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丟了?”
隨著茶杯“噠”的一聲,雪含煙微微抬眸,顯然有些不可思議。
“是的,羽衛們跟了好幾條街,奈何他們躲進了人來人往的西市大街,人群擁擠,不過瞬間,便都沒了蹤影了!”楊朔低頭回道。
“呵,”一旁的慕梓端著茶杯輕聲一笑,“真是一群狡猾的魚啊,早知道,我應該把諜雀也放出去的。現在看來,我們目前唯一可以追查夜寒宮的線索,也斷了。”
“慕姑娘應是留了后手吧,現下倒也不是絕路,只不過還需等待。”雪含煙望向窗外的南方說道。
“不錯,現在,也只有等青黛姑娘北上玉陽一趟,才能繼續查下去了。”慕梓嘆了一口氣道。
“對了,公子,”候在一旁的楊朔又開了口,“這是方才暗羽閣遞過來的一封書信,說是要交給公子你的。”
雪含煙看著楊朔手里遞過來的信封,看了一眼上面的漆印,隨即沉聲道:“歧陽城沐羽堂的信件!”
“怎么,有什么問題嗎?”慕梓見雪含煙神色沉重,不禁開口問道。
“慕姑娘可還記得,十多天前,我曾讓盧剛傳信歧陽城沐羽堂,幫你查夏千影生平經歷一事,如今沐羽堂分堂有回信了!”雪含煙回道。
“那快看看信中都說了些什么。”
雪含煙點了點頭,將手中的信封打開,取出了里面的信箋,展開看了過后,笑道:“是若飛的親筆回信,她信中說,我們要她查的東西都已經調查完畢,而且,五日后,她應該就能到玉陽城了,她說,她曾有幸在中黎見過夏千影一面,所以夏千影身份如何,只需若飛到時,往清風樓走上一遭,便知道了。”
“若飛?”慕梓疑惑地問了聲。
“哦,她乃是含煙的一位好友,慕姑娘應當不認識,不過,她是我千羽樓在中黎歧陽分堂的堂主。待五日后她到了,我可以介紹給慕姑娘你認識。若飛此人,也是妙人一個,甚至與慕姑娘你,有幾分相似呢。”雪含煙說著,眼底竟都不自覺染上了幾分笑意。
慕梓眉頭輕蹙,倒不是她沒有聽說過若飛這個稱呼,只是,她印象中了解的白若飛,根本就與千羽樓,八竿子打不著啊。
帶月裙羅曳生姿,
冷香幽凝影如云。
千花香盡暖風處,
玉容傾絕九州天。
這是江湖中人,給這位百合谷白云城的城主,其別稱為云裳仙子的女子的最高評價。若說蘇洛以容貌名動晉國,是這晉國的第一美人,那這位白若飛,同樣以容貌名動九州江湖,是這九州江湖的第一美人。
只是,在江湖人的傳說中,白若飛一直都是以一己之力,撐起整個白云城的奇女子,但卻從未有任何一條消息,說她白若飛,是千羽樓在歧陽城沐羽堂的分堂主。
這其中又是怎么回事?
不過這些疑問慕梓都沒有問出來,而等她真正了解白若飛和雪含煙的一切的時候,已經是五日之后了。
九月初五,巳時的玉陽城西,依舊熱鬧如常。
慕梓獨自一人坐在茗香樓頂層靠窗的位置,眺望窗外玉陽城城外的遠山秋色。
今日,是青黛入玉陽的日子。
昨夜青黛便給她和雪含煙飛鴿傳書,說她已經到了玉陽城外不遠處了,今日一早,就能入玉陽。
所以慕梓早早便出了門,來這約定好見面的茗香樓等著,本來雪含煙是要一道過來的,但今日也是白若飛到玉陽城的日子,所以兩人只好分別開去,一人來接青黛,雪含煙則去接白若飛。
青黛一路乘船北上,走的是水路自然也就從安渡門進城,慕梓抬頭看了眼天色,這個時辰,怎么著也應該到了。
正當慕梓疑惑著青黛怎么還沒到時,上樓的梯口處已然出現了兩個人的身影。
店小二極其殷勤地引路,邊引路邊道:“姑娘樓上請,你要找的人就在這呢!”
接著便是一個俏麗的身影走了上來,一身湖綠衣衫,素妝松髻,不是青黛又是誰。
“多謝!”青黛朝店小二盈盈一笑,便看向慕梓在的地方。
慕梓對上青黛的滿含笑意的目光,亦含笑起身相迎道:“青黛姑娘,別來無恙。”
“青黛見過慕姑娘!”青黛行了過來,朝慕梓微微欠身道。“玉陽城繁華,加上安渡門處巡防營查得緊,堵了許久才得以入城,讓慕姑娘久等了。”
慕梓一笑道:“青黛姑娘哪里話,慕梓也是剛來沒多久,青黛姑娘,請坐。”
兩人相請坐下后,慕梓給青黛倒了杯茶,推到她的面前,隨后有些愧疚道:“勞煩青黛姑娘往玉陽城走的這一趟,慕梓在此先謝過了。”
青黛一笑,回道:“我不過也是,追隨公子的腳步罷了,公子既然已經做出了選擇,青黛也自當全力支持,況且,公子選的人,還是玲瓏天女。”
“說到這里,慕梓慚愧,我至始至終,怕是欠你們歸幽谷一個道歉了。”慕梓嘆道。
“慕姑娘可是將來能一安天下之人,若這天下日后真能和平一統,那歸幽谷做的一切,便是值得的。慕姑娘無需自責,一切都是歸幽谷自己的選擇,與姑娘無關。”青黛正色道。
慕梓聽罷一笑:“你和楚公子說話,倒是出奇得相似。好,慕梓許諾,定不會負楚玉公子和青黛姑娘所盼!”
