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瑞斯按照慣例與普利瓦恩聯(lián)絡(luò),卻始終聯(lián)絡(luò)不上,他焦急萬分,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他又嘗試聯(lián)絡(luò)安卡達,無處不在的水精靈這次卻沒能給他回復。莫瑞斯越發(fā)焦躁不安,普利瓦恩大人送他來到帝都,拉普祭司也承諾等他執(zhí)掌鉑蘭諾,會供奉祭祀精靈,可是現(xiàn)在他卻與瑰因納利之森斷了聯(lián)系。
“你在找誰?普利瓦恩嗎?”莫瑞斯渾身一僵,那說話的女人就在他身后,他的后背被一只手抵住,而他動彈不得。
這個女人能悄無聲息地接近他,還知道他與普利瓦恩大人的聯(lián)系,他實在想不出這個女人是誰。
如果普利瓦恩還能聯(lián)系他,自然會告知他,這是他們最為尊貴的皇女,伊緋因大人,是那個一手締造精靈時代的星辰皇女。
瑟西只是讓伊緋因把消息透露給莫瑞斯,并沒有要求她如何透露,伊緋因也不想透露身份。在她看來,屬于精靈的時代早已過去,現(xiàn)在還存在的精靈寥寥無幾,精靈遲早會融入人類,只留下殘存的痕跡。但是以精靈對她的狂熱崇拜,他們一定會覺得,只要星辰皇女回來了,那么屬于精靈的時代也會歸來。
伊緋因并不管莫瑞斯心中所想,她低聲說:“黑魔女的基石在卓加手上,他在極北之地取得了塔特莉斯的基石。”莫瑞斯身軀一震,他脫口而出:“你怎么”但他話還沒說完,后背的觸感便消失不見。他轉(zhuǎn)過身,身后空無一物。宵禁的大街,什么也沒有,只有一片漆黑。他手心冰涼,內(nèi)心猶豫不決,不知道這件事要不要稟報給拉普祭司。
那個叫安奈的女人今天下獄了,在店里發(fā)現(xiàn)尸體這種事,一個女人自然會手足無措,竟想著要把尸體運出去。如果她把尸體藏在店鋪里,巡邏隊倒還發(fā)現(xiàn)不了。安奈有些驚慌,卻是一臉茫然,她真的不知道為什么店里會出現(xiàn)尸體。帝都的巡邏隊都是貴族子弟,自然不會如何為難一個女子,但是人命關(guān)天,瑟西再不出面,安奈肯定是死刑。
莫瑞斯一向有些優(yōu)柔寡斷,難以下定決心,他一個人永遠無法做出決定。他決定再緩緩,查探清楚了再告訴拉普祭司。
安洛卡是最年輕的皇家藥劑師,雖然他從妮塔那里買了許多藥劑論文和藥劑配方,但他本人也是有一定的水平的,不然卓加也不會和他交易。一個有才華又有把柄的人,是最好的交易對象,卓加很清楚這點。當初正是卓加引薦安洛卡認識的妮塔,安洛卡對卓加和妮塔的往事心知肚明,但他并不過問,一個被愛傷透心的女人他見得多了,他需要的只是妮塔那天才的藥劑師能力。
他們在帝都東門的一家小酒館見面,卓加需要向安洛卡買幾劑藥,他從龍骨山那里拼死回來,身體一直沒有調(diào)理好,圣祭將近,他必須奪回首席法師的位置。
卓加是臨晚和安洛卡碰面的,這個時候店里基本沒什么人了,安洛卡帶著兜帽走進酒館,生怕別人認出他來。卓加點了兩壺酒,這種小酒館沒什么好酒,都是些窮苦人,圖那么點酒的滋味和沖勁。安洛卡背靠著卓加,坐在他身后的那張桌子上。
卓加低聲說:“我要兩瓶治療經(jīng)脈的藥,還要一瓶修復體內(nèi)魔力源泉的藥。”安洛卡有些氣急敗壞:“你知道你要的藥需要多少珍稀材料嗎?我每次都要編各種理由,向協(xié)會申請!”“沒辦法,誰知道那個暗影龍居然墮化了呢,我差點死在龍骨山!”卓加狠灌了一口酒。
安洛卡卻抓住了重點:“什么,暗影龍墮化了?那你還有心情回來爭什么首席法師?”唯一的暗影龍,唯一的救世主,居然墮化了?先覺者諾恩夫人所見的未來是暗影龍拯救了世界,可是現(xiàn)在,暗影龍墮化了?一頭墮化的龍如何拯救世界?
