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莫甘娜悶哼一聲，掙扎著試圖從地上爬起，最終卻依舊以失敗告終，再次摔倒在了地上。
她看向了不遠處位于王座上的凱莎，目光中滿是仇恨…以及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復雜。
看著似乎已經完全喪失反抗能力的莫甘娜，凱莎微微瞇起了雙眼，輕輕揮了揮手。
在她的動作下，英武的銀色天使收起了手中的長劍，巨大的身軀緩緩消散，化成了無數細小的銀沙消散在了空氣之中。
就像從來出現過一樣。
如果不是倒在王座前的惡魔女王，以及周圍被戰斗波及所留下的痕跡，真讓人懷疑剛才出現的一幕會不會只是自己的幻覺。
…
“嗯…”
天使女王翹起了雙腿，姿態一如既往的優雅。
“那個大家伙操作起來有點繁瑣，還需要修改。”
發生在她面前的似乎僅僅只是一場可有可無的鬧劇，而不是兩位‘王’之間生死搏殺。
“果然，還是銀翼用起來更順手。”
在她平淡的聲音中，一支銀翼來到了莫甘娜的身邊，動作輕柔的托起了她連站立都異常困難的身體。
“你…呼…你…呼…”
再次遭到羞辱的莫甘娜急促的喘息了幾下，試圖積攢出足夠說出一句完整語句的力氣。
“嗯哼？”
凱莎微微歪頭看向了面前的手下敗將，表現出了足夠良好的修養和耐心。
足夠的氣定神閑…以及足夠余暇。
“你這個…”
“我的銀翼可沒掐著你的喉嚨，繼續說下去。”
凱莎交叉起纖細的十指，支撐在了自己的下巴上。
“然后我就用這對銀翼…”
“讓你的生命，定格在…這‘姐妹’相逢的特殊日子里。”
“你這個…碧池…”
莫甘娜有些艱難的說道，短短的五個字便耗盡了她好不容易積攢出的力氣。
“呵…”
凱莎挑了挑眉毛，閉上了自己的雙眼，目光中的一抹失望一掃而過。
可能連她自己都不太確定，如果莫甘娜…不，或許說涼冰此時開口認錯，她這個天使之王是否還能下的去手。
“永別了…”
但也正因為她是天使之王，所以在任何時候都不會被動搖自己所堅守的信念。
“我愚蠢的妹妹。”
等到凱莎重新睜開雙眼時，她的目光已經重新被自己所信仰的‘正義’給替代。
她抬起了一只手臂，準備在下一刻結束掉莫甘娜的生命。
結束掉天使與惡魔之間…糾纏了上萬年的宿命。
…
遠處正在和惡魔廝殺的的陳君突然心生警兆，猛的扭頭看向了戰場的中心位置。
看到了正在消散的巨大天使，以及完全陷入凱莎掌控的惡魔女王…
失去了最高統帥和精神領袖，剩下的惡魔軍團雖然數量龐大，但是根本不足為懼。
而等到天使們殲滅了惡魔的主力，自然可以分潤出足夠的閑暇來支援陷入戰火的地球。
相信到那個時候，即便是死神卡爾親至于此，也不敢在這位‘諸神之王’面前稍加放肆。
和平唾手可及，一切似乎都在向著好的一面發展。
但是這股源自本能般的不安…
陳君下意識加強了【偵測邪惡】的術法，讓投影在視野中的世界變得更加涇渭分明。
“怎么了？”
天使冷注意到了陷入遲疑的騎士，有些疑惑的停留在了他的身邊。
短暫的并肩而戰，已經讓她稍稍改變了對陳君的感官。
不過即便如此，也沒有理由讓天使小姐輕易原諒來自他的無視。
“喂，我在問你話呢！”
“喂！”
于是，在冷有些不滿的催促中，陳君猛的張開了背后的雙翼，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徑直沖向了兩位女王所在的位置——
在他的目光中，一抹突然出現的猩紅正在以驚人的速度浮現在天使女王的身后。
那是一種，在另一個世界他無比熟悉和忌憚的強大生物——【深淵】
陳君睜大了雙眼，過去的記憶如同潮水般在他的腦海中一一涌現，整個人已經直接在光翼的推動下沖了出去。
“小心身后！！！”
騎士的身影在在空中留下了一道絢爛的軌跡，而他的示警聲則是以更快的速度傳遞到了凱莎的耳中。
“嗯？”
正準備處決莫甘娜的凱莎顯然也發現了什么，猛的扭頭看向了自己的身后。
剛好看到一個巨大而又猙獰，整體趨于透明的恐怖生物憑空浮現。
沒有一絲征兆。
陳君已經沖到了凱莎的面前，揮出了手中燃燒著蒼白火焰的長劍。
他的身影和王座上的天使短暫重疊在了一起。
時間也在這一刻定格。
那個來歷不明的恐怖生物，用與自己臃腫體型毫不相襯的速度從天而降，將凱莎和陳君兩人，連同女王的大半王座一起全部吞入了口中。
下一刻，它完全淡化在了空氣中。
“凱莎女王！”
來遲一步的天使冷有幸目睹了這樣的一幕，滿臉的不敢置信。
…
伴隨著凱莎一起消失的還有她的銀翼，讓失去了支撐的莫甘娜再次砸在了地面上。
她掙扎著從地上爬了起來，隨后慢慢走向了凱莎原先所在的位置，身形踉蹌。
“呵呵…”
惡魔女王發出了一聲輕笑。
“呵呵呵呵——”
伴隨著每一次邁步，莫甘娜的笑聲變得愈來愈放肆，但是到了最后，卻多出了一絲悲傷的意味。
她現在的狀況相當糟糕，甚至可以說是近萬年來最虛弱的時候，但是她已經…不在乎了這些了。
就像是你一直憋著一口氣想要完成的目標，在某一天突然完成了。
你收獲的卻不是成功的喜悅，而是之后無盡的空虛。
“極端…”
莫甘娜最終停在了王座之前，伸手輕撫過椅背上斷裂的紋路。
“成就了我們的現在。”
她目光中仿佛再一次浮現出了那個幾分鐘前還端坐在王座上的天使。
“卻摧毀了我們的未來。”
惡魔女王收斂了自己的表情，慢慢坐在了那個原本屬于凱莎的位置上。
“其實也未必…”
她抬頭看向了天空，看到了因為凱莎突然消失而節節敗退的天使戰士們，語氣變得無比縹緲悠久。
“我仿佛看到了…無與倫比的未來。”
…
（第二更，補補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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