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宮,彌羅宮。
“五塵用過的化身果?”水瑤光驚詫地看著眼前的少女和她遞的字條,“行西,你要那個干什么?”
少女沒有說話,只是直直地看著這位門的掌門。
“好吧好吧,讓你猜著了,我確實還藏了一顆。”水瑤光苦笑道,“沒想到你把我當年欠你娘和你姨的承諾都翻了出來,罷了罷了,就給你吧!”
云行西隨水瑤光入內(nèi)取過化身果之后躬身致了個謝,卻依舊沒有說話就這樣跑掉了。水瑤光也并未生這位天宮小公主的氣,搖了搖頭,繼續(xù)考慮起了自己日夜思量的事。
“紅蓮道主既然答應了送我們出去,應當不致反悔,可遲遲未見動作……最好還是讓五塵用學園都市挪移天宮以免夜長夢多,可如此一來,等于徹底讓五塵與神道——”
思慮至此,水瑤光忽然心頭一動,與先前離開的云行西一樣往啟光院去了。
而云行西回到自己的洞府之后緊閉門戶,將所有地方牢牢鎖住之后,才小心翼翼地拿出化身果,張開了一直緊閉的可愛嘴唇。
——能不能……把你——給我?
——我知道了——好。
仿佛帶著余音的回響在房間內(nèi)繚繞,云行西按照紅蓮道主的指導,牽引著這神秘的波動向化身果匯聚。
“師兄。”少女心中默默想道,“如果你對我只是憐惜,只是責任,只是因為我搶先一步占據(jù)了這個位置的話……”
你就——去你真正喜歡的人身邊吧。
“師兄,給我看看吧!”少女竭盡全力控制著這對她來說比神術與仙法都要崇高的力量,“不受其他任何東西干擾的、你最純粹的喜歡!”
“Show Me ……Your Brave Hea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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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瑤光來到啟光院找到了云衡光。
“原來如此。”云衡光皺起眉頭,“我之前提
的方案不行嗎?”
“太慢了。”水瑤光否決道,“而且我不得不承認,我們門的弟子,確實沒有多少干體力活的料。”
“五塵……我不想再逼他了。他是個好孩子,一直處在我們和神道的夾縫中兩面為難……”
“是啊。”水瑤光有些苦澀地說道,“就是因為他是好孩子——要是他索性和有雪一樣跟紅蓮走了,我心里反而還自在些……”
就在這時,天地間忽然有一股劇烈的波動,帶著震天動地的聲響從遠處滾滾傳來!
“樓!五!塵!果然你的心,終歸不在神道!”
“這、這是!”
水瑤光和云衡光不約而同地向遠處望去,只見山丘之后風云激蕩天地變色,隨后一個龐大的要塞巨人從山那頭飛起,向著天宮風馳電掣而來!
“五塵……”
水瑤光和云衡光四目相對,兩人都想要說些什么,卻都如鯁在喉,什么都說不出來。
學園都市與天宮坐落的位置對于凡人腳力雖遠,可對要塞巨人的身量卻是近在咫尺,轉(zhuǎn)眼之間便已飛至天宮!
——在那之前,水瑤光便意識到了即將發(fā)生什么,她迅速整理好情緒,借助啟光院中現(xiàn)有的人手,向整座天宮下達了命令!
“各部所有人員做好準備,立刻——”
要塞巨人來到天宮前,沉重的雙腳落在地掀起塵浪,厚實的腰背彎下遮天蔽日,巨大的雙手環(huán)住天宮如下層細小的根部,如鐵樹生根般牢牢扎緊,然后——
拔地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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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外面如何天翻地覆,少女的房間內(nèi),世界的中心卻始終是眼前這個剛剛成型的身影。
“師……兄?”少女又有些急切又有些畏縮地呼喚那個名字,“你到底——”
“行西,我喜歡你。”從光芒中漸漸成型的身影毫無猶豫、毫無迷茫、斬釘截鐵地回答道,“這是從那一天開始,無論如何
變換條件我也不會改變的回答。”
長久以來,少女心中抱有的惶恐在這一霎云開霧散,雨過天晴。那個魂牽夢縈聲音說出的話吹散了她的所有不安,讓她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幸福里。
“師兄!嗚嗚嗚嗚嗚嗚嗚!”
“很抱歉讓你不安了,以后再也不會了。”光芒中的身影抱住了少女,輕輕拍打著她嬌小的肩膀,“——但是行西。”
安慰著少女的聲音忽然一變:“現(xiàn)在我必須要離開一下。”
“………………………………欸?”
新生的樓五塵望向被洞府遮擋的遠方,那個方向有著正抬起天宮的要塞巨人的核心。
“之后我會好好跟你解釋,但現(xiàn)在我有一件非常緊急不得不做的事情要做。”
“等等,等等師兄!”云行西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睛,“你不是師兄不受其他任何東西干擾的、最純粹的喜歡嗎?為什么還會有非常緊急不得不做的事……”
“行西,我——”
“……我明白了。”云行西臉露出似哭似笑的表情,“師兄你的喜歡,從最初開始到最后為止,都無法和責任感分離開對嗎?不受其他任何東西干擾的、最純粹的喜歡,只是我一廂情愿的不可能存在的東西嗎?”
“是。”這個樓五塵誠實地點了頭,“我是一個別扭的人,無法活得那么純粹。出自什么理由都不重要,我不會對除你之外的人說喜歡你——這是我唯一能保證的事情。”
樓五塵打開云行西緊閉的房門走了出去。他沒有去聽身后少女的聲音,因為他知道此刻自己有必須完成的事情——那是本來的他所未能察覺或者刻意忽視了的,只有這個誕生于少女心愿中的他才能意識到的絕大危機。
由于并非真正的本體與分身,這個樓五塵并不能直接聯(lián)系另一個自己,他只能望著要塞巨人的核心——學園都市城務府的方向,大步邁出了腳。
“希望一切沒有太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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