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雪：“數月之前？那沒有選新的山神？”
古樹道：“正在選。”
碎雪：“哦。”
古樹：“小妖怪，你問這些做什么？”
碎雪道：“就隨便問問。”
沒有山神，那這座山森現在的狀況肯定有點糟。
古樹道：“你們身上的氣息，有些奇怪。”
聽到古樹妖怪的話，碎雪道：“奇怪？”
古樹道：“很是奇怪。”
碎雪道：“哪里？”
古樹妖怪卻是不再說話了。
沈羨畫了會兒陣，有些累了，便在地上坐下，碎雪飄過去道：“那鬼怎么還不來。”
沈羨淡淡搖頭。
這時，一個宛若天外的聲音忽然響起，十分好聽：“你們，在等什么？”
這聲音帶著一種神圣感，十分清澈干凈，沒有惡意。
碎雪嚇得趕緊飄到了沈羨身上：“是誰？”
沈羨尚未開口，那個聲音就道：“我是你們一直在說的石像。”
石像？
沈羨和碎雪看向古樹下的石像，石像動了一下，接著發起了光，淡淡的淺金色的光，沈羨和碎雪看到一個人影漸漸顯現，那是一個少年人，看著十六七歲，青絲披散，皮膚白皙，身材纖細，五官漂亮，他站在古樹下，看向沈羨和碎雪。
他往面前的石板上盤膝坐下，道：“明白了嗎？”
少年笑著問道。
碎雪道：“你是石像？”
沈羨看少年，又看了眼石像和古樹。
少年道：“是。”
沈羨道：“你不是古樹嗎？”
少年道：“不是。”
碎雪：“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好脾氣道：“我的名字？浮鏡。”
碎雪：“浮鏡？”
浮鏡：“嗯。”
見少年不是利葉，碎雪有點失望，沒再說什么。
只聽浮鏡繼續道：“其實你們問的事，我知道。”
沈羨聽了問道：“什么事？”
浮鏡道：“你問這附近有一個專門抓年輕人類的鬼怪的事。”
沈羨道：“你知道？”
浮鏡道：“沒錯。”
沈羨問道：“你是妖怪還是？”
浮鏡道：“我？我是這一代的神明，由人類的信奉出現，你們人類口中好像叫我們野神明。”
沈羨聽到浮鏡的話，愣了一下，確實，這個少年身上沒有一絲妖怪的氣息，這少年的氣息十分純凈，也十分弱。
是神明，沈羨放了些心問道：“你知道這附近抓人的鬼怪的事，能告訴我們嗎？”
浮鏡道：“當然能。”
還沒等沈羨和碎雪高興，就聽浮鏡道：“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沈羨道：“什么條件？”
本以為是很難的條件，誰知，只聽浮鏡道：“告訴我外面的事。”
好吧，確實挺難的，因為自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沈羨道：“你想知道什么？”
浮鏡道：“你們人類，能活多久？”
見浮鏡問這，沈羨道：“不知道。”
浮鏡看向沈羨：“不知道？為什么？”
沈羨道：“每個人的生命都不一樣。”
外面的事，就是這種事嗎？沈羨想著。
浮鏡道：“是嗎。是這樣啊。”
說完，頓了好一會兒，才繼續道：“誰創造了神明？”
沈羨道：“不知道。”
浮鏡道：“京城熱鬧嗎？”
沈羨道：“京城？”
浮鏡道：“我聽過路的人類說起過京城，聽到最多的就是京城了。”
沈羨道：“你沒去過嗎？”
浮鏡道：“沒有呢。”
沈羨道：“很熱鬧。”
這點還是能確定的。
聞言，浮鏡道：“有很多很多人類？”
沈羨點頭。
浮鏡問道：“你是哪里人？不是蓿之森的吧，是京城來的嗎？還是從別的地方來的？對了，你叫什么名字？”
見浮鏡問，沈羨道：“我是京城人士，姓沈名羨。”
浮鏡聽了笑道：“沈羨，嗯，我有一個友人，一直在云游天下，真羨慕牠啊，可惜我不能離開這里，如果能離開這里就好了，友人告訴我，牠的故鄉很美，真想去看啊。”
沈羨道：“你不能離開這里？”
浮鏡道：“對啊，不能離開。”
碎雪道：“如果離開呢？”
浮鏡道：“大概會消失吧。”
碎雪不再說什么。
浮鏡問沈羨：“聽說京城有一種果子，紅彤彤的，很酸很甜，是嗎？好像叫，我記得叫糖葫蘆。”
沈羨點頭道：“有。”
浮鏡道：“那皇帝是什么意思？”
沈羨道：“國家的王。”
看浮鏡很想有人說話的樣子，沈羨莫名。
浮鏡道：“人類有很多節日，是真的嗎？”
沈羨：“是真的。”
浮鏡道：“你們人類會吃妖怪和鬼是真的嗎？我的友人是妖怪，牠很久很久才會路過這里一次，停留不久，告訴我很多東西，就又離開了，牠說，人類吃妖怪吃鬼，認為這樣可以長生不老，是真的嗎？”
沈羨道：“據我所知，有這個可能，但是，極其少見。”
浮鏡：“是嗎。”
“那你們吃神明嗎？”
沈羨：“絕對沒有。”
浮鏡：“是嗎。”
“人類真是厲害啊，什么都能吃。”
沈羨：“······”
牠的友人一定不喜歡人類。應該。
浮鏡：“我的友人說，你們伐木燒炭，是為了取暖，你們人類很冷嗎？如果很冷，為什么不把炭吃了？我的友人說，你們取暖，都是因為你們自私，牠是什么意思呢？”
沈羨：“······”
浮鏡：“我的友人現在不知道又去哪兒了，這里只有我和古樹兩個，唉，人類偶爾在樹下歇息說話，也留不久，人類真是和我的友人一樣無情啊。”
沈羨不說話。
浮鏡繼續道：“聽說人類會把鳥兒的腳綁上繩子，然后放到天上，讓鳥兒怎么也飛不走，人類喜歡以鳥兒的絕望取樂。”
沈羨聽了，想，浮鏡說的會不會是風箏？
浮鏡道：“其實我也有一個人類友人啊，那個友人倒是經常來，人類友人看得到我，但是不知道我是野神明，不管人類怎么樣，我還是很愛人類啊，我的人類友人也很好，妖怪友人也很好，果然什么存在都有好有壞吧，你說是嗎，人子。”
沈羨道：“是。”
浮鏡道：“說起人類友人，我又想到了故鄉，我的故鄉應該這里就算，但是我的人類友人的故鄉是京城，一直沒有回去過，我的人類友人明天就會來，每天都會路過這里，我帶你們見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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