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什么……說好的脆弱的小女孩呢，明明是個不讓人省心的丫頭。”
方銘拉住宋曦，大步朝前走去。
“等等，你怎么對小姑娘這么粗魯！”李夢涵從后邊追了上來，步履凌亂。
她伸手拉個空，一個趔趄，朝前倒去，方銘用手臂一攔，接住了她。
李夢涵說：“你跑什么？好像我會求著你，我可不是那種花癡——”她醉眼朦朧的扶住方銘的手臂，身體一震，因為方銘結(jié)實的臂膀，還有特別的氣息，讓人覺得非常安慰。
李夢涵笑起來，“也不是不可以呢，要不，我們好吧——”
“姑娘，你醉了。”方銘把她放在路邊的長椅上，把宋曦單手抱起來，快速離去。
“爸爸，漂亮姐姐不高興了。”宋曦扭頭說。
“嗯，很好。”方銘說著，剛轉(zhuǎn)過街角，方銘就把幼小的宋曦拉進(jìn)了無冬城。
無冬城內(nèi)，臨近庫房的區(qū)域，空中有一些微微的紅霧在飄蕩。方銘有了猜測，“因為你們距離太近，你被那個宋曦影響了……”
離得近的幾個無冬城市民，已經(jīng)有些醉態(tài)，舉止夸張。
“看來不能把她關(guān)在這里了。”
方銘打開了庫房的大門，火紅色長發(fā)的宋曦竟然不見了。
方銘心中有點不安，紅頭發(fā)的宋曦可不是普通的敵人，她就相當(dāng)于一個炸彈，能引爆人的情感和內(nèi)心渴望。方銘想到了一些不好的可能。
“哥哥。”一輛白色的商務(wù)車在不遠(yuǎn)處停下來。
周小寧拉開車門，一臉驚喜，她身旁的助理問道：
“周總，他是您哥哥？”
“嗯，你們先回去吧。
”周小寧跑了過來，幾名屬下有些懵，那可是周總啊，美貌和智慧兼?zhèn)涞娜宋铮綍r沒人敢糊弄她，大家從沒見過她這種樣子——就像個單純的高中女生。
她跑到方銘身邊，一頭撞進(jìn)方銘的懷里，閉上了眼，驚喜、思念和愛慕，各種情緒積累的翻涌著。
“哥哥，你怎么在這里？她是？”她突然看到躲在方銘身后的小女孩。
小女孩抬頭問：“爸爸，她是誰？”
“什么時候——都有了孩子？”周小寧的聲音都變了調(diào)，她懵了，她想過和方銘的各種可能性，想過沒有自尊的方式，就是沒想到過這種。當(dāng)然，她忽略了自己
商務(wù)車上的人更加懵，“我的狗眼啊，周總這是和有娃之父……”
“她媽媽是誰？”周小寧仔細(xì)打量宋曦的五官輪廓，“劉歆語？安宜？為什么不是我？”
方銘認(rèn)真的說：“咳，她不是我女兒，你沒注意到她的年齡嗎？”
周小寧的智商終于恢復(fù)了百分之一，看起來，五六歲了，方銘才多大，總不至于剛上大學(xué)就有了娃吧……
她半信半疑的松了口氣，宋曦從方銘腿后探出頭，沖她吐了個舌頭。“這個阿姨好像不太乖的樣子，還喜歡扮嫩，爸爸，她是不是總喜歡纏著你？”
“誰扮嫩了？她真壞！”周小寧帶著哭腔，依偎在方銘懷里。
方銘說：“別和小孩子一般見識。”
“熊孩子最可惡了！”周小寧說道。
方銘顧不上兩人眉來眼去的較量，用意識覆蓋了整個無冬城，很快，她就發(fā)現(xiàn)了宋曦的足跡，她光著腳，火紅色的長發(fā)在身后飄飛，已經(jīng)跑進(jìn)了機甲測試基地。
……
“你們感覺到了嗎？”戚晴擦著身上的水珠。
剛剛結(jié)束了一場比賽，在基地的更衣室內(nèi)，幾個女孩正在嬉笑，經(jīng)過這些天的訓(xùn)練，幾人的膚色都變深了一點，身體線條更加柔韌，矯健，富有非常健康的美感。
“是，我發(fā)現(xiàn)，你更加可愛了。”蕾娜笑起來，從后邊攬著戚晴的脖子，經(jīng)過每天的機甲和貼身搏斗訓(xùn)練，幾人之間簡直已經(jīng)沒有什么禁忌。
“敢動我的妞，當(dāng)我不存在嗎？”安宜一個箭步跳過來，好像從天而降的女戰(zhàn)神，幾個人鬧在一起，情緒都有點高亢，臉上帶著紅暈。
