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舞夷疑惑歸疑惑,但這種或許會牽扯到家族私密的事,她問是不會問的。
轉(zhuǎn)而提起了另一個問題:“你們怎么確定那什么蕭先生一定能治好你們小姐的病?”
好像非她不行一樣。
“蕭先生妙手仁心,醫(yī)術(shù)高超,聲振東域,秦家早有耳聞。”
耳聞個鬼,要不是家主吩咐,他都不知道有這號人。
但能做秦家管家的那也不是一般人。
他也沒大肆吹捧,但短短兩句話說得抑揚頓挫,好似發(fā)自肺腑般真心實意。
聽得蕭舞夷還以為她真有多大名聲似的。
管家趁熱打鐵:“小姐自幼體弱多病,還請蕭先生垂憐,施以援手,秦家定然兌現(xiàn)所有承諾。”
他咬了咬牙,又補充一句:“不論是否可以治好小姐,承諾的靈藥都可贈與蕭先生。”
也就是說,她只要走一遭,不管成不成,都是收獲大大的啊。
蕭舞夷心動了。
但是一想到這個“秦”字,她蠢蠢欲動的心霎時停了。
這些靈植雖難得,但以她的身份多花些時間也不是不能收集到。
為了這些,冒著自動送上門的風(fēng)險還是有些不劃算。
而且待遇這么好,總感覺有陷阱。
不能上當(dāng)!
蕭舞夷下定決心,堅持此地沒有什么蕭先生。
秦管家恨恨,懷疑這人是不是貪心不足,想趁火打劫了。
但他想到家主的吩咐,他面上絲毫不露聲色,氣沉丹田給蕭舞夷傳音。
“秦家還愿拿出一截碧靈化霄竹。”
臥槽,碧靈化霄都出來了!
秦家這是什么大戶人家啊!
蕭舞夷饞得流口水。
碧靈化霄竹這玩意兒沒什么品階,但不是說這東西不珍貴。
相反,這才是真正可遇不可求的神物。
單世人所知的強化靈脈這一項,即便只限于木屬體質(zhì),也足以讓人搶破頭,。
而到了蕭舞夷這樣底蘊頗深的醫(yī)者手里,她能給它玩出花來。
腦子里靈光一閃,以此為主材的丹藥她就能列出三種。
靈光再閃,以此為輔材但因為尋不到東西只能用其他靈植代替,因而達不到最佳藥效的她能列出數(shù)十種。
最主要是,這東西她的身份也不管用,連她師傅也不一定能碰著。
沒想到秦家竟然有,還舍得拿出來。
就算真是個陷阱,她特么也愿意跳啊。
手都不自覺摸到醫(yī)箱了,蕭舞夷就想拎箱而起,慷慨陳詞道一句“濟世救人乃我輩職責(zé)”,突然發(fā)現(xiàn)身旁的灼灼視線。
來自自家小徒弟的視線。
剛剛恨不得指天立誓的話突然在耳邊回響……
蕭舞夷閉上眼,深吸一口氣,默念兩句清心經(jīng)。
睜開眼,語速極快:“你快走吧這里沒什么蕭先生有也治不了你家小姐別浪費時間了!”
最主要是別誘惑我了!
真是怕晚一秒就改口了。
秦管家一臉錯愕,明明看她已經(jīng)要松口了,怎么會又改了主意?
千瑾也是詫異,不過她轉(zhuǎn)念就知道自家?guī)煾翟诩m結(jié)什么。
因為自己看著反悔沒面子什么的……
真是幼稚!
可外人面前,她從不會反駁自家?guī)煾档臎Q定。
所以雖然很想讓師傅答應(yīng),但也沒有插口。想著等人走了,她再好好勸勸。
秦管家還要再說,但蕭舞夷不聽不聽王八念經(jīng)。
秦家還能強求乍滴?
還真能!
蕭舞夷看著遞到自己面前的紙條,上書三個稚嫩卻清晰的大字——小無敵。
蕭舞夷:我有一句&*#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
今日流的淚都是當(dāng)初腦子里進的水!
若是有機會,那個學(xué)了點醫(yī)術(shù)就騷包的到處給人留名承諾以后免費醫(yī)治的自己,特么的,死定了!
圣唐學(xué)院,秦君小院中。
如水月色下,秦雅在與秦君對峙。
“不是說好我只做阿姐的妹妹嗎?為什么要勸我回去?”
白日里,莊元嘉帶來的消息如一聲驚雷,在眾人心中炸響。
他自己還未哭完便被秦君一掌劈暈了。
——明明在煉獄都尤能堅持的人因為這個消息心神大亂,難以自制,也是讓人咋舌。
留下聽到秦君補充解釋后的眾人面面相覷。
秦頌沒想到秦雅竟尋到了家人,而這小子還真來搶他哥哥的位子的。
也不知是要為秦雅開心,還是為自己岌岌可危的地位擔(dān)心一下。
但看對方紅著眼人事不省的樣子,也不好再上去揍一頓。
自然,其他問題也容不得旁人多置喙。
于是,除了褚星闌因為這消息跟著紅了眼,留下來照顧莊元嘉外,其他人各自散去。
秦雅初聞消息亦是動容。
陡然聽說親生姐姐命懸一線,即便未曾謀面,她心中也是一揪。
但她已做出了選擇,很快堅定立場,不再動搖。
只是她沒想到第一個勸她的會是秦君。
竟莫名有種阿姐把她往外推的感覺。
“不是要干涉阿雅的決定,只是希望阿雅能想清楚。”
秦君雙手搭在自家小姑娘肩上,柔聲安撫。
“她生命垂危,于情于理,阿雅都該回去看看的,我不希望阿雅以后會有遺憾。”
她若是安好,秦君讓她等著盼著,小小報復(fù)一下,也沒什么。
但這消息做不得假,秦君也不愿讓秦雅為難。
秦雅時時把她放在第一位,秦君心中亦是歡喜。
但她也明白,秦雅如此選擇,有對她的顧慮,還有的,便是對未知的迷惘。
之前她沒點出,一則是希望小姑娘自己想明白。
二則是,她早明白,有些事情逃不開。
多享受了兩個月小姑娘眼中只有自己一人的喜悅,秦君已經(jīng)滿足了。
秦家夫婦對自己之恩,如今早是無以為報,也只能惠及他們的孩子。
而且,若對方如她所想,于秦雅而言也是個很好的依仗。
有些事情秦君不愿多想,但事到臨頭也不得不早做打算。
姐妹一席夜話無人聽聞,但第二日秦雅還是別別扭扭地在莊元嘉迫切地目光中同意了回秦家一事。
總覺得自己輕易悔棄了誓言。
但若這是秦君的期望,也無不可。
時間不等人,年末大比的事自然要耽擱了。
秦頌和花迎倒是想跟著一起去東域見識見識,但眼看就要年末,他們也想回去看看自己的家人。
尤其花迎還念著自己娘親,更不好離開。
秦君托郝院老之后護送他們回去,又備了份年禮讓秦頌帶著。
不過,沐岫聽說秦君是要去東域,主動放棄了年末大比,要求跟隨。
秦君也有意回去看看,便應(yīng)了。
褚星闌自然跟隨。
如此,整頓了一日,在莊元嘉的催促下,幾人通過圣唐中移星陣直接傳送到東域歲星郡。
本只是想短途拜訪,沒想到這一去,自此難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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