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時看老秦憤怒,錯愕、疑惑交織的表情,意識到自己的狀態、語氣有點不合適,干咳了一聲,說,“我看你是一個五十八歲的老同志,不和你爭,希望你耗”
老秦聽不得別人說他歲數,孟時話沒說完,他就像被點著的炮仗一樣,一下就爆了。
“行了!行了!”他也顧不得拿腔拿調,直接指著張麟均怒聲說,“你讓他在這錄,壓根就沒想在正式錄制的時候唱這首歌,現在跟我在這扯什么犢子!”
在孟時唱完硬漢之后,老秦就想明白了,孟時本來就沒想在臺上用這首歌,不然他沒有理由讓人用相機單獨錄下來。
他錄下來,沒辦法直接放到嗶站上面去。
因為現在才錄第二期,距離樂隊的正式播,還太久了。
這貨就是借著棚里的設備燈光,公器私用,給自己錄了首歌。
張麟均手里拿著已經關掉的相機,被老秦指一下,嚇得差點沒把相機扔了。
陸成康走過去,指了指因為蹦起來接孟時彈出來的吉他撥片,引發腿疼的江油,說,“相機我幫你拿,你去扶一下你朋友!
張麟均下意識就把相機給了他,彎腰去撿江油的拐杖。
因為這首歌和老秦起了爭執的馬一個,回頭用他那直勾勾得眼神,盯著孟時,問,“你一開始就沒打算唱這首歌?”
老秦一看馬一個開始對孟時輸出,心情好了許多,雖然馬一個很不給他面子,但這人并不是在針對自己,而是在針對事。
他索性不說話,開始看戲。
孟時沒否認,從臺上跳下去,走到馬一個身邊,打口袋里摸出煙,把里頭僅剩的一根遞給他。
馬一個沒接,垮著張馬臉,復讀,“你一開始就沒打算唱這首歌?”
孟時多少能理解老秦剛剛的感受了,把煙收回來,叼著,點了,說,“我沒說要上去唱這首歌啊!
馬一個楞了下。
孟時說,“我說這首歌送給馬卡和孟愈遠!
馬一個伸手捏了一下自己的漁夫帽,轉身招呼自己的人,說,“正式錄制的時候,我們在過來!
他覺的自己像個小丑一樣,被孟時耍了,還認為孟時這人不值得結交。
孟時叼著煙,看著領著舌劍其他人離開的馬一個,沒想明白他這是怎么了。
疑惑的看了眼身邊的褚樂,意思,你們老熟人了,我哪里惹到他了?
“別管他,這人就這樣,誰也不知道腦子里都想些什么!瘪覙仿柫寺柤纾瑔柦箯,“你腦子也有病,要不猜一下他在想什么?”
焦從錘了他一拳,“我是精神方面有問題,馬個是腦子有問題,我認為自己比他強一點,我不屑猜他。”焦從認為馬一個這破名字拗口,一直管他叫馬個。
這兩個家伙,人還沒走,就開始當面埋汰人了。
秦川和舌劍,雙方關系并不算好,在褚樂看來,你甩我們主唱臉,那我就不用給你臉。
而焦從是真心覺得自個的精神狀態比馬一個強。
馬一個人沒走出去幾步,自然是聽到了焦從和褚樂的話,不過他和樂隊幾人頭都沒回,直接走了。
不是他沒脾氣,是打不過
秦川樂隊老五,焦從,褚樂的腦回路和孟時很像,我就這弔樣,不服你就干我,文斗武斗,你來選,不帶怕的。
以前樓三在的時候,因為他的性格,老五幾人還算克制。
現在孟時
這貨自個都不講“武德”。
孟時拍了下對馬一個背影伸出大拇指和食指比劃的焦從,說,“哥,你清醒點,你把自己房子點了這事還記得嗎?”