貍貓坐在長椅上，白色的毛巾披在頭發(fā)上，慢慢的說：“突然很想他，雖然說我們是秘密力量，可是，總是待在這里，更像是被保護(hù)的對象吧，我可沒有這么弱。”
正在嬉戲的三人愣住，戚晴說：“我也是。”
“如果他現(xiàn)在出現(xiàn)，一定要揍他一頓。”安宜說道：“不如我們現(xiàn)在就去找他吧，整天帶著一個妖精和一個女高中生鬼混，真是夠了。”
嘩啦，紅色頭發(fā)的宋曦，被從天空甩下來的鎖鏈纏上，沒來得及發(fā)出驚叫，就被拉到了遠(yuǎn)處。
房間里的溫度似乎驟然低了下來，安宜愣了一下，很大度的說：“算了，這段時間很艱難，給他點時間吧。”
“好吧，等我擁有一部更強的機甲，我一定要出去。”貍貓說道。
“我的藥劑正在開發(fā)中，說不定，能給大家?guī)硇⿴椭！笔覂?nèi)的氣氛已經(jīng)變得積極向上，充滿干勁。
“差點出事。”方銘噓了一口氣，把鎖鏈纏身的紅頭發(fā)宋曦丟在地上，又把另一只手抱著的幼年宋曦放下。
他問小女孩，“你能不能把她融合到你的體內(nèi)？”
幼年宋曦說：“我不喜歡她，她像個瘋子，我喜歡和你一起，爸爸。”
“不要這么叫我。”方銘的臉上抽搐了一下，“聽話，你去試試。”
她朝后退了幾步，小聲說：“也許她會吞掉我，我害怕……”
紅發(fā)宋曦說道：“你還算有自知之明，雖然你很弱，你好歹是我的一部分，快點過來。”
宋曦的小臉上掛著眼淚，可憐兮兮的拉住方銘的衣角。
原來如此，強的一方會吸收弱的一方？方銘揮手一擊，紅發(fā)宋曦昏倒在地，“現(xiàn)在。”
幼小的宋曦眨眨眼睛，她張開手臂，抱住被鎖鏈纏繞的紅發(fā)宋曦，方銘看到，紅發(fā)宋曦的身體逐漸虛幻，最終消失。而幼年宋曦似乎長高了一點，變成了八九歲的模樣，她的發(fā)色透出一點紅色。
兩人從無冬城回到燕都的凜冽空氣中，方銘問道：“你能找到你的另外兩個同伴嗎？”
“我試試。嗯，有一個就在附近，我能感覺到，她很憤怒。”
“她憤怒的原因是？”
“那些侮辱你的人，她認(rèn)為都是壞人。”
方銘點點頭，那個到處殺人的宋曦，應(yīng)該是宋曦心中偏執(zhí)、扭曲的一面被剝離后形成的。
在宋曦原有的世界里，父母慘死之后，對宋曦打擊最大的，不僅是吸靈人的兇殘，更是人類自身的冷漠。人類一度放棄了斗爭，企圖私下里和敵人謀求和解，完全無視那些英勇犧牲的人類，無視受害者家屬所承受的痛苦。
所以，宋曦對于那些妥協(xié)者、背叛者，充滿了深深的憤怒。到了這個世界，她對于方銘的關(guān)心，讓她很自然的把方銘看成了同一種人——堅定的戰(zhàn)斗者，侮辱方銘、背叛方銘的人，就相當(dāng)于那些她憎恨的同類。
如果是平時，她的理智和同情心，能抑制她的偏執(zhí)。但是現(xiàn)在，她的憤怒已經(jīng)完全脫離了控制，所以，她在肆無忌憚的殺戮。
方銘完全理解宋曦的心情，他也曾經(jīng)有過這種憤怒，但是完全被憤怒支配，也是一種悲劇。
……
“方銘真是個混蛋，他把世界拖向了深淵，我真希望他立刻死掉。”一個年輕人，雙手搭在長椅椅背上，憤怒的說道。聽到他的話，一個路人嚇得連滾帶爬的跑開。
短短幾秒后，一個女孩的人影在他背后突兀的出現(xiàn)，她和記憶中的宋曦一樣，不同的是，她的眉宇之間，全是冷漠。她舉起了手臂，正要落下，年輕人轉(zhuǎn)過頭，“你好。”
看到方銘的臉，她的手臂停在半空。
“你不該這么做。”方銘抓住了她冰冷的手腕。
“你想保護(hù)那些背叛你的人類？”宋曦一字一句的說。
“你給老爸添了很多麻煩，你知道嗎？”一個小姑娘從長椅底下鉆出來，大眼睛瞪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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