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幾個異能者活躍在燕都，在異能者圈子里制造了多起事端，你們不是應該快速剿滅嗎？怎么按兵不動？”異能中心的孫會斌問陳恩華。

    陳恩華無奈的說：“有的事，我也做不了主。他們沒有引起公眾恐慌，針對的又是其他異能者，我們只能靜觀其變。”

    “剩下最強的異能者，你們再想辦法吸納？真是好算盤。”

    陳恩華認真的說：“如果按照我的想法，軒轅唯一的行動原則應該是善惡。

    但是，我們之中，有人說，只要是有益于最終全體的得救，沒有不能做的事，沒有不能越的線，沒有錯誤的路！

    可我總覺得，走錯誤的路，通向的目的地不是‘得救’。”陳恩華神色肅穆。

    孫會斌點點頭，岔開話題說：“老陳，你的能力到底是什么？能不能交個底，我聽人說，你的能力是超強近身戰斗，是不是？我可是知道，你原來就苦練過多年，要不是你太低調，早就成巨星了。”

    “呵呵，我的能力很普通，尤其是我負傷之后，更被人看不上了，現在有些新人，根本不把我這個老家伙放在眼里。”

    “你呀，真會做人。”孫會斌笑著說道，似乎根本沒把他的話當成訴苦。

    ……

    方銘提升到現在這個程度后，完整的實力從來沒有暴露在外，沒有全力出過手，連身邊的人也不清楚他的上限，何況是躲在暗處的手藝人，他原以為已經高估了方銘，沒想到完全誤判了對方。

    難道那個異能分級是真的？他還以為自己常態下達到中級的實力，在燕都已經算異能者中的上等人物，所謂暗級以及更高的等級或許都是杜撰出來的，就算是真的，也不會輕易出現在外界。

    看到方銘挨了一下之后風輕云淡的樣子，手藝人躊躇了一瞬，冷笑道：“好吧，你有資格享受更好的招待。”

    方銘走向他，“前天，你怎么知道我的去向？還有我的身份？”

    “呵呵，我不能告訴你，不過你的事，只有我一個人知道，如果你能干掉我，你就安全了。”

    “安全？”方銘眼中閃過一縷寒光，消失在手藝人面前。

    手藝人什么都沒看清，只感到一個龐然大物籠罩了他，連寒毛都感覺到馬上被化為齏粉的恐怖，他拼命向后躥出，僅僅是后背被拳風擦到，就吐出一大口血，差點休克。

    方銘看到地板開裂，瞬間吞沒了手藝人。

    他右拳砸下，哐，地板凹陷、破裂，破裂的地板下，是灰暗的空間和蛇一樣扭動的無數黑色方塊。

    隨著一陣齒輪轉動的聲音，整棟樓開始變形，四面八方都是巨大的黑色方塊，朝方銘擠壓過來。

    方銘恍然，整棟樓就是他的裝置，原來手藝人不光會做小盒子，還會制造這種龐然大物，自己直接踏入了對方的武器中。

    從外邊看，這棟樓的外表沒有什么改變。樓體表面裹著一層建筑板材，內部卻變成了魔幻的黑色積木世界。

    整棟樓以黑盒子組成，這些長寬各10厘米的正方形黑盒子，作為結構性部件，構成了巨大的黑色方塊。以手藝人的能力，每天制造數量有限。他花了不少天才完成這個大作，作為他最后的依仗和避難所。

    黑盒子是他異能的基本單位，按他的想法，具備攻擊性、輔助性等不同功能，當它們組合在一起，就產生了遠超想象的效果，具備金屬的強韌，動物般的靈巧。

    黑色積木形態流動、變幻，運動停息后，方銘發現自己站立的位置變成一個窄小的房間，面前有三條通道。通道里黑黝黝的，似乎隱藏著殺機。

    手藝人的聲音從內部傳出來，“認識我的人都以為我只會做小型的裝置，但我真正驕傲的是這件作品，你應該感到榮幸，成為第一個觀賞這作品的人。別存僥幸，在這里邊，我是無敵的。”

    他拉長語調，“不過，你還有一線生機，你面前有三條路，通向不同的房間。如果你選對了路，就有可能活下來，當然，要經過九死一生的游戲。”

    方銘說：“我選——殺死你。”

    手藝人說：“找死。”

    周圍巨大的方塊擠壓過來，方銘兩手撐開，巨大的擠壓力讓他的骨骼微微作響。哐，黑色方塊像精密構件一樣，嚴絲合縫的嵌合在一起，方銘仿佛沒有存在過一樣。

    在手藝人看來，方銘在進入這樓的瞬間，就成了陷入巨大機器內部的小蟲子。這個裝置全面發動時，每平方米的壓力達到幾十噸，相當于上百公斤爆炸物爆炸瞬間的峰值超壓，方銘再強，也不會有生還的機會。

    唯一遺憾的是，這棟耗費了大量資源和精力建造的建筑只能運行有限的時間，是一次性的，就像他其它的作品。

    手藝人本來還想提供三個選擇，借機觀賞這個強敵的掙扎過程，在方銘看到生存希望的時候再把他干掉。

    “有點可惜，這個作品的精妙完全沒有施展出來。”手藝人微微感嘆。此時，他腳下輕晃了一下，咯吱吱的聲音從深處傳來，嵌合的黑色方塊從內部被炸開，裂開一個花瓣狀的口子，方銘走出，“你的玩具做的還挺大。”

    手藝人沉默片刻，嘆了口氣說：“非得走到這一步嗎？作為你的遺愿，你還有什么想知道的？”

    方銘問道，“你怎么知道我的行蹤？”

    “有人告訴我的，但我不能說出他的名字。”

    方銘點點頭，果然。

    手藝人低沉的宣布：“一個藝術家要有和作品一起毀滅的覺悟——”

    接著，整個大樓分解成無數黑色方盒，又從方盒分解成無數的碎片，無法估量的巨力洶涌而來，剛才黑色方塊的擠壓力與這相比，就像是按摩一樣溫柔。方銘朝外跳起，身影消失在沖天而起的爆炸中。

    煙霧升騰的地面上，整個院子以及院內的一切都成了碎塊，均勻的散落在遠處，中間是一個深七八米直徑四五十米的大坑，坑底的金屬以及燒化的材料融為一體，光滑、閃亮。

    二百米外，方銘身上血跡斑斑，他深深呼了口氣。爆炸的一瞬，他激活了鹿紋（4/6），鹿紋的光罩只承受了不到半秒就消失殆盡，他的軀體承受了前所未有的壓力，內臟也受傷不輕。假設手藝人說的是實情，那自己暫時不用擔心身份泄露。

    “無人生還，”半個小時后，大坑邊上，兩個男人交換了一下眼神，“手藝人是我們選定的后備成員，沒想到這樣就完了，不知道和他交手的是誰。”

    另一個人說：“不管是誰，現在都是塵埃，沒有意義了。不過，沒想到手藝人還隱藏著這一手，或許他死了是件好事，我無法想象，他要是突然對我們使用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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