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遇雪淡淡一笑，嘴角微彎起極為悅目的括弧：“看來試鏡很成功？”

    曾穎挑眉，隱約有了些笑意，“那個角色打戲太多，一般男演員勝任不了，也不肯遭那個罪。江沉他不一樣，畢竟是學舞蹈十幾年的孩子，鄒導一眼就相中了。”

    鐘遇雪點點頭，隨口又問，“他試鏡的角色……是不是武安將軍，蘇譽？”

    大概是了、她想。

    劇中打戲多戲份又重的男配角，思來想去也就這么一個。

    想來也是啊，十幾年舞蹈練出來的男孩，力量柔韌和技巧哪個不是一頂一的好？

    又有哪個導演，會不選他？

    曾穎果然不出意外地點了頭，“是啊，就是蘇譽。不過我先跟你說明白，接下來一個月在劇組，你別沒事找事，不然……”

    漫不經心地訓話訓了一半，卻并沒聽到預料中撒嬌撒癡還帶點耍賴的辯白。

    一轉頭，就看到鐘遇雪坐在沙發上神思不屬地發呆。

    漆黑漂亮的瞳孔中有淡淡一層霧，收斂而安靜的眉目當中，似乎藏了寸許，她讀不懂亦看不透的，苦笑。

    曾穎有些意外，輕聲問，“你怎么了？”

    “沒什么。”

    鐘遇雪一瞬回了神，仰頭笑了笑，“能拿下這個角色……嗯，替他高興。”

    曾穎總感覺她神色有異，卻又說不出哪里不對勁。不放心地皺著眉看了她半晌，最終只得作罷，“我也沒什么好交代的，就一句，兩看相厭那就別看，但就是不準當著外人的面打架！”

    鐘遇雪笑瞇瞇地點頭應了，非常沒誠意。

    曾穎瞪了她一眼，冷惻惻地威脅，“再敢丟我的臉，就給我等著！”

    嚇唬歸嚇唬，曾穎倒也沒真的生氣。

    一會肖肖來敲門喊道：“穎姐，小安姐，劇組來接人車來了，準備走啦。”

    曾穎一拍大腿，“壞了！”

    鐘遇雪一沒換衣服二沒化妝，素面朝天的，怎么在接下來的酒局露面？！

    她一皺眉，房間里的氣壓瞬間就低了。

    肖肖站在門口張著嘴不知所措，倒是鐘遇雪安安穩穩地坐在沙發上，嘴角還抿了一絲微笑。

    曾穎原本面色凝重，可皺著眉繞著她踱了幾圈后，眉毛卻忽然又舒展了。

    “沒事，很好，就這樣！”

    曾穎長舒一口氣，忽然覺得甚是揚眉吐氣。

    沒化妝？怕什么！素顏能打，又何必自找麻煩涂抹得像剛從面粉缸里爬出來？！

    肖肖幫著她幾分鐘換好了衣服，由曾穎陪著，一同下了樓。

    *

    青城梅苑山莊。

    鄒導拍戲有個習慣，不論早晚，總會請一眾主創一同聚餐一次。

    跟殺青宴不同，這算是私人性質的聚會，小小一圈人，藝人只允許經紀人陪同，私密性很高。

    曾穎和鐘遇雪到的時候，其余人已經七七八八差不多齊了。

    不愧是老練于人情世故的曾穎，一進包廂就笑著與眾人搭上了話，不出三兩句，打趣著賠了幾聲不是，就把鐘遇雪到場最晚這事輕輕揭過去了。

    被推上前打招呼的時候，鐘遇雪大致也把人打量了一遍。鄒炳年坐在主位，右手邊是賀洋，左手邊是個還從沒見過面的年輕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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