青黛低頭垂眸,嘴角微微含笑,自始自終,她都是這么溫柔的一個人。
“對了,這次來,怎么不見雪公子伴在慕姑娘左右?”青黛岔了個話題問道。
“他啊,去接白若飛白姑娘了,所以,沒有時間與我一道來迎接青黛姑娘,他還讓慕梓給姑娘道個不是呢!”慕梓回道。
“白姑娘也來了?”青黛似乎有些意外。
“怎么,聽青黛姑娘你的意思,你也一早知道,白姑娘,也是千羽樓一員的事嗎?”
“倒是略知一二,”青黛抬眸,似乎憶起了某些往事,“兩年前,百合谷白云城前任城主死后,白若飛因為接手了白云城,與千羽樓對峙了一段時間,致使雪公子不得不清自往白云城跑一趟,而我家公子歷來與雪公子同行江湖,所以那時的事,我也知道一些。”
慕梓見青黛說起了這些往事,也不禁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細細聆聽。
據青黛回憶所說,兩年前,百合谷白云城前任城主,也就是白若飛的父親死了之后,白云城便陷入了內憂之危,當時的白若飛方才只有十八歲,又只是一介女流,所以白云城中族老有欲貪圖白云城家業的,便想設法除掉這位擁有唯一繼承權的白若飛。
但白若飛非但沒有被族老除去,反而憑借一己之力,掃除叛徒,坐上了白云城城主之位。
不過有趣的是,她這位新城主一上任,便將百合谷過江的費用加倍收取起來。
總所周知,百合谷白云城,坐落于嵐江和武陽河交匯處,水流湍急,但此處處于中黎,楚國,魏國三國交界處,因地勢險峻,又處三國邊遠之境,無一國愿意管理。
白云城于此扎根近兩百年,兩百年前,白云城獨自出資請人修繕此處水道,使得近白云城處,水流平穩下來,也允了來往商船過江方便,只不過,白云城也在此處設了關卡,來往商船,需得繳納錢財,方可度過百合谷流域。
本來白云城維善此處水域,過往商船繳納錢財,也是公平互利之舉,兩百年來皆是如此。可白若飛提高過往商船需繳納的費用這一舉,卻是有些引起了民憤。
好巧不巧,這其中利益虧損得最為厲害的,便是差不多統攬了嵐江江道運輸的千羽樓,作為千羽樓樓主的雪含煙,也就因此往百合谷白云城走了一趟。
“那后來呢?結果如何?”慕梓問道。
“后來啊,”青黛一笑,“聽公子說,這是雪公子接管千羽樓以來,在白云城這一回,是第一次碰上了釘子。”
“怎么說?”
“原來這提高過往船商的費用一舉,只是個幌子,白姑娘真正的目的,是要白云城,能加入千羽樓。”
慕梓聽到這,不禁失聲輕笑一聲:“原來如此,那雪公子可答應了?”
“自是不答應的,畢竟你也知道雪公子的性格,他啊,是最不喜歡別人逼著他做事的了,不過白姑娘卻一步也不肯讓,說是若雪公子不答應他的要求,那這千羽樓嵐江的水道運輸,聯通三國的要道,可就要在她百合谷處斷掉了。”
“所以,雪公子最后終是答應了?”慕梓疑問道。
“不僅答應了,而且把整個中黎的生意管理,都交到了白姑娘手里。按雪公子的說法,他認為,能把他逼到讓步的人,能力不會差到哪里去。而這兩年,沐羽堂在中黎的經營,也確實印證了雪公子所言。”
慕梓聽罷,不禁有些感慨,開口笑道:“聽了青黛姑娘你說的這一番故事,我到也想快些認識一下這位白姑娘了。”
說到這里,日也已經上到了中天,店小二從梯口處跑了上來,問慕梓和青黛二人是否需要用膳。
慕梓抬頭看了一眼天,這才驚覺已到午時,她收回目光看向青黛道:“不想時間過得這般快,倒是快把正是忘了。”
慕梓說著,從腰間摸出了一方錦帕,展開來遞給了青黛。
“這便是夜寒宮留下的毒物,其中的黑葉薷,春心草和毒藤花等毒物,活物也只有青黛姑娘你認識,就有勞青黛姑娘了。”慕梓道。
青黛將錦帕接過,點了點頭:“青黛明白。”
“在查清毒物來源于何處之前,青黛姑娘尚不可現身飛羽山莊,以免萬一,這段時間,就先委屈青黛姑娘暫住茗香樓了,盧剛便負責姑娘與我們的消息互通。”慕梓交代道。
“慕姑娘言重了,青黛也不是什么矜貴的小姐,何來委屈一說,只要一有消息,我會立刻通知慕姑娘的。”
慕梓一笑:“那便勞煩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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