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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泠劍光 五十九、調(diào)虎離山

作者/愿逐君華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清平鎮(zhèn)上的人似乎少了很多……倒是多了不少官兵。”

    喬歌只身離開深山,返回清平鎮(zhèn),發(fā)現(xiàn)往日熱鬧歡騰的街道冷冷清清,除去偶爾幾個上街買菜的鎮(zhèn)民和開張的店鋪,剩下的全是巡邏的士兵,神情肅穆,鐵甲兵戈。

    她剛進(jìn)鎮(zhèn)沒多久,就被一個士兵叫住,查了證件。于是拿出事先備好的長生谷特制令牌,又簡單道了句“臉毀了容,官爺還是不要看了”,那士兵便沒有對她遮面的行為過多懷疑,直接放了進(jìn)去。

    “要是被認(rèn)出三年前的【魔女】身份,那可就麻煩了。”喬歌如此想著,依照不久前衛(wèi)征的囑咐,來到清平客棧。

    不出所料,客棧內(nèi)也同外街一樣清冷,連店小二都沒了身影,只剩下一個算賬的掌柜耷拉在柜臺前,有頁沒頁地翻著前幾日的賬本。

    喬歌上前道:“掌柜的,麻煩給我沏壺茶。”

    那掌柜一聽有客人,連忙振奮地抬起頭,卻在觸及喬歌視線時微微一愣。

    片刻,他輕聲開口,語氣有些顫顫巍巍:“請問……這位姑娘,打哪兒來啊?”

    “?”喬歌被這語氣弄得幾分疑慮——怎么回事?似乎有種懼怕之意?

    “姑娘可是來自……長生谷?”未等喬歌答復(fù),那掌柜就立刻報出她的來路。

    “!……”喬歌心中一驚,心想他如何知道,面上卻還是平平淡淡,不否認(rèn)也不肯定。

    掌柜的也沒有確認(rèn)她是否承認(rèn),望了一會,就從柜臺后徐徐而出。恭敬地彎腰伸臂,把喬歌引到一個正中央的位置上。

    喬歌尚還疑惑中,只見掌柜并未向廚房走去,而是迅速登上階梯,爬到二樓,進(jìn)了最拐角的一個房間。

    “怎么回事,難道我的身份暴露了?”喬歌如此想著,果斷起身,準(zhǔn)備向客棧大門走去。熟料,剛跨出沒幾步,大門似乎被看不見的外力控制,兀自關(guān)合,并從外傳出“咔哧”的聲響,像是上鎖的動靜。

    “!!”喬歌心下大驚,拔出青銅長劍,忽聞右側(cè)有輕穩(wěn)的腳步傳來。

    她循聲看去,但見一個長發(fā)如瀑及腰,膚白如玉如雪的女子上前。她一身樸素衣裳白料在外,青布作底,身材嬌小,仿佛萋萋芳草里的梔子花開。

    女子原是低眸,雙眼遮掩于劉海陰影里;隨后,在距喬歌十步之遙時,她緩緩抬首,睜眼,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喬歌。

    ——那是一雙濃黑混沌,無波無瀾的寂靜雙瞳,猶若死水沉潭。

    “……你是何人?”喬歌神色愈發(fā)警惕,身子轉(zhuǎn)向她,長劍緩緩舉起。

    女子并不答復(fù),兀自抬起一手,豎起食中二指,唇瓣翕動。

    喬歌目露厲色,腳下發(fā)力,二話不說便沖上前,劍刃直指女子咽喉!剎那,風(fēng)起塵飛,裙袂飄舞,喬歌身形穩(wěn)穩(wěn)停下,手握緊劍柄,任由劍刃鋒利處刺破女子長頸,溢出一點血跡。

    女子見狀便不再輕舉妄動,嘴唇緩緩抿住。

    “你是何人,要做什么?”喬歌亦不向前刺去,目光凜冽,語氣森寒。

    女子依舊不答復(fù),身子凝滯了一瞬;然后仿佛不懼死般,再度張口,趁喬歌大驚之下未能反應(yīng)時,念了一個字:“起!”

    霎時,喬歌所踩地面忽然熒光大作,一道圓形陣法幽然而起!喬歌渾身一定,緊接著仿佛有股無形之力狠狠扼住她的身形,叫她登時動彈不得!

    “怎么會——!”喬歌只覺渾身發(fā)麻,使不上力,只能任由女子緩緩后退,于視線中消隱;劍于手心顫顫巍巍,卻始終沒有脫離。

    ————————————————

    “好久不見,喬歌。”

    驀地,一聲低冷的問候鉆入耳內(nèi),像是一條細(xì)長的蝮蛇吐著紅信,誘惑且致命。

    喬歌身形猛地一震。聲音從她身后傳來,她卻不能回頭去看,只能勉強移眸,借助余光捕捉到來者的身影——棕發(fā)高束,黃衣熠熠,面色蒼白如骨,狐貍般的雙眼微微瞇起,像是捕獵到心儀已久的獵物。

    陳子令。

    “是你?!”喬歌頓覺渾身發(fā)冷麻木,難以釋懷的震怒涌入心頭,不由咬牙切齒,肌肉繃緊。

    陳子令陰笑著上前,踱步至喬歌身邊,抬手撫上喬歌握劍的手腕,稍一施加寸勁,青銅長劍便從手中脫落,咣當(dāng)砸地。

    隨后,他嗤聲,戲謔般地發(fā)問:“此陣,熟悉么?”

    “……”

    她當(dāng)然熟悉!

    這是十二年前,陳子令誘騙她身中【噬天】,得以施法的法陣!

