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息往北面山坡缺口會夜十一去前,先譴了莫和陪同在三皇子身邊。
莫和也做得很好,陪人慢走,天南地北地閑扯,他最拿手,一路逗得三皇子呵笑連連。
小旋子小轉(zhuǎn)子在后頭跟著,都覺得莫二少爺有事沒事,就該進(jìn)宮往甘扶宮走走,這樣他家三殿下也能像此時這般多笑幾回。
莫息同夜十一分開后,直往南面,遠(yuǎn)遠(yuǎn)便聽到他二弟與三皇子的笑聲,頓覺得今兒硬扯著莫和來,著實是個明智之舉。
他二弟什么都好,就是惰性太足,什么都不感興趣,連皇家狩獵這樣的盛事,倘非他拉著令著,他二弟壓根就沒想來。
莫息到近前一看,方見到三皇子坐在高樹下歇息,邊上坐著莫和,再邊上候著小旋子小轉(zhuǎn)子與遠(yuǎn)密,外圍則有廠衛(wèi)守著。
莫和很快發(fā)現(xiàn)莫息,起身高喊著:“大哥!你回來了!”
“又沒去哪兒。”莫息直往樹下走,近前三皇子站起身,他行個禮:“三表哥。”
三皇子順著莫和的話兒說:“都去了半天了,還說沒去哪兒。”
“三表哥還是坐下歇息吧。”莫息看著三皇子略白的臉色,很是擔(dān)憂,回頭便問莫和:“讓人去請安太醫(yī)沒有?”
莫和沒點頭,也沒搖頭,只為難地看向三皇子。
莫息瞬明:“三表哥,為何不讓請安太醫(yī)?”
三皇子苦笑道:“父皇嫌我無用,我來狩獵,也是為了替已薨的母后爭口氣兒,不至于讓母后在九泉之下,還都替我丟臉。倘沒走出多遠(yuǎn),便讓人去營帳那邊請?zhí)t(yī),豈非顯得我一如父皇所言,真是無用……”
“三表哥的心情,我能理解,但三表哥忘了么,你可是答應(yīng)過我,莫拿自已的安危開玩笑的。”莫息正色道,回頭便再令莫和親去請?zhí)t(yī)。
這回三皇子沒阻止,只嘴角的澀意更濃。
莫和見狀,趕緊起身便往馬兒走,遠(yuǎn)密也趕緊跟上。
莫息追上道:“路上小心,箭矢無眼,多避著點兒,途中遇到何事兒,只管前往營帳請來安太醫(yī)即可,余者不必理會,曉得么?”
莫和鄭重地點頭:“大哥放心,我平日里沒個正形,這會兒輕重緩急,還是懂的!”
莫息甚心慰地笑了:“好,快去快回。”
莫和遠(yuǎn)密兩匹馬兒跑遠(yuǎn)后,三皇子問莫息:“為何指名請安太醫(yī)?”
他父皇此番帶來獵場的太醫(yī)可有好幾名,除了呂院使,太醫(yī)院里醫(yī)術(shù)猶為出色的前幾名都來了,其中連木院判此刻都在營帳了,縱有幾分是謝皇后專為大皇子朱柯公主而設(shè),明面上誰請了,真心不真心不論,木院判是必須到。
再病魔纏身,他也還是堂堂的大魏皇子。
“木院判是謝家的人,方太醫(yī)是夜家的人,邱太醫(yī)是寧家的人,余者除了安太醫(yī),還有兩位,但較起醫(yī)術(shù),都不及我前面提到的這四位。”莫息解釋著,“倘呂院使能來,自然是呂院使最佳,畢竟一直以來,三表哥的身子都是呂院使親自調(diào)理。但既然呂院使沒來,那么也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就因著安太醫(yī)是呂院使指定繼承其醫(yī)術(shù)的高足?”
“不,因著我相信安太醫(yī)的醫(yī)德。”
這方是莫息真正點名請安有魚來給三皇子診斷下的緣由。
三皇子聞言點點頭:“是因著你相信夜大小姐?”
“安太醫(yī)為十一的師伯,我不否認(rèn)這也是我會相信安太醫(yī)的主要緣由。”莫息在三皇子面前,先前有無掩飾,他不知道,反正自他重生回來,他便沒在他皇子表哥跟前掩飾過什么。
三皇子坐得久了,屁股底下是用鋪在沙土上的錦布,錦布很大,四散鋪開,足夠他身邊再坐上幾個人,先時就是莫和坐在他邊上,但沒坐他對面,是坐在他身側(cè)。
而莫息,卻是坐在他對面。
一直以來,他都知道莫家大表弟與二表弟大有不同,各有各的妙處。
要論奪嫡大業(yè),大表弟更適合站在他身邊,要論開心過日子,則是二表弟。
可現(xiàn)今看著坐在他對面的莫息,坐得不算遠(yuǎn),伸起手臂,便能碰到對方,這樣近的距離,是自楊蕓釵被罰跪,夜十一同跪,后他父皇經(jīng)莫息進(jìn)一趟宮,隔日便下的一道赦令開始的。
他從未就著此事兒問過莫息什么,因知道問了,也得不到答案,他便一直在猜,猜著個大概。
這個大概是與不是,一直藏在他心底。
“華音閣事件之后,楊小姐被罰跪,夜大小姐同跪,你進(jìn)了趟宮,見了我父皇,再是一道父皇的赦令。”三皇子覺得現(xiàn)今或許是個問清楚是與不是的機(jī)會,“大表弟,你告訴我,是不是同我有關(guān)?”
同他有關(guān),這便是他猜的大概。
莫息沒有想到面對面這樣坐著干等,也能讓三皇子重提起他不愿提及的舊事兒,他定定地看著三皇子:“是與不是,三表哥只需記得,莫家永遠(yuǎn)與三表哥同在。”
“那你呢?”他大表弟不愿正面回答,三皇子接著便正面問了莫息一句。
“我也是。”莫息坦言,“不管我與阿弘幼時怎么交好,我都姓莫。”
三皇子對這個答案已然滿意,他不再問那個大概,他心中已有個答案。
“四弟很好。”說起他四弟,三皇子更是一臉柔和,為蒼白清俊的臉色增添一抹耀眼的光芒:“你同四弟交好,我其實從未反對過,反而很羨慕,四弟能與你玩到一塊兒去。”
那時候,他四弟與他大表弟的感情較之與他,都要好得多,他就在背后暗暗羨慕著,想著哪兒一日,他也能同四弟同大表弟一樣,能擁有那般瓷實深厚的兄弟情。
爾今,他似乎如愿以償了。
他四弟真心待他,實言以告無意皇位,他大表弟事事為他謀劃,無所不用其極地為他著想,他們都在為他好而努力著。
想著自已因父皇一番訓(xùn)斥,不顧呂院使忠心勸戒,執(zhí)意在今日到獵場來一事兒,他便著實有些汗顏。
他的性子還是不夠穩(wěn),任其父皇的三言兩語,便能將他的沉穩(wěn)擊成碎片。
往后,他得更努力修心養(yǎng)性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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