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念庭揮退了周遭服侍的人。
開口恭敬有禮:“王爺為國祈福,一路辛苦了。”
好像真的就只是與她問安,一點不打算再為白傾昨日留宿在她王府的事情說些什么。
鳳天寧當(dāng)即看了她一眼,她以為她請她進來多少是為了昨晚的事情,她也確實有心解釋。就算她與白傾如今兩情相悅,可畢竟女未婚男未嫁,要是傳出去即便她與白傾以后成了親,可對于白傾的名聲也是頗有影響的,她不愿。更不愿白傾的家人覺得她對白傾不看重。”
想著不由得轉(zhuǎn)頭看了一眼白澤。
白澤見狀也只能隨即跟著附和了一聲:“王爺一路辛苦了。”
鳳天寧頓時覺得有點無奈。
而見她不動白念庭便將茶盞推到鳳天寧面前,只見茶清色碧白毫似雪應(yīng)是上好的敬亭綠雪,她不急不忙道:“微臣新得了些茶葉,王爺不妨嘗嘗。”
鳳天寧聞言端起杯子淺淺嘗了一口,點點頭道了一聲好茶。
白念庭才笑著道:“昨晚的事微臣多少也了解了一些,說來微臣還要謝過王爺對犬子的救命之恩。”
鳳天寧沒想到她會這么說:“右相大人別這么說,本來就是本王的錯,他身子弱,是我害了他。”
鳳天寧的話帶著幾分自責(zé),白念庭看著她不似作假,心里已經(jīng)寬慰了許多:“傾兒也有錯,王爺不見怪就好。”
“王爺當(dāng)時的處境不送他回來也是為了他的身體著想,微臣不會連這一點都想不明白。所以,這件事就讓它過去吧,有王爺在,微臣相信不會再有外人知道的,也就不存在對傾兒有不好的流言了。”
這一點鳳天寧倒是能保證,她點點頭:“白相放心!”
白念庭含笑沒再說話。
鳳天寧便看向白澤突然問道:“南郊戲園那里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
白澤沒想到話題突然轉(zhuǎn)得這么快,然后又見她沒有避諱的樣子便也從善如流答道:“我去過了,唱戲的人還在,聽?wèi)虻目删筒恢滥睦锶チ恕!?br />
“早晚還會回來的。”
白澤點點頭。
鳳天寧走之前托白澤的事情就是去查那個園子,只是存著僥幸想萬一有什么發(fā)現(xiàn),也沒有抱太大的希望能抓到她們的尾巴。
而鳳天寧到了西洲之后更是沒有刻意掩蓋自己的行蹤,從她踏進西洲那一刻起怕是西洲的風(fēng)吹草動對方就已經(jīng)有所知覺了。
皇姐的意思到了西洲就不必再瞞,把西洲鬧的天翻地覆才好。
寥寥數(shù)語白念庭聽著心里卻也猜出了些大概,但是她沒做聲也沒離開就默默坐著。
鳳天寧卻是好像想起了什么主動問起來:“不知右相大人秋闈之事可還順利?”
白念庭一聽這是在問自己連忙回道:“勞王爺掛心一些順利。”
“那白相對龔尚書可了解?”
她問題跳得快白念庭卻聽得懂。
稍稍停頓吐了一口氣才回話:“她啊,剛?cè)肜舨康臅r候還是微臣舉薦的。”
“她家境不好,當(dāng)年進京考試連住客棧的盤纏都沒有,露宿在外但絲毫不見墮氣,反而異常刻苦,我見她不易于是幫了她一把,后來她也算是得見天日一舉中了榜眼,做了天子門生。”
“一步一步走到了尚書的位置,這些年對我也算是尊敬有加……”
白念庭又頓了頓才接著說:“她后來有了些私心我也是知道的,只是沒成想如今利欲熏心到了這般田地。”
“原來相爺已經(jīng)知道了。”
白念庭笑:“陛下指派左相跟微臣一起主管秋試時,微臣大概就是想到了的。”
“微臣還聽說那西洲太守在回西洲的路上遇上了劫匪,死了……”
“既然做了不該做的事,會有這樣的下場她也應(yīng)該早有準(zhǔn)備。不是劫匪就是本王,她總逃不掉的……”鳳天寧微勾著唇線緩緩開口。
“一個都逃不掉的。”
“王爺英明。”
鳳天寧搖搖頭又笑道:“本王也叨擾許久了,便先走了。”
白念庭與白澤雙雙起身:“微臣恭送王爺。”
白澤將人送到了門口:“多謝你送他回來。”
鳳天寧嘆氣:“我以為你要怪我沒把人給你照顧好呢?”
