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界的中心地帶確實(shí)陰寒難耐,連惡鬼都忍受不了這里的陰寒,因此,方圓千里之內(nèi),沒有一絲聲響,靜得可怕。
但是,這大概也是冥界最美的地方,鮮紅的彼岸花尤為燦爛,開了滿滿一地,綿延抵達(dá)天邊。
姜離負(fù)手立于這片花海之上,冷眼看著已經(jīng)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云緋辭,涼薄地問道:“一路引我至此,如今可甘心了?”
云緋辭張口想說些什么,但一開口吐出的卻是大口大口的鮮血,周圍的彼岸花一觸到這些血液,竟迫不及待地吸食起來,紅艷的花瓣霎時變成了藍(lán)色,顯得更加神秘而美麗。
云緋辭看了嘲諷一笑,世人不知,其實(shí)他邪魔的血也與那聚魂草一般珍貴,聚魂草可補(bǔ)人神魂,而邪魔之血,則可塑不死之身!
如今倒是便宜了這小小的彼岸花。
以他現(xiàn)在的情況,也實(shí)在懶得管這花,很快,目光便重新回到姜離身上,“火神,你這一路,都是在逗本座玩呢?”這是他最不能接受的。
以火神的能力,明明在莽荒古地找到他時便能直接殺了他,但是他這一路卻只打他滿身傷,而不致死,一路給他希望,又在頃刻間打破,這實(shí)在太惡毒了!
姜離的臉上依然不帶一絲表情,淡淡問道:“是不是比直接殺了你還讓你難受?”
云緋辭氣得再次吐出一口血,“火神燭離,若你今天不能殺了本座,來日本座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是嗎?”姜離慢慢向他走近。
隨著他的靠近,云緋辭渾身一顫,只覺得他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他的身上,以至于他渾身都是被烈火灼燒的痛。
姜離走到他身邊蹲下,再次開口道:“我畢竟也是一位上神,神的胸襟總是寬廣的,既然你有此愿,本上神也該給你一次機(jī)會。”
“你又想做什么?”對方法力高深,他實(shí)在窺探不到他的想法,只是警惕地想要離他遠(yuǎn)些,奈何傷勢太重,全身上下早已提不起一絲力氣,動彈不得,只能惡狠狠地用眼神威脅他。
“我不殺你,但我要你偷走的那具肉身!
“那位女仙的肉身?”云緋辭微微蹙起了眉頭,他似乎嗅到了什么信息,“你找本座,是為了她?”根本不是什么所謂的替那聚魂草報(bào)仇?
姜離搖了搖頭,“不是,救她只是順便,真正的原因確實(shí)是為我家阿久出氣。”
“那為什么又要用本座的命換她?”
“我做事自有我的道理,你就說換與不換?”
云緋辭嗤笑一聲,硬氣道:“不換!”他堂堂邪魔之王,就算對方是上神,也不能隨意欺辱。
姜離似乎早就知道他的答案,神色不見絲毫變化,漫不經(jīng)心地道:“千萬年前我雖未參與圍殺邪魔一族,但對當(dāng)初的事多少也有些了解,不經(jīng)有些猜測,六界的圍殺真的就那么順利嗎?還是有人早已留了后手,有意促成?”
云緋辭惱恨地瞪著他,不發(fā)一言。
“我雖不知道你的后手究竟是什么,但若今天你命散于此,那一切就都是空談了。”
云緋辭恨得咬牙。
“我換……
不過,火神你聽好了,今日之辱,本座來日定當(dāng)奉還!”
“我等著。”
從云緋辭口中知道了洛泱的肉身所在之地,姜離沒再停留,轉(zhuǎn)身御風(fēng)而去。
早在六界傳言邪魔被滅盡之時,他就覺得不對,一切太利落干凈,太順利了。如今云緋辭現(xiàn)世,他才做了個大膽的猜測,當(dāng)初所謂的邪魔滅族,或許只不過是將計(jì)就計(jì)的一場戲。
不過,這與他何干?這輩子,天下蒼生他不想管,只想要還阿久一生平安喜樂。
所以,他還不能殺了云緋辭,他要他集齊元神,然后,用他的魂魄養(yǎng)阿久的神魂,與這天道抗衡!
——
浮生酒館。
初久坐在池邊的石子上,心不在焉地?cái)嚺厮?br />
姜離沒消息,十一的情況不明,她感覺自己想被拋棄了一樣,心里難受得緊,做什么都提不起興趣。
韓修謹(jǐn)安靜地站在遠(yuǎn)處看著她,腦子里想的卻是過去的事。
當(dāng)初這聚魂草在炎陵殿養(yǎng)了很多年,但仙界中除了燭離上神、朔言星君和洛泱仙子外,沒有一個人正眼瞧過她,因?yàn)樗腥硕贾溃贿^是燭離上神用來救回花神的一味藥,雖珍貴無比,但卻與他們無關(guān)。
對于一件早晚都要消散的寶物,而且是燭離上神的,沒有人特意去關(guān)注,也不敢關(guān)注。因此,他雖遠(yuǎn)遠(yuǎn)的見過她幾次,卻從未記得她的樣子。
當(dāng)年所有人都認(rèn)為用這聚魂草救回花神,理所應(yīng)當(dāng),一切也應(yīng)順順利利,但到了最后,洛泱仙子和朔言星君卻意外地對她拼死維護(hù),甚至不顧花神生死,而燭離上神,也猶豫了。
接下來的事,韓修謹(jǐn)每每想起都意難平。
事情發(fā)生之時,正值他閉關(guān),所以,他一出關(guān),就見天變了,朔言星君祭出一魂六魄,保下聚魂草一縷連殘魂都不算的微弱碎魂,隨后,這位從出生起便深受六界尊敬的父神后人,竟自甘墮落,墜了魔道。
與此同時,燭離上神與水神大戰(zhàn),二神之力,殃及仙人無數(shù)。最后,在洛泱仙子的幫助下,燭離上神帶著朔言星君及其保下的聚魂草碎魂,一同入了魔界。
那件事后,他一直埋怨這聚魂草,覺得一切的爭端都是因她而起,可是,那日燭離上神問他,為什么他們知道以命換命殘忍,但用她的命換花神的,他們就不覺得殘忍?他答不上來。
因?yàn)椋麄儚奈窗阉男悦旁谘劾铩?br />
想到這里,韓修謹(jǐn)深感羞愧,當(dāng)初的他,何嘗自私殘忍,哪配擔(dān)得“上仙”的身份。
感受到一道目光久久落在自己身上,初久疑惑地看了過去,語氣疏離道:“有事嗎?”
這人雖是姜離留下看護(hù)她和浮生酒館的,但是她卻對他生不出好感,或許是因?yàn)樵凭p辭曾用他的臉傷了她吧。
韓修謹(jǐn)收回思緒,恭敬行禮,“姜老板讓小仙看顧酒館,聽姑娘吩咐,小仙便在旁候著,姑娘有事好隨時差遣!
初久不喜地皺了眉,“你自去做你的事,不必在我附近!
“是!”韓修謹(jǐn)感覺到了她對他的不喜,倒也沒有放在心上,簡單答應(yīng)一聲后,應(yīng)她的要求默默退了下去。
初久不高興地朝池子里扔了一塊石頭,心中埋怨姜離留下這個人在浮生酒館,自己卻不見蹤影。
正氣惱著,卻忽然聽得一道熟悉的聲音在頭頂上方響起。
“什么時候醒來的?又是誰惹你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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