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能有什么決定？
他們敢有什么決定？
可是周小花就這么被休，周家就會(huì)成為全村的笑話，他家三個(gè)孩子也會(huì)被人看不起。
“三，三郎，對，對不住了，都是我妹子不好，我替你教訓(xùn)她，只求，求你別讓大郎休了她。”
方錚收回冷凝目光，他表情并沒有任何松動(dòng)。
周大哥狠狠心，搶步上前，按住周小花就是一頓打。
在這尚未完全開化的地方，女人是最可悲的存在，周大哥平日對周小花還算好，可跟整個(gè)周家比，周小花就不值一提，周大哥甚至想了，若是方錚不原諒周小花，他就把人帶回去，想法子弄死，也絕不會(huì)讓周小花玷污了周家的門楣。
為了讓方錚消氣，周大哥拳拳到肉，絲毫沒有留情，周小花被打的已經(jīng)喊不出聲來。
方蔣氏轉(zhuǎn)過臉，忍著心軟，不做聲。
方大郎抓著門框的手越發(fā)用力，他朝前走幾步，“大哥，你別這樣。”
只有周大嫂是一臉幸災(zāi)樂禍。
這個(gè)小姑子就是個(gè)沒用的，以往方家窮，不能給周家?guī)砗锰幰簿退懔耍缃穹藉P好不容易考了秀才，眼看著還能考個(gè)舉人，他們周家也能沾沾光，沒想到這沒腦子的小姑子竟跟方家那金疙瘩起了齷齪，還分了家。
打，使勁打。
周大嫂在心里叫。
“行了，住手。”不看在兒子份上，方蔣氏也得看在孫子份上，她開口阻止。
周大哥動(dòng)作一頓，他小心看了一眼方錚，見方錚沒有反駁，這才收回手，“既然嫁到方家，你就好好伺候大郎，照顧孩子，別想那些有的沒的。”
而后周大哥又討好地看著方蔣氏，“嬸子，都是我這個(gè)做大哥的沒用，以后小花要是再氣著你了，你就使勁打，打死都成。”
方蔣氏沒理會(huì)周大哥。
能朝自家妹子下那么重的手，這周家兩口子也不是啥好東西。
“我還是那句話，今天不管你兩說啥，這家就是分了，至于大郎媳婦，現(xiàn)在可以不休她，你們先帶她回去住一陣吧。”方蔣氏別開眼，不看地上狼狽的大兒媳，“家里一陣烏煙瘴氣，分開住一段時(shí)日，等你們一個(gè)個(gè)的都想開了，能過再一起過，不能過到時(shí)再和離。”
方蔣氏到底心軟些，若是和離，周小花的名聲起碼好聽些。
“三郎，你看呢？”方蔣氏又問方錚。
方蔣氏都開口了，方錚也沒拒絕，“就按娘說的。”
只要不休了周小花就成，周家大哥跟大嫂相視一眼，周大哥罵道：“還不回屋收拾幾件衣裳。”
從周大哥動(dòng)手那一刻開始，周小花已經(jīng)心死了。
大搜罵她，大哥往死里打她，她男人就這么看著她挨打，周小花抬頭，吐出一口血沫子，又擦掉被血水糊住的眼睛，她視線從方蔣氏，到馮輕，再到秦淑芬身上略過。
周小花什么話都沒說，她捂著臉，嗚嗚的哭。
沒有對比就不知道以往她過的日子有多好。
她過去到底在想什么？
怎么就嫉妒起三弟妹，怪娘偏心？
是她被狗屎糊了眼，她活該。
在周小花沒看到的地方，方蔣氏朝秦淑芬努了努嘴巴。
到底也跟周小花做妯娌這么多年，秦淑芬也同情，她上前，扶起周小花，讓她坐在一旁凳子上。
“大嫂你歇歇，要收拾啥，我?guī)湍闳ィ氵@樣也不能讓兩個(gè)孩子看到。”
秦淑芬?guī)椭苄』ㄊ帐皷|西時(shí)，馮輕嘆口氣，給她端來一盆水，“大嫂擦擦吧。”
愣愣地看著馮輕，周小花半晌沒動(dòng)，就在馮輕轉(zhuǎn)身離開時(shí)，她捂著臉，嗚嗚的哭。
也不知道周小花要在娘家住多久，秦淑芬干脆把她能穿的衣裳都收拾出來。
“文浩，你大舅家有事，要你娘回去幫忙，怕要多住一段時(shí)間，你跟文雅在家，我跟你奶，還有你小嬸照顧你，好不？”在對待孩子上，秦淑芬比周小花細(xì)心的多。
“娘什么時(shí)候能回來？”文浩跳下凳子，就要往門口去。
秦淑芬將人抓住，她重新將文浩抱坐在凳子上，“你娘現(xiàn)在跟你大舅有話說，你是小孩子，別去吵著他們，要是文浩想娘了，你就去大舅家看看她。”
這段時(shí)日家里氣氛不對，文浩這么點(diǎn)孩子都感覺得出來，這讓本就乖巧的孩子越發(fā)沉默聽話。
“好。”文浩應(yīng)道。
“文浩真乖，等文硯醒了，二嬸還打算讓文浩幫二嬸帶著文硯呢。”揉了揉文浩頭頂?shù)能浢厥绶姨嶂こ鲩T。
周小花已經(jīng)洗好了臉，周大哥打的毫無章法，她額角跟嘴角全都破了，身上骨頭倒是沒傷著。
秦淑芬出來時(shí)，周家大嫂正在試圖跟方蔣氏討價(jià)還價(jià)，“嬸子，你看兩個(gè)孩子都還小，離不得娘，要不，讓小花把文浩帶回去？”
“我家二小子一直叫著跟文浩表弟玩呢。”
雖然方家說了暫時(shí)不休周小花，可時(shí)間久了，萬一方大郎想通了，不去接人，那周小花豈不是要在周家過一輩子？
把文浩帶著就不一樣了，文浩是方大郎唯一的兒子，方家肯定舍不得自家孫子一直呆在周家，等方家人想孫子，去周家接人的時(shí)候，她再讓周小花跟著回來。
不知道的人只會(huì)覺得周小花想娘家人，回家過段時(shí)日，方家人還專門去接了。
周大嫂算盤打的噼里啪啦響。
“不成。”
“不行。”
方蔣氏跟周小花齊齊開口。
這周大嫂再精明，到底也比方蔣氏少吃了幾十年的飯，方蔣氏自然是知曉周家大嫂打什么主意，她是不可能讓孫子去周家住的。
周小花則純粹是舍不得兒子去受苦。
上回去娘家住這么些日子，文浩跟文雅受了不少委屈，這回她自己都討不了好，她不能讓兒子跟著被收拾。
周大嫂瞪了周小花一眼，有方錚在一旁，她也不敢反駁方蔣氏。
“收拾好了就走吧，天也不早了。”方蔣氏催促。
周大嫂張嘴，卻被周大哥眼疾手快地推了一下，“那我們這就走了，今天讓嬸子看笑話了，改天我一定上門賠不是。”
“還是算了，我方家可攀不上你周家，以后能少上門就少上門吧。”方蔣氏不客氣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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