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畢川將自己調(diào)查過的結(jié)果告訴五殿,八殿就公開罪己詔了。
她認(rèn)為審查不嚴(yán)格,自己有很大的過失,當(dāng)時我?guī)萄b后的泉兮去找她報備她并沒審查仔細(xì),導(dǎo)致引狼入室,所以她應(yīng)該為往生鏡失竊一事,負(fù)很大的責(zé)任。
對于八殿此等嚴(yán)于律己的態(tài)度,我感到深深的懺愧,于是打算一同受罰。
五殿:“你們這一個二個的,是打量著罰了自己,可以甩手陰間事務(wù)不管了嗎?”
“沒有的事!”我立即辯解,偷看了八殿一眼,她一如既往面無表情,也未說話,好似無論是自己犯了錯還是立了功,都不重要。
“三殿,你若真心悔改,就去把往生鏡找回來。”
“一定一定。”
“那你還愣在這兒干什么?”五殿輕瞪了我一眼,我立刻意識到,他與八殿可能有其他要事相商,于是趕緊風(fēng)似的撤出了第五殿。
往生鏡只是一面小小的鏡子,我從何找起啊……
莫非再去趟北方鬼域?不,我不想再遇到泉兮了,只要他出現(xiàn),準(zhǔn)沒好事。
正躊躇,歌歌跑來找我,說話結(jié)巴了一般。“三殿……不……不……好……有……”
我耐著性子聽了半天,還是沒搞清楚她要表達(dá)什么?
“到底怎么了啊?”
“沒有腦袋啊!它到處找自己的腦袋!”歌歌終于喊出了一個完整的句子。
我:“你說無頭鬼啊,我還以為又來什么大事了。”
“沒有頭欸。”歌歌還是一臉驚恐。
“哎,看來有空是得帶你去好好認(rèn)認(rèn)地獄三十六鬼什么樣了。連個無頭鬼都嚇成這樣,那以后你要是見了血糊鬼、鱉幽靈、五奇鬼還有落頭氏這些可怎么辦?”
歌歌小心翼翼地問:“那些是什么?”
“都是鬼,模樣比無頭鬼嚇人多了。”
可是說完我就后悔了,歌歌說什么也不要當(dāng)鬼差了。我不由得鄙視了她兩眼。“怎么說也是當(dāng)了兩千年貓妖的人,怎么一個個鬼就把你嚇成這樣了?丟臉不?”
似乎覺得我的話在理,那些鬼只要未經(jīng)修煉,法力是很小的,身為鬼差竟然怕鬼,著實(shí)丟臉。
為了不讓歌歌這個好不容易忽悠來的鬼差撂挑子不干了,我只好又回憶了一把自己從前的心酸往事。
“想當(dāng)初我剛當(dāng)閻王那會兒,也是見個奇形怪狀一點(diǎn)的鬼都要怕,別說無頭鬼了,我連縊鬼都怕,縊鬼也不過就喜歡伸伸他的長舌頭,照樣把我嚇得半死……”
那些個長相太過獨(dú)特的鬼,我都沒敢和歌歌描述多了,且待以后谷衣帶她去認(rèn)吧,她是個比我能說會道的,我亦不用擔(dān)心歌歌會被嚇走。
雖說閻王殿內(nèi)萬年,各樣式的鬼都見了無數(shù),但終歸還是習(xí)慣看些有頭有臉,形貌正常的鬼。
記得我被嚇得直接暈過去的一次是,堂下押送來了落頭氏,那落頭氏的脖子可以無限延申,變幻出各種形態(tài)。
照理說神仙妖怪如此多樣,我不應(yīng)被這樣一只長脖子的鬼嚇到才對。但那落頭氏不經(jīng)意間用自己的脖子纏住了我的脖子和肩膀,與我臉貼臉……待我反應(yīng)過來后,立刻就不省人事了。
另外還有五奇鬼,又稱一目五先生,初見時也嚇了我一跳。一目五先生,顧名思義,是五只鬼共用一只眼睛,獨(dú)眼也就罷了,還有五顆腦袋。
三十六鬼,雖形態(tài)各異,數(shù)量卻并非均等,六界最為常見的鬼,其實(shí)還是和尋常人模樣無二的鬼。
得了我許久安慰,歌歌才勉強(qiáng)收起了自己不當(dāng)鬼差的心。
我?guī)е韪杌氐降谌睿l(fā)現(xiàn)那無頭鬼還在。歌歌定睛看了看,又搖了搖頭,努力壓制住了自己恐懼的心。
無頭鬼生前被砍了頭,死無全尸,所以即使成了鬼也是殘缺鬼,通常閻王們碰到無頭鬼,都會翻翻其生前所做之事,只要不是十惡不赦,都會令鬼差幫忙找到他的頭和身體,放到一處,這樣一來,無頭鬼便不是無頭了。
谷衣見我?guī)е韪杌貋砹耍溃骸安蝗邕@找頭的事就由你去吧,正好鍛煉鍛煉。”
歌歌忽然渾身僵住,我立刻替她答應(yīng)了,道:“去,必須去。”
“你陪我去。”歌歌拉了拉我的袖子。
谷衣板著臉,道:“這等小事怎么能讓三殿親自出馬呢?”