焦從摸了摸自個的爆炸頭,挺驕傲的樣子。
老秦看這幫人眼里是真的沒他,索性一甩手,往馬一個離開的方向,走了過去。
他覺的自個以前聽了孟時的鬼話,決定不往公司簽樂隊,是鬼迷心竅。
舌劍當初主動提出要簽到輕雪傳媒,如果當時簽下來,馬一個怎么可能這么跟自己說話。
孟時和老秦說過如果你看好一個樂隊,把樂隊簽下來,那你就會被定義為資本,你脫離了自己原本是個樂手這個階級,成為了“上層”,如果處理不好,那接下來這些樂隊對社會的、對體制的,憤怒、矛盾、對抗,就會通通轉嫁到樂隊和公司上面,這是一個大坑。
孟時有預感以老秦好大喜功的性格,遲早要進坑。
現在見他跟著舌劍樂隊離開,這種預感成真了。
秦仟看看往外走的二伯,又看看孟時,腳底下邁著碎步來來回回,最終想起自己是孟時的助理,默默的留了下來。
孟時沒有再和老秦談和阻止他的想法,或許錯的人是自己呢,或許老秦可以駕馭這些人呢。
讓他去做吧。
實踐出真知,時間是檢驗真理的唯一辦法。
出于這個想法,孟時決定催化加速一下這個過程,反秦輕雪已經大步往影視業走了,老秦玩崩了,他無所謂。
孟時把嘴邊的香煙拿下來,將快懟到自己臉上的相機推開,對相機后面的陸成康說,“您老大不小了,怎么還干搶別人相機的事,別拍了,有什么問題問吧,馬卡你也見過!
被陸成康拿了相機的張麟均,拿著江由的拐杖,站在一邊津津有味的看著陸成康的運鏡。
他雖然不知道拿他相機的大叔是誰,但看他的運鏡手法和手的穩定度,就知道這是專業的。
陸成康從相機取景器看抽煙的孟時,聽他說起馬卡,順勢問,“馬卡我見過,孟愈遠是誰,親戚嗎?”
孟時盯著正往外走的老秦,說,“孟愈遠是我爹,很早就開始搞樂隊,是個有點名氣的吉他手!
這小子的爹是圈內人?老秦腳下一頓,他從來沒聽孟時說過這事。
陸成康回憶了一下,實在沒想起來孟愈遠這個名字,問,“樂隊名字?”
孟時說,“他有個外號叫老幺,也有人管他叫老妖!
在場大部分人聽到老妖兩個字都懵了。
豎起耳朵的老秦,只感覺從孟時那邊扔過來一顆震爆彈,b,老秦腦子嗡的一下,然后一片空白。
張麟均整個像過電了一樣,忍不住跟孟時確認,“老妖?破土的老妖?!”
孟時抽了口煙,掃了一圈周圍的人,把目光放在如同雕像一動不動的老秦身上,說,“前段時間,破土的王鑄幾來了趟四九城,我這才知道,孟愈遠原來是個挺牛逼的人!
老秦聽到這話,直接帶上痛苦面具。
孟時入主八百里秦川這事,一直是他在主導,王鑄幾是他找的,孟時的思想工作是他在做。
在他看來,孟時這貨雖然不怎么聽話,但總歸是自己人。
他入主秦川后,老五幾人的重心也會從西北那邊轉移到四九城。
等于是利用孟時把老五他們,變成了輕雪傳媒的人。
萬萬沒想到孟時跟西北那邊的龍頭樂隊破土有這么一層關系
我說十幾年沒出甘州的王鑄幾怎么突然就來四九城了原來是在玩我。
小丑竟是我自己
老秦克制住甩自己爆發的沖動,和剛剛的馬一個一樣,頭都沒回的走了,同時心里更加堅定,要打造一個搖滾公司。
孟時偷襲了這位五十八歲的老同志后,撓撓頭,對擅長編曲的褚樂說,“跟我一起去看看麥子會怎么改那首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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