(jié)果。慕翠彤心里話,這是必然的,不過現(xiàn)在既然自己已進入了姜飛的視線,慕翠彤就有一種說不清的直覺,覺得姜飛這個人,還真有點跟普通人不大一樣。
更何況從理論上講,能在今天意想不到地接觸姜飛和苔絲,慕翠彤認為自己比其他人更容易接近最后的目的。慕翠彤帶著點挑釁的口氣說:“我想點一份和苔絲小姐一樣的午餐。”
姜飛笑著點頭說:“沒問題,不過慕小姐,有句話說在前面,午餐來了,你需要自己買單,咖啡館不墊付。”
姜飛說完,就開始在手機上操作,根本不給慕翠彤說話的機會;慕翠彤微笑著站起來,朝姜飛走過去一步,這一步讓兩個人的距離超乎尋常的拉近,幾乎就是臉碰臉那么近;姜飛原本想后退一步,一個是怕慕翠彤步步緊逼,退與不退都一樣,另一個原因就是看見苔絲迅疾異常地拿手機對著了自己和慕翠彤。
姜飛只能咬牙站在原地,承受著慕翠彤比自己還高半個頭的壓力,在苔絲直接放到網(wǎng)上的視頻里,姜飛是絕對的弱者,無論是從個頭還是經(jīng)驗,都被慕翠彤吃得死死的。但是姜飛還是在堅持,保持著那種面對客戶唾沫自干的笑容,讓整個場面不至于僵死。
牛仔南在關(guān)鍵時候幫了姜飛一把,直接把咖啡館的四個攝像頭拍攝的場景放在了四個不同的網(wǎng)站上;于嵪立即提醒慕翠彤,畢竟慕翠彤的身份有些微妙,慕翠彤毫不在意地甩甩長發(fā),甚至側(cè)過臉,面對著苔絲手機給了一個笑意盎然的特寫,那是一種捉弄人得手的笑容,帶著勝利的喜悅。
苔絲給了慕翠彤一個鼓勵的眼色,姜飛看得清清楚楚,曉得自己已經(jīng)搖搖欲墜,干脆舉手認輸說:“二位小姐今天所有的費用免單,包括苔絲小姐的包場費都不用出了,你們想坐到什么時候就坐到什么時候。”
慕翠彤灑脫地拍拍姜飛的肩膀,說了聲謝謝就回到自己的座位,和苔絲一樣啜起咖啡,那種優(yōu)雅與風度,絕對不在苔絲之下。于嵪看到了顧指火新發(fā)來的消息,才知道苔絲今天要在電影城帶走一樣東西,頓時緊張了起來;苔絲的表現(xiàn)一直給人她有的是時間,能在這種情況下沉住氣,這個女人真的是不簡單,最要命的是,一旦出現(xiàn)沖突,關(guān)系到慕翠彤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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