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柳聽到賀繁之的話之后微微一怔，“怎么會？”
“我真的沒想到，最后竟然是這樣的一個結局。”賀繁之以手掩面，整個肩膀都在小幅度的抽動著，周柳聽著她那哽咽的聲音，這眼眶也不由得紅了起來，可現在，她實在找不到話來安慰賀繁之，只能將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約莫過了二十分鐘，那個女警員終于從外面推開門走了進來，“賀小姐，您現在可以過去了。”
“謝謝您。”
賀繁之點點頭，起身的時候身體有些搖晃，幸而周柳在旁邊攙扶著，才幫她穩住重心。
從問詢室到鑒定中心，只花費了五六分鐘的時間，站在實驗室的外間，賀繁之透過玻璃看到了那放在臺子上的綠色尸袋。
“繁之……”
周柳按著賀繁之的肩膀，此時那位戴著口罩的法醫對著他們打了一個手勢，隨即輕輕地拉開了袋子的拉鏈。
“嘔……”
幾乎是在那具早已成為巨人觀的尸體出現在面前的同時，賀繁之一邊捂著嘴一邊沖出了實驗室。
“繁之，你沒事吧？”周柳緊跟著賀繁之，站在水池前輕拍著她的后背問道。
賀繁之搖了搖頭，她的手支撐在水池上，此時她全身上下似乎一點力氣都沒有，只要一閉上眼睛，剛剛的那副畫面便會出現在腦海中。
“周姐，我們一定會找到真兇的，是嗎？”
“會的，現在刑偵技術那么發達，一定會追查到真兇的，放心吧。”
周柳看著完全慌了神的賀繁之，柔聲安慰道。
而賀繁之在聽到她這些寬慰的話之后情緒也稍稍平靜，在她的陪同下前往了問詢室配合警方做好了筆錄。
“外面的那些記者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散去，繁之，要不我讓公司多派幾個人來，只我們幾個人，我擔心應付不過來。”
“不用，”賀繁之擺擺手，“我們只管離開，不去回應便是。”
聽到賀繁之的話，周柳再一次有些擔憂地看了一眼窗外，最終還是贊同了賀繁之的做法。
“南鈺？”
只是，當二人推開門來到外面的時候，卻迎面撞見了戰南鈺。
“對不起，繁之，我來晚了。”戰南鈺上前，將自己的外套脫下，轉手披在了賀繁之的身上，“小可的事情我已經聽徐安說過了，我會敦促警方盡快找到兇手，放心吧。”
賀繁之抬眸看著戰南鈺，這一刻，她只想緊緊地蜷縮在他的懷里，安安穩穩地睡上一覺，待到一覺醒來，驚覺這一切不過是一場夢，而正在她幻想的時候，戰南鈺卻已經牢牢地握住了她的手，將她攬在自己的臂膀下。
而那些原本瘋狂的記者如今卻被戰南鈺帶來的人阻隔在外，在那些記者哀怨的目光之中，戰南鈺帶著賀繁之徑直離開。
“聽警方的人說，你去看過她了？”
賀繁之著實受到了不小的驚嚇，即便是回到了車上，也緊緊地抱著戰南鈺不肯放開，戰南鈺看著她此時受驚的模樣，溫柔地吻了吻她的頭發，隨即輕聲問道。
賀繁之點了點頭，同時聽到了耳畔處傳來的戰南鈺的輕嘆聲。
“睡吧，繁之，小可的事情就交給我來處理。”
“嗯。”
賀繁之在應聲之后沒多久便沉沉睡去，戰南鈺能清晰地聽到她那均勻的呼吸聲。
回到家中，將賀繁之安頓好之后，戰南鈺便回到了書房。
“戰總，您讓我調查的事情已經問到了。”徐安站在桌前，面色沉重地匯報著，“負責現場打撈的一位警察透露，小可應該是在麻醉的狀態被放進了汽車后備箱，等到汽車墜河之后她清醒了過來，汽車的后備箱里發現了她掙扎的痕跡。”
“這件事不要讓繁之知道。”戰南鈺眉梢緊鎖，對手心狠手辣的程度，著實讓人膽寒，“另外一件事呢？調查得如何？”
“沒有查到這段時間老爺子和戰玉兒的出入境記錄。”
“所有身份信息的出入境記錄都調查過了嗎？”戰南鈺對于這個結果并不意外，他抬手碰了一下桌角放著的自己同戰于林的合照，在戰于林的臉上稍稍停留了一下。
“是，但不排除有其他身份的可能。”
對于戰于林和戰玉兒來說，擁有多重身份并不難，雖然戰南鈺知道他們其他的身份信息，但卻不能保證之前他們沒有任何隱瞞。
“那就繼續查下去，”戰南鈺將手移開，同時也坐直了身子，“憑老爺子的力量，恐怕不用回國也能夠輕松攪動乾坤，徐安，明早之前，把老爺子所有的通訊信息都拿過來，我要看看，這段時間他究竟都聯系了哪些人。”
“是。”
徐安倒吸了一口冷氣，其實早在成為戰南鈺的心腹之后，他便已經知道了戰南鈺和戰于林并非親生父子的關系，只是這么多年以來，戰于林在表面上的做法實在無可指摘，而戰南鈺也從未防備過他，若是這件事被證實是戰于林所為，徐安覺得自己大概真得要重新審視一下人心了。
“還有，”在徐安準備離開的時候，戰南鈺再次叫住了他，“準備一份新的手機號，社交賬號，明天我會把繁之之前的賬號給你，今后要重點監督這些賬號信息。”
“戰總，您這是……”
“我擔心他們會利用這些渠道聯系繁之，將那件事告訴她。”戰南鈺想起了顧北城放在信封里的那些文件，語氣愈發堅定，“他們一定會這么做的，讓我和繁之反目成仇，正是他們的目的。”
“那我現在就去準備。”
“去吧。”
徐安離開之后，戰南鈺便也起身，回到了臥室，此時賀繁之依舊睡得深沉，只是在戰南鈺在她身邊躺下的時候，賀繁之好像忽然被噩夢驚了一下，口里發出了一些囈語，同時整個身子都顫動了一下。
戰南鈺抬手摸了一下她的額頭，這時候才發覺她的額上早已布滿了一層細密的汗，心底似乎被某樣東西狠狠地揪了一下似得，戰南鈺連忙將賀繁之攬入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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