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會有什么變化？”方銘托著紅瞳滾燙的身軀，問凱納斯。
“這種藥劑的效果，因人而異，簡單的說——”
凱納斯朝方銘做了個鬼臉，“就是效果未知！”
說著，她匆匆沖進駕駛艙。
飛機按照她的指示，一直在朝一側回避雷電云團。但是一團體積龐大，閃著雷電的幽深云團，如影隨形的追了過來，好像有自己的意識。
頃刻間，飛機就陷入了云團中，機艙發出咯吱吱的巨震，似乎隨時要散架。一連串的閃電劈在機身上，飛行員喊道：“左側引擎停止運行！”
在這片混亂中，方銘一動不動的盯著紅瞳，他對于所謂“再次覺醒”充滿好奇，這對于大多數異能者，或許是一個珍貴的提升機會？
紅瞳身體燙的驚人，眼神迷亂，不斷的囈語，似乎處于意識混亂之中。
方銘從旁邊拿起冰桶，正想幫她降降溫。紅瞳猛的睜開眼睛，直勾勾的望著方銘。
她的眼眸變成了深紫色，眼神非常清澈、穩定，看起來，混亂期已經過了。
但她的表情非常冷漠，就像換了一個人，打量陌生人一樣看著方銘，她的聲音清脆，但沒有絲毫語氣起伏，“你是不是騙了我？”
“什么？”方銘疑惑的問道。
紅瞳說道：“新的我，是最理性的存在，不再是那個被騙的團團轉的傻瓜。”
她的覺醒，難道是性格和智商變了？
“這是我的超級理性模式，沒有感情的干擾，我能直達真相。”
進入超級理性模式的紅瞳，確實如她所說，再沒有之前和方銘之間剛剛建立起的情感，就像一臺冰冷的機器。
“沈偵探就是你打倒的，你有攻擊意識的特殊能力。我之前也被你用這種能力攻擊過，你的目的是把我當成棋子，和教授為敵。”她快速的說道。
方銘愣了一下。
“你是個騙子。”紅瞳毫不猶豫。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紅瞳淡淡的說道：“不承認？”她眸中的紫色光芒閃爍。
下一刻，方銘覺得身體漂浮在空中，被她的目光束縛，像是困在某種膠狀物之中，方銘說道：“現在不是合適的時機。”
“我要懲罰你！”
話音剛落，方銘朝著一邊的機艙壁撞去，在搖晃的飛機中，紅瞳操控著方銘四處亂撞。
機艙的頂部被撞出了一條縫隙，氣壓降低，物品嘩啦啦的朝外飛去。
凱納斯從駕駛艙中跑出來，叫道：“你們在干什么？我們要完了！”
“另一個引擎也失靈。”飛行員絕望的說道。
“墜機就墜機吧，你這種女人，作風敗壞，沒有生存價值。”紅瞳瞟了一眼凱納斯。
顯然，她的精神潔癖更嚴重了，在理性模式下，她眼中只有對與錯，沒有一點人情味。
方銘勸解道：“飛機已經遇到麻煩了，這時候你還鬧人，不太合適吧。”
方銘對凱納斯沒有好感，但他不想因為和紅瞳之間的問題，導致整個飛機上的人員都出事。
“停手，我們好好談談。”
“沒什么可談的。”
“既然你很理性，那就理性的拿出證據，證明我說謊。”方銘說道。
紅瞳點點頭，“可以，我能看到的東西更多了，你的血液流速，你的心跳，你的腦波變化，如果我想，我還能看到你的細胞分裂。想要證據，我就給你證據。”
看起來，她就是一臺超級電腦外加磁共振掃描儀。
“你的心跳沒有變化，這只能說明你的控制力很強，我只需要換一種掃描方式。”她眼中紫色閃爍不停，發出一聲低低的驚嘆。
“這就是傳說中的意識世界吧，我能看到，你的意識中，有一處很特別的建筑。那是什么？”
