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mm……”伊誠沉默著，拿捏不準要不要告訴他們。
他的直覺判斷是，鄭薇薇這個女生心思很細，想得也很多。
如果讓她知道自己拿去做桌游，會不會有想法？
“別誤會，因為我偶爾也會給游戲公司的朋友畫些角色原畫，”鄭薇薇笑了笑，拿著手上伊誠提供的角色名單，“這些角色聽起來有點像游戲形象。
我是擔心被人用在商業用途上。”
這一下，完全扎在了伊誠的軟肋上。
“被用在商業和只是拿來玩玩是兩件事情，如果是給游戲公司畫的話，一個角色……”鄭薇薇猶豫了一下，有些遺憾地看著伊誠。
“要多少？”伊誠問到。
說白了不就是錢嗎？
但是朋友介紹還好意思跟一個高中生開口，這個鄭薇薇也真夠厲害的。
“看情況，我之前給游戲公司的朋友畫畫，他給我的報酬是一張原畫5000塊。”
很好。
5000塊。
你不如去搶好了。
伊誠臉色有些難看，干笑了兩聲，沒有立刻回答。
葉星見狀覺得面子上有些掛不住，臉色也沉了下來。
“薇薇，他一個高中生，拿你的畫去能賺幾個錢啊？估計也就是畫來玩玩，送送人當禮物，你有必要這樣漫天要價嗎？”
……
“哈哈哈哈……”鄭薇薇見葉星動怒，趕緊賠笑著說到，“我哪兒能漫天要價呢，我也是隨口問一下，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對什么事情都很上心。
伊誠弟弟肯定不可能拿去做商業……”
談到這里，伊誠已經想站起來走人了。
他對作畫的水平要求又不高，能畫狼人殺的人在美院里面一抓大把。
如果不是葉星，他根本就不想繼續留在這里。
“我們幫忙就是了，其實也沒多少，畫，肯定幫你畫。”鄭薇薇見現場的氣氛有些尷尬，趕緊找補到。
她說完這句話，氣氛稍微緩和一些。
“謝謝薇薇姐，”伊誠也不想把事情弄得太僵，太僵了葉星的面子上過不去。
“我期待你和梁原哥的大作。”他舉起酒杯，為合作的第一步干杯。
但是，在這場談話過后，伊誠已經默默下了決定——
他不會再跟鄭薇薇合作了。
以伊誠的直覺，如果鄭薇薇參與進來，以后免不了要惹出其他的麻煩。
但是這些畫還是得給他們畫，只不過最后不用而已。
不管梁原和鄭薇薇畫成什么樣子，他都會給錢，并且再另外找其他美院的學生重新畫過。
撇清關系，是為了以后著想。
最后四個人閑聊了一會兒，吃完火鍋以后，伊誠跟著葉星兩個人離開了美院。
路上葉星的心情不太好。
她這個人很直，什么都寫在臉上。
心情好就笑，心情不好就皺眉。
她跟伊誠兩個人一前一后走著，兩個人都沒說話。
夜風吹拂著。
橋邊的流水潺潺。
兩個人的鞋子踩在石板路上，聲音清晰可聞。
“伊誠，我要跟你說一聲對不起。”
葉星的聲音傳來。
伊誠停下了腳步。
“我沒有想到薇薇會獅子大開口的。”她有些難受地撇了撇嘴，身上穿著的牛仔衣在月光下有些發白。
“沒有啊，”伊誠笑著，“我感謝還來不及呢，如果不是星姐你推薦的話，我恐怕不知道該去找誰才好。”
話雖這么說。
不過今天伊誠也學了一課——
別拜托熟人找人談合作。
就算找了，也別在介紹人的面前談。
像最后這個局面，如果鄭薇薇就是死活不答應的話，確實挺尷尬的。
他相信葉星不會坑他。
但是萬一真的來了兩個水平很爛的人，他拒絕也不是，不拒絕也不是。
拒絕了，就是打葉星的臉。
不拒絕就是坑自己。
所以伊誠現在已經準備拿這800塊錢打水漂了。
下周發工資，3000塊錢，他本來準備拿這筆錢作為本金的。