卓加盯著手中的酒杯,說:“三皇子那里沒什么反應(yīng)吧?那就沒事,看來暗影龍的墮化被人制止了。”他并未告訴安洛卡瑟西的事,瑟西的事,知道的人越多,只能越把索恩修斯和三皇子綁起來,那樣的話,他就完了,檀伽羅是絕對不可能重用他的,他不能讓檀伽羅得到這么大的助力。這短短半年發(fā)生的一切讓他焦頭爛額,他原先的人脈都用不上,與檀伽羅抗衡,即便是九大家族都不能輕易做到,能保住他的只有永恒公爵加蘭和帕特魯斯侯爵!他鮮少離開帝都,怎么可能搭上北境的加蘭公爵和東部的帕特魯斯侯爵!
亞萊因特是在他忿忿不平的時候動的手,他只是普通地走進酒館,在卓加那張桌子上坐下。卓加沒有在意,只是打算讓他換張桌子。亞萊因特突然發(fā)難,刀從桌子下由下向上劈,卓加一驚,下意識后仰,反手摟住奧克蘭,連帶著安洛卡翻滾開去。亞萊因特身子前傾,腳部發(fā)力,反手握刀再一次沖向卓加。
卓加伸手發(fā)動魔法,空中霎時出現(xiàn)一個魔法牢籠,他將安洛卡推開,道:“躲遠點!”安洛卡也知道自己只是個藥劑師,沒有任何戰(zhàn)斗手段,連忙縮在酒館角落,亞萊因特正好堵著門的方向,他不敢冒險。
卓加一連施展數(shù)個攻擊魔法,亞萊因特為了不泄露身份,假裝自己并不會魔法,只是不斷招架。卓加喝道:“是誰派你來的?”亞萊因特壓低嗓音,啞著嗓子問:“基石呢?”卓加心里一慌,慌亂道:“什么基石,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他的確有基石,難道這是瑟西的人?還是說,是三皇子的人?
亞萊因特見目的達到,繼續(xù)狠狠地說:“你難道和安奈聯(lián)系上了?”“安奈?安奈是誰?”卓加敏銳地覺得不對,安奈是什么人,為什么她也知道基石。而亞萊因特既然任務(wù)完成,假裝自己被魔法擊中,嘴角滲出血來,慌亂奪路而逃。
安洛卡縮在角落,顫聲問他:“他到底是誰?基石又是什么?”他只是個藥劑師,他買配方買論文也不過是為了在藥劑師協(xié)會中出人頭地,他完全不知道這是怎么一回事。卓加轉(zhuǎn)過身,目光駭人地看著他,熱切無比地說:“安洛卡,我知道你是大皇子的心腹,帶我去見丟利恩殿下!”
拉普得知安奈安安靜靜地入獄后只覺得不安,她為什么不鬧?她為什么不說她是無辜的?她要入獄干什么?拉普試圖為自己占卜,但是他的手不斷顫抖,完全停不下來。紅魔女不知道他為什么不安,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們成功地陷害了安奈,然后呢?瑟西為什么不出面?她不出面他們陷害安奈還有什么意義?瑟西每次進帝都,都只住在安奈那里,難道這不是她一個很重要的暗樁嗎?