“可……”歌歌環(huán)顧了四周一圈,發(fā)現(xiàn)其他鬼差都裝作在看房梁,我能理解他們,都不愿意帶新手,而且還是歌歌這樣一驚一乍的新手。
這種時候,也唯有勇敢犧牲自己,放能顯得大義凜然。
我道:“罷了罷了,我?guī)闳フ遥贿^,只此一次啊,以后做什么事還是得你一個人去完成。”
“太好了!”
谷衣不同意:“三殿,你這樣離開陰間,恐會有危險吶。”
“有什么危險,就去人間找顆頭嘛,又不是虎穴狼窩。”
“可……”
力排眾議,我還是帶著歌歌離開了陰間。這還是我第一次獨(dú)自離開,歌歌這個戰(zhàn)斗力還不如我一半的新鬼,我并沒將她算在內(nèi)。
無頭鬼因?yàn)闊o頭,也就沒法知道他的樣子,更不能撈出往生鏡來瞧瞧他死之前的事,所以我們只好依據(jù)生死簿上一些簡略的記錄尋找線索。
按照生死簿上說的,這鬼姓李,周圍人都叫他李二,死前成了戰(zhàn)俘,被敵軍給砍了頭。
奇怪的是,當(dāng)我們趕到他死的地方時,發(fā)現(xiàn)此處并沒有什么軍隊(duì)駐扎,反而一片荒漠。
歌歌變回了貓樣,大約是原身嗅覺比較靈敏,果然帶她來找頭是沒有錯的。
黃沙漫天,歌歌幾乎將腳下方圓十里的土地都聞了個遍,最后累趴在沙堆上。“哪里有什么死人味啊,連只老鼠都沒聞到。”
“如果真在這種地方,早成干尸了吧。”
這找鬼容易,找尸首還真的不那么容易。我忽然想到一種可能,這家伙的尸體不會被什么妖魔鬼怪給吃了吧。
若真是那樣,就回天乏術(shù)了,殘缺不全的鬼沒法投身成人,只有投身成動物的份。
我拉起打算在沙堆上睡覺的歌歌,“咱們得趕緊找到尸首,這荒漠里,搞不好會被什么妖怪給吃了。”
歌歌道:“誰那么惡心要吃人頭啊。”
“你以為妖怪都跟你一樣嗎?也不知你那修行的兩千多年做什么去了,膽子如此小。”
“既然這么嫌棄我,當(dāng)初干嘛讓我做鬼差?”
我小聲嘀咕,早知道你這么不堪重任,我才不會拉攏你。
“你說什么?”
“我說啊,歌歌你要加油,我看好你。”我摸了摸她忽然冒出來的貓耳朵,手感很是舒服。
像李二這樣死在異地他鄉(xiāng),家中有無親無故的人,也不存在說有人千里迢迢跑來收尸的可能,君不見黃沙百戰(zhàn)后,遍地殘骸無人問津。
穿行于荒漠之中,隱約還是能看到一些盔甲武器,但數(shù)量稀少,可見這里一定不是兩軍主要交戰(zhàn)的地方。
歌歌不知什么啥時候掏出了一本生死簿,一邊翻又一邊念:“死年二十五歲,同啟十二年,啊?怎么都已經(jīng)死了兩年了,那肯定找不到了。”
“才兩年而已,之前有一個死了二十年的無頭鬼,谷衣還不是把他的頭給找到了。”
那時,我沒有意識到,有谷衣在身邊,替我省去了很多麻煩。
忽然一聲驚空遏云的鷹唳劃破蒼穹,我抬頭,蒼鷹正在上方盤旋,本不足為奇,奇的是,它嘴里叼著一顆圓圓的“球”,球上還有毛發(fā)。
歌歌最先尖叫道:“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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