她看到的就是方銘的神秘建筑，正散發著柔和的光澤，讓人一看到就不想挪開視線。
“你最好別亂看。”方銘用力撐開束縛，朝駕駛艙移去。
紅瞳冷笑一聲，“想跑？”
她眼中的深紫色涌出，一剎那間，在搖晃的機艙中，正要落地的酒杯，還有液體狀的紅酒，都漂浮在空中，好像是慢動作電影。
方銘感覺眼前一切都緩慢起來，連意識也緩慢下來，在這一刻，方銘仿佛體驗到了自己的招式，他的“意識撞擊”能產生讓人意識停滯的效果，當然，他的攻擊，意識停頓效果更好，被攻擊的人根本察覺不到。
要撐開這個束縛，他有很多辦法，但是他的力量必定會毀了這架飛機。
方銘緩慢的考慮著，卻看到紅瞳眼中的紫芒繼續延伸，居然分開了他的意識世界，像一支探測器，直接進入了神秘建筑。
“這里是你的記憶，很好。”她淡淡的說道。
一些異能者有特殊的方法，能夠看到記憶，比如曾經要篡改貍貓記憶的恐怖之主，但是完整的探索意識世界，只是極少數人的特權。不過，神秘建筑里邊只是方銘創造場景的地方，沒有儲存記憶，方銘心中疑惑。
飛機搖晃著，被雷云裹挾著，有些部位開始起火燃燒。空乘不斷的尖叫，一個飛行員已經在穿戴降落傘。凱納斯一個保鏢突然拔出武器，對準了凱納斯，另一個保鏢奮力攔截，雙方扭打起來，駕駛艙里一片狼藉。
紅瞳置若罔聞，她的視線已經進入籠罩在光芒中的建筑，“這里一定有你的罪證。”
方銘心中一動，里邊會不會留下什么痕跡？比如那艘游輪，神秘建筑會把它藏起來，還是直接刪除？
“如果我發現了你說謊的證據，我會回到教授身邊，把你的組織，你的同伴一網打盡。”
方銘心中無奈，凱納斯這杯酒，真是誤事，難道要多出一個強大的敵人？
現在趕緊設計一個場景，來消除誤會？來不及，如果她看到神秘建筑內有一個微型的世界，她只會更加懷疑自己。
只有快速把紅瞳制服，再解決飛機外邊的麻煩。可是，方銘的思維非常緩慢，他還沒有思考出結果，就看到紅瞳的臉色越來越奇怪。
她眼中的光芒也在變化，從深紫色變成了紫紅色，這時候，方銘感覺思維恢復正常。
剛才的一瞬間，因為思維和感知變慢，其實已經過去了一分鐘！飛機已經變得更加破爛不堪，機艙門敞開著，正以極快的速度朝下墜落，外邊的雷電從機身的裂縫中顯現。
離地面越來越近，凱納斯在空中翻滾，完全失去了方向感。
方銘看到，凱納斯的兩名異能者保鏢正在搏斗，完全顧不上凱納斯。
就在這時，方銘覺得身體一輕，紅瞳不但松開了他，還抱住了他。“對不起，我錯怪了你。”紅瞳聲音輕柔。
紅瞳帶著他，朝著機艙外邊飄去，方銘順手抓住了凱納斯的手臂，把她帶出了飛機。
方銘心想：“她看到了什么，為什么態度突然轉變？”
三人在云團中急速翻滾，隨即緩慢下來，紅瞳眼中的光芒，在身前形成了一片紫紅色的屏障，托著他們緩緩下降。
“他們！”凱納斯回頭望著飛機，沒想到這個壞女人，還會擔心下屬的安危。
方銘掙脫紅瞳的手臂，朝著飛機躍去，裹著能量的雙手，像一個巨型緩沖器，飛機下降速度突然降低，機身也恢復了平衡。利用這個機會，機師、空乘，還有一名保鏢紛紛跳傘。
紅瞳望著方銘在灰色蒼穹中的身影，喃喃說道：“他真是個好人……”
凱納斯抱著她的腿，說道：“你先把我放下好不好。”
紅瞳置若罔聞，朝著方銘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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