突然少了800塊，不免有些心疼。
“星姐？”
“嗯？”
葉星停下了腳步。
旁邊河道上長長的蘆葦把她的臉映照得斑駁。
伊誠走到她的身邊，默默地伸出手來——
葉星微微一怔，伊誠的那個動作，就像是要抱她一樣。
男生身上的氣息隨風吹拂到臉上，她的一顆心突然跳動起來。
“好了。”
伊誠從她的肩膀上用手指捏起一條青色的小蟲。
“看起來應該是剛才從樹上掉下來的。”
伊誠把青蟲放到地上。
在這種季節還能活下來，生命力也夠頑強的。
葉星微微一愣，沒有想到是這樣。
“謝、謝謝。”她咳嗽了一聲。
伊誠笑了笑。
兩個人繼續走著。
過了一會兒伊誠繼續開口問她：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有一天你不打棒球了會做些什么？”
“emmm……”
葉星皺起眉頭，思考了一會兒。
“不知道哎……”她發出一聲苦笑。
伊誠笑了笑，大概能猜到她的回答。
葉星這個人很直，如果能把她轉化為自己的助力就好了。
伊誠沒有再說話，雙手插在褲兜里面，陪她走完了最后一段路。
……
之后伊誠自己去跑美院，找了兩個繪畫功底還算不錯的低年級學生，然后把他的作畫角色包了出去。
這次他提高了價碼，以每張200塊錢的價格包給他們。
過了幾天，大概到周五的時候，伊誠先收到了梁原和鄭薇薇的畫。
然后到周六早上收到了兩個低年級學生的畫。
不得不說，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梁原和鄭薇薇的畫技就是要高人一籌。
梁原的畫作生動細致，大氣，狼人畫得粗獷有力，你看一眼就能從眼睛里看到狡詐和危險的那種。
鄭薇薇畫的女性充滿了魅力，一個披著紅斗篷的女巫，雙手各拿著一個藥瓶，里面穿著一件露臍裝，眼神清純而溫和。
看起來要多撩人就有多撩人。
而低年級同學給伊誠交回來的原畫就達不到這樣的效果，只能說有其形卻無其神。
沒有靈魂。
說明葉星給他推薦的時候是精挑細選過的，她本來是為了伊誠好，也沒考慮到鄭薇薇的要價。
拿到原畫的電子版之后，剩下的就方便得多了。
這幾天伊誠自己聯系了一家小型印刷廠。
本來印刷廠是不接這種小單子的，但是最近印刷業競爭激烈，紙媒行業受到電子書的沖擊，變得不是很景氣。
所以印刷廠除了印書之外，也承包印刷私人名片、紙盒包裝、卡牌等業務。
剛發完工資，支付了原畫的2400塊之后，伊誠手上也很拮據，只有22600塊錢。
其中2萬塊是之前張亮提前支付給他的。
2600塊是在棒球館打工得到的薪水，在除掉一些開銷之后剩下來的。
一副【狼人殺】20張卡牌，除了常規要用的之外，伊誠還為每副牌增加了幾張備用卡。
正常情況下，最多能支持到18人玩，也就是6狼6民的情況。
一副卡牌的印刷和材料費用加起來差不多1塊錢左右。
這個材料只能算是中檔高一點，不同的檔次質量不同，價格也不同。
但是已經能滿足需求了。
要知道一副中等檔次的撲克牌，成本也就5毛錢左右。
伊誠一次性訂了400副。
剩下200塊錢，他準備請林思慕和幾個棒球館的同事吃一頓。
畢竟是第一次發工資。
得慶祝一下。
臨走的時候，印刷廠的老板還跟他說，“如果你下次來訂單超過5000副的話，可以給你打九折。”
伊誠心想，那得看我能賣出去多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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