    “你要做什么?!”喬歌怒斥道,同時將視線轉(zhuǎn)到陳子令一條產(chǎn)滿繃帶的臂膀。

    “做什么?”陳子令察覺到她的目光,唇角邪獰地一勾,抬起手臂讓其看個仔細(xì),“當(dāng)然是報復(fù),你之前對我的所作所為啊!”

    想起之前自己將他右臂經(jīng)脈全斷,喬歌狠狠罵道:“那是你活該!”

    “活不活該,一會你就知道了~”他陰沉沉地笑著,響指一打,一只斑紋蠱蟲從陳子令袖中飛出,翅振嗡嗡著朝喬歌后頸飛去!

    ————————————————

    此刻,數(shù)里之外的青山綠水,衛(wèi)征等喬歌走遠(yuǎn)后不久,便發(fā)動【御風(fēng)辭】輕功,飛速穿越看守匪徒,掠入洞窟深處。

    一路前行,十分順利。洞口本就有徐徐清風(fēng),而衛(wèi)征化形為流,穿梭洞府上下暢通無阻;經(jīng)過其他匪徒時,匪徒也只覺微風(fēng)舒爽,并無任何異樣。

    他很快潛入洞窟深層,也就是藏藥箱的地方。等看守藥箱的人暫時離開時,他便從攀附的石壁上一躍而下,輕手輕腳地一個個打開,查尋里面的藥草。

    “奇怪……都不是【苓幽草】……”腦中回憶著徐則成描述的模樣,衛(wèi)征一一對比,卻始終一無所獲。

    最終,確認(rèn)所有木箱里都沒有所需之物,衛(wèi)征先是原地疑惑了一陣,隨后一絲不好的念頭浮現(xiàn)靈臺——

    “糟了,調(diào)虎離山!”

    話音剛落,正引起洞內(nèi)匪徒的警覺時,衛(wèi)征已然急速沖出,轉(zhuǎn)瞬之間便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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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

    痛苦的女聲從清平客棧內(nèi)傳來,引來過往官兵的警覺。他們?nèi)齼蓛缮锨埃昧ε闹箝T:“怎么回事?!里面發(fā)生什么了?!”

    回應(yīng)他們的依舊只有連續(xù)不停的痛呼和粗重起伏的喘息。官兵相顧疑慮片刻,再度砸門道:“怎么回事?!把門打開!!”

    而此時,室內(nèi),喬歌正忍受著從心臟傳來的噬骨劇痛,渾身汗如雨下,可偏偏身形被這法陣制住,絲毫動彈不得。

    嘗試以內(nèi)力突破桎梏,卻毫無用處,反而換來陣陣酸軟的疲倦。天旋地轉(zhuǎn),頭暈眼花,喬歌只覺眼前黃衣幻化無數(shù)虛影,彼此交錯,令她幾乎昏厥。

    耳邊,隱隱約約傳來陳子令愉悅的笑聲:“這【噬心蠱】滋味如何?我前不久喂養(yǎng)出的新品,可以抵御你身上的驅(qū)蠱粉。”

    “呼……啊……”喬歌大口大口地喘氣,依舊覺得氣息不足,頭疼得快要炸裂。

    “只可惜,那長生谷谷主確實厲害,居然真的僅憑藥物,就壓制了你的【噬天】之力……不然,在我蠱蟲的催化下,你該早就入魔了才對。”

    “……呃……你……”

    “什么?”沒想到喬歌竟然還能說出話來,陳子令眉毛上挑,貼近她的身子仔細(xì)去聽。

    “……孬種。”半晌,喬歌對著陳子令耳邊,于吐息間擠出幾字,咬牙切齒道,“你這個打不過我……就玩陰招的孬種。”

    “什么?”陳子令直起身子,眼神危險地瞇起。

    “……十二年前……你認(rèn)識我時,我才……十六歲,武藝并不算高,”喬歌面色慘白,精疲力竭,卻不知哪來的力氣揚起下巴,輕蔑地看向陳子令,“你……如果夠強,就可以直接殺了我,而不是用盡手段……拐彎、抹角地害我!”

    “……”不夠強么……陳子令臉色陰沉,似有烏云漫漫而開,黑影憧憧,透出一股詭異幽沉。

    “現(xiàn)在也是……你、你根本不敢與我對陣,即便在我……無法使出全部瓊冥劍法的時候……”喬歌森然一笑,滿口盡是鄙夷不屑,“你……就是個什么都做不了的孬種,十二年前是……十二年后,亦是!!”

    ——一個什么都做不了的孬種!十二年前是,十二年后亦是!

    ——對不對,陳國后裔,陳子令!

    陳子令原本陰霾密布的神情,仿佛一剎那驚雷劈下!他突然伸手,狠狠扼住喬歌的脖頸,五指一攥,仿佛要將她捏得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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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子令,別鬧了。”突然,一句沉冷男聲從客棧二樓傳來,一瞬之間,整個屋內(nèi)如墜冰窟,如臨深淵。氣溫仿佛驟降十幾度,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立刻跌至冰點。

    陳子令從怒火中猛然驚醒,立刻抽回手;隨后在喬歌劇烈的咳嗽聲中,對二樓的黑袍男子道:“衛(wèi)旬大人。”

    “哼,真是胡鬧。”衛(wèi)旬不屑冷哼,隨后抬起右手,一小團(tuán)黑氣憑空誕生。

    他的目光森寒如刀,映刻出喬歌纖瘦的身形和其腳下幽然綠熒的法陣,口中緩慢道:

    “開始吧——第二次,【噬天】傳導(dǎ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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