正在心煩意亂間,突然有侍衛(wèi)來圣殿通報,說是財務(wù)大臣請他過去一趟。拉普本來想拒絕,但是心中實在不安,決定過去一趟,反正沒有理由,瑪格公主一個財務(wù)大臣也無法為難他。
拉普整理好衣冠,穿著一身祭司正服去了財物司,瑪格腿腳不便,在宮里拄拐便罷了,出宮她一向是坐著輪椅的,拉普進來的時候,她正吃力地轉(zhuǎn)動輪椅,把手上的一份報表塞回書架。
瑪格的辦公室并沒有座椅,所以拉普只能站著。瑪格看他進來,一言不發(fā),就把他晾在那里,拉普雖然惱火,但也無可奈何。圣殿祭司名義上地位至高無上,但是并沒有什么權(quán)力,瑪格就算明擺著不重視他,他也不能做什么。
瑪格就這么晾了他大半天,祭司的正服繁復厚重,即便是寒冬,這么大半天也壓得他一身汗。瑪格只是坐在辦公桌前處理著財務(wù)報表,年關(guān)時間,年表季表月表全堆一起了,財務(wù)侍官先后進來送了幾趟。瑪格等把報表全處理完了,才肯抬頭,面無表情地看著拉普。
她就這么盯著拉普,一言不發(fā),拉普本來還是端著祭司的架子的,被她這么看著,加上心里有鬼,最終忍不住開口了:“瑪格,你找”
他剛開口,瑪格順手把桌上那沉甸甸的雙獅眠溪筆架砸了過來,瑪格冷冷地說:“進了財務(wù)司,還不知道怎么說話嗎?”拉普渾身一個激靈,財務(wù)司和民生司軍政司可是帝國最重要的三個部門,便是親王進了這三個部門,也是形同庶人,瑪格這么開口,難道是圣殿的財務(wù)問題被她發(fā)現(xiàn)了?可是沒有王命哪怕是財務(wù)司也不能查圣殿的產(chǎn)業(yè)的。
拉普渾渾噩噩地開口:“瑪格財務(wù)大臣,圣殿的財務(wù)是出了什么問題嗎?但是你查圣殿財務(wù),我這個圣殿大祭司卻是一無所知,公主殿下,這好像不合規(guī)矩吧?”他越說底氣越足,不是這個圣殿的特權(quán),沒有實權(quán)的圣殿怎么能在帝國發(fā)展起來,甚至讓他覺得自己可以和帝國王室掰手腕呢?
瑪格冷笑一聲,把手邊的資料砸在了他臉上:“昨日帝都外城發(fā)現(xiàn)了一具尸體,那尸體穿著圣殿的服飾,但是圣殿記錄在民生司的所有人都對不上。圣殿的事自然是大事,我們自然要好好查查這個人的身份,誰知這一查,可查出了些不得了的東西!”
拉普臉上的血色全消失了,他光顧著想圣殿的人身份高貴,死了安奈肯定輕易不得逃脫,他怎么沒想到政府也可以借這所謂的圣殿逝者身份需要查個透徹,把他瞞下來的東西全查出了。
“拉普祭司,這些是你們圣殿沒有上報的產(chǎn)業(yè),和圣殿每年的實際財務(wù)情況,拉普祭司好手段,分明年年盈利,卻年年都申請最大補貼,還時不時地諷刺王,稱他供奉圣殿的力度不夠?敢問拉普祭司,您當大祭司這么些年,除了要錢貪污,還為帝國做了什么?!”瑪格厲聲問道,她看到查出來的東西,氣得一上午沒有緩過來。
拉普眼前發(fā)花,他覺得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蠢貨,居然在和王室鬧翻之后,自己巴巴地送把柄給他們!
完了,圣殿要完了,他要完了!
瑪格點著資料,慢慢地說,好讓看上去隨時要暈過去的拉普祭司聽清楚:“拉普祭司,煩勞您在核對完我們財務(wù)司的數(shù)據(jù)后,去一趟民生司,好好交代一下,不屬于你們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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