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蘇墨是知道的。

    關于擺渡亡魂一說。

    她雖然偏科，生死之事不是她的職權范疇，但是她也曉得一些幽冥世界的規矩。

    但凡死于海中的亡魂，并不是小黑小白那邊的體系來帶走，而是由靈魂擺渡者來帶。

    而靈魂擺渡者的花銷要高些，不像小黑小白那樣拿個勾魂鎖就可以執勤了，而是需要一艘擺渡船。

    這擺渡船需要維護，再加上靈魂擺渡者還要有開船的駕照才能應聘入職，所以他們往往會在接收亡魂的時候，收點小費。

    那小費便是死者死后在眼睛上蓋著的兩枚銀幣。

    無疑，剛剛出現的“浮尸男”正是一個要去往幽冥世界的亡魂。

    然而，按理說，他已經是個亡魂了，而這里是現實世界，通常情況下，是不會互相干擾，更不可能他的身體會撞到蘇墨他們的小船。

    靈魂擺渡者再喜歡收小費，也可能放縱自己轄區內的亡魂，擾亂活人生者的區域。

    也就說，這里的靈魂擺渡者很可能遇到了什么意外…生死界限出現了混亂。

    換句話而言，根本無法分辨——

    此時在自己身邊的…是死者，還是生者……

    同一時刻…

    大船的船頭，除去蘇墨和司厲君外，還有十九個人，全集中在了一起。

    歌聲依舊。

    船長拼盡了肺里的所有力氣，這時唱得快要嗓子冒煙了。

    他實在抵不住自己的歌喉，終于歇了一口氣，停下來問到：“安助理，我們要這樣一直唱，唱到什么時候啊？”

    “我也不知道。”安洋也趁機停了下來。

    若非此時不是大合唱的話，就他五音不全的嗓子，他才不要大合唱呢。

    船長見安洋跟他一樣，都不大想唱歌，趕緊又道：“那要不別唱了。我剛剛就在想，我們因為司先生的女朋友一句話，就開始唱歌這種做法實在不太嚴謹。”

    “你最開始散播這片海域的傳說時，就嚴謹了？”安洋瞥了船長一眼，他是司厲君的忠實員工，也是VR科技的粉絲，對于無神論那是相當維護，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老板如今找了個神仙做女朋友。

    也因此，他從一開始聽到船長關于海妖的傳說就沒當回事。

    當然，最開始進入這片廢墟般海域時，他的確在看到如此多的殘骸后，被嚇了一跳。

    可是他并沒有往海妖或者怪力亂神上面想，只不過司厲君跟蘇墨讓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罷了。

    所以，他又冷哼了一聲，“所以，你都這么不嚴謹了，還跟我談什么嚴謹？”

    瞧安洋毫不在意，船長開始據理力爭：“不是，安助理，我跟先生女朋友不一樣，我說的是真的！她說的那唱歌可以抵擋惡魔的事才是空穴來風。”

    “你倆也差不多。”安洋繼續瞅著船長，要不是船長這么疑神疑鬼，船上的人也不會跟著一起軍心渙散。

    再加上，一想到蘇墨剛剛添油加醋，他更覺得今晚這一出簡直是無稽之談，“許小姐平日里就中二得神神叨叨的，我看吶。她是中二病一號，你是中二病二號！”

    “安助理，你怎么能這么說呢…”

    聽到船長跟安洋爭執起來，船上另外還在唱歌的船員們也都停了下來，準備阻止兩人的爭論。

    就在這時…

    “咚！”

    又是一聲船身被撞擊了的聲音。

    船長猛地打了個寒涔。

    “什么東西！？”他發誓，再進入這片廢墟海域后，大船就下了錨，停住了，絕對沒有輕易去觸碰海中的殘骸，那發出聲響的必然是…

    有殘骸自己撞向了大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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