“傾兒與母親都不怪你,我哪兒還敢啊?”白澤笑道。
“只是褚小將軍那一出,你真的不介意……”
“介意什么,要怪也是怪我自己。”
白澤看著她,她心里一直是擔(dān)心的,哪怕今日親眼看到她送了白傾回來。
她與白傾的相處好不容易日漸親近,她害怕昨日的事又讓兩人心生間隙。
但是鳳天寧的樣子倒是真的沒有介意,反倒是自責(zé)占了更多,終究也沒再說什么只道了句:“路上小心。”
鳳天寧就擺擺手上了馬車。
天色已然黑盡,明月高懸恰如昨日。車馬一路搖搖晃晃,里面鳳天寧靠在軟墊上輕捏著眉心閉目凝神,倦意襲來。
可是突然馬車一停,鳳天寧也立刻睜開了雙眼:“什么事?”
寶云壓低了聲音:“好像是林尚書。”
鳳天寧撩開了面前的帷幔,旁邊躬身的人正是許久未見的林瀚舟。
那邊林瀚舟見到她的身影立即上前:“微臣參見王爺。”
“免禮吧。”
“聽說王爺回來了下官還不相信,沒想到這就遇上了。”
鳳天寧笑著:“你消息倒靈通。”
林瀚舟卻是忽然道:“您平安回來就好,王爺辛苦了。”
她說得認(rèn)真鳳天寧不由得愣了一下才擺擺手又問道:“許久未見,你家正君怎么樣了?”
“已經(jīng)好了很多了,謝王爺記掛。”
鳳天寧點頭:“那就好,本王先走一步,至于其他的改日再說。”
“是,下官恭送王爺。”
林瀚舟辭別鳳天寧之后到了街尾一處僻靜的酒館,周圍都是漆黑只有酒館門前的燈籠發(fā)出昏黃朦朧的光亮。
林瀚舟走進去,掌柜聞聲抬頭看見來人,身形都未動一下然后往大堂角落的桌子指了指,一臉無奈的神情。
桌子周邊大大小小的酒壺散落了一地,桌上的人已經(jīng)醉得不省人事,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念著什么,手里握緊的酒瓶已經(jīng)斜倒酒水灑了一身。
林瀚舟走近拉過她一只手搭到自己的肩上,一把將人扶了起來。
“看看你自己像什么樣子?”
“我……不用你……不用你管我……”說著就要掙扎著去找酒。
“你清醒一點!”林瀚舟突然厲聲喝道。
然后將人一路強形帶離了酒館。
“瀚舟……他說他一輩子都不會喜歡我……哈哈哈一輩子都不會……”
“我……好難過啊……”
“我真的好喜歡他……他是我見過最美好的人……”
“我……明知道他不喜歡我……還是那樣做了,讓他很難堪……他一定很討厭我了……對不對……”
褚懷英斷斷續(xù)續(xù)的說著,這樣消沉難過的褚懷英是林瀚舟從沒見過的,她認(rèn)識的褚懷英向來都是意氣風(fēng)發(fā),肆意昂揚的。
她這個樣子讓林瀚舟也覺得不好受剛想開口安慰她,卻感覺頸間有一點涼涼的液體蔓延,想說的話又梗在了嘴邊,只能無聲帶著人繼續